第3章 赚大了
韩真在竹楼里将最后一张符咒速写模板压平，油灯的光在纸页上晃出细碎的金斑。
他指尖拂过模板边缘的符纹——这是他昨夜用灵墨描了七遍的成果，淡青色的纹路像藤蔓般攀附在纸面上，恰好卡在基础符咒的关键节点。
“五个名额，每人限购一套。“他对着铜镜理了理粗布道袍，喉结动了动。
前世做金融分析师时，他曾用“饥饿营销“让一款基金在三小时内售罄，此刻掌心沁出的汗却比那时更烫。
竹窗外传来坊市早起的吆喝声，混着烤灵米糕的甜香飘进来，他突然想起昨日老妇被税吏逼哭的模样，指节在桌沿叩了叩：“得让他们觉得，这钱花得值。“
晨光漫过青瓦时，韩真的摊位前已经围了七八个炼气期修士。
他将五张模板用红绳系成小卷，摆在铺着蓝布的案上，又在旁边立了块木牌，用炭笔写着：“速符模板，省灵三成。限五套，售完即止。“
“这是何物？“一个穿灰布短打的青年凑过来，指尖几乎要碰到模板，被韩真用竹尺轻轻拦住。
“道友请看。“韩真抽出一张模板，对着阳光展开，“画引气符时，只需按这纹路填灵气，不用自己勾勒主阵。
小的试过，寻常修士画一张要半柱香，用这个...“他抬眼扫过人群里发亮的眼睛，“一盏茶能画三张。“
人群里炸开窃窃私语。
有个扎着双髻的少女踮脚张望：“真能省三成灵？
我画驱邪符总在最后一步散气，白白浪费灵石...“
“小本生意，不敢欺人。“韩真从袖中摸出张空白符纸，现场演示。
他将模板覆在纸上，指尖蘸了灵墨沿着纹路轻点，不过十息，一张泛着微光的引气符便落在案上。
围观修士中响起抽气声——这速度比他们自己画快了整整一倍。
“我要一套！“双髻少女抢先摸出两块下品灵石，“我攒了半月的钱，就想买个省心。“
“我出三块！“灰衣青年急了，“我给坊市送灵草，每日要画五张符，这东西能多跑两趟生意。“
韩真按住欲抢的手，声音平稳：“按规矩来，先到先得。“他眼尾余光瞥见角落有个穿青麻衫的汉子，从头至尾没说话，却一直盯着模板的符纹看。
那汉子见韩真望来，立刻低头搓手，像是个老实的药农——可他腰间挂着的小玉牌，刻着万宝商会的鎏金算盘徽记。
“第五套。“韩真将最后一卷模板递给青麻衫汉子时，故意用指尖压了压他手背。
对方的肌肉瞬间绷紧，又迅速松弛下来，接过模板时说了声“谢“，声音哑得像砂纸。
韩真望着他消失在人流里，摸了摸腰间的布囊——五套模板，每套收了五块下品灵石，布囊沉甸甸的，比昨日的三块重了十倍。
三日后，韩真蹲在竹楼里数灵石。
中品灵石泛着温润的光，十块叠在一起，在他掌心压出浅红的印子。
他翻开从坊市公告栏抄来的《交易典》，手指停在“杂项经营税“那页：“凡未入商会名录者，月税五石。“可钱掌柜昨日刚改了浮动税，按营业额三成收取——但他的模板是“手艺活计“，不算“货物交易“，税吏翻遍典籍也没找到收税依据。
“好个空子。“韩真勾了勾唇，将《交易典》塞进枕头下。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起身，竹门“砰“地被撞开，钱掌柜的鎏金算盘先探了进来，珠子相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韩小友好手段啊。“钱掌柜跨进门，腰间的三十六把金算盘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他盯着韩真案上的中品灵石，眼尾的皱纹挤成一团，“卖模板？这算哪门子生意？本商会没登记，就是非法经营。“
“钱掌柜。“韩真起身，指尖轻轻敲了敲桌上的《交易典》，“典里写着，'凡以技艺换灵石者，属民生小业'。小的画模板，算技艺。“
“放狗屁！“钱掌柜的脸涨得通红，袖中突然飞出一把金算盘，“你坏了规矩！那些散修买了模板，谁还来买本商会的符篆？“算盘擦着韩真耳际砸在墙上，木片飞溅，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乱飞。
围观的修士不知何时挤满了竹楼外的空地。
有个卖灵草的老妇举着菜篮喊：“韩小哥的模板救了我！我家娃画符手笨，现在能多赚灵石吃饭了！“双髻少女挤到前面，扬着手里的模板：“钱掌柜要赶人，我们就去别的坊市！“
钱掌柜的金算盘在掌心转得飞快，指节捏得发白。
韩真望着他抽搐的嘴角，突然想起系统昨日的提示——“检测到市场参与度提升，信用评级+1“。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各位道友，这坊市是大家的坊市。
若只有一家能做生意，那和垄断有何区别？“
“说得好！“人群里爆发出叫好声。
有个壮实的散修拍着胸脯：“我支持韩小哥！要赶他走，先踏过我的尸体！“
钱掌柜的额头暴起青筋，正要挥手让随从动手，坊市方向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韩真转头望去，只见几个丹鼎盟的药童抱着药柜狂奔，柜上的标签七扭八歪——“培元丹，十灵石“的标签贴在“驻颜丹“上，“洗髓丹“的价签却写着“一灵石“。
“怎么回事？“钱掌柜的金算盘“当啷“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冲向门口，正撞见一个药童撞进来：“钱爷！丹鼎盟的价签全乱了！有人用灵石买驻颜丹，只花了培元丹的钱！“
韩真摸着丹田处发烫的蓝光，耳中响起系统机械的提示：“检测到价格异常波动，启动价格波动预警。“他试着在心里默念“市场调控“，眼前突然弹出一行淡蓝的字：“当前权限不足，请提升信用评级或完成任务解锁。“
钱掌柜的喊叫声被喧闹声淹没。
韩真望着外面疯抢丹药的人群，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交易典》。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照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原来这个世界的规则，并非牢不可破。
夜色渐深时，韩真绕着坊市散步。
月光下，有修士蹲在角落叹气，手里捏着把生锈的法器：“这剑当年花了我二十块灵石，现在连五块都卖不出去...“他顿住脚步，望着那修士将法器收进储物袋，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闲置的法器...“韩真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腰间的布囊。
远处茶楼的二楼，一扇雕花窗轻轻合上，露出半枚星辰罗盘的影子。
而在更遥远的云端，一团若有若无的雾气里，一双带混响的声音低笑：“有意思...看来那枚棋子，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