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伟大的赫奇帕奇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级长加布里埃尔・杜鲁门端着宵夜，里面盛着刚才厨房端来的枫糖松饼，还有一杯热可可，在入口处呆滞站立。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滚圆，视线穿过蒸腾升起的热气，定格在乱作一团的休息室中央。
五分钟前他离开时，那些头戴针织睡帽、鼻尖几乎贴在羊皮纸上的小獾们，还是勤勤恳恳地补着暑期作业。
此刻却像被施了膨胀咒的蟾蜍堆，乱糟糟的挤作一团。
塞德里克艰难地从人潮中挣出，身上长袍沾着几点凌乱墨迹，举着列满登记名单的羊皮纸奋力挥舞。
“别推搡！改造羽毛笔的去左边排队登记，买全新款的找亚当付款！”
他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叫嚷声撕成碎片，却让加布里埃尔注意到那个站在木桌上的身影。
贝蒂靠在木架旁，绣着獾纹的袜子无意识地蹭着黑黄色的地毯。
“我也不清楚，”她懊恼地扯着辫梢，“自从亚当走进来不到两分钟，整个休息室就像被扔进几盒费力拔烟火，好像那些羽毛笔和作业有关。”
话音未落，加布里埃尔手中的银盘突然轻微震颤，他连忙按住即将飘起来的热可可，杯子顺着掌心传来的热度，烫得他直咧嘴。
那个黑发男孩正踩着桌沿，魔杖尖端映出的柔和光芒，托着一堆空荡荡的麻袋悬浮半空。
“听好了赫奇帕奇的伙伴们！”
亚当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兴奋。
“我宣布，任何一袋装满休息室边通道上的泥土，都可以来我这换一支全新的羽毛笔！限量三十袋，先到先得！”
他的声音停顿片刻，魔杖挥动，将麻袋分发到小獾们手中
“当然，两枚加隆也能直接带走，但这是咱们獾院的专属优惠，最好在这段时间内稍微保密。”
人群中爆发出整齐的附和声，还有几声会意的轻笑，几个急性子的小巫师已经转身冲向寝室，黄铜门环在撞开的瞬间发出巨响。
加布里埃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睁睁看着两个二年级学生为争夺一把铁铲推搡起来。
更让他窒息的是，已经有人从寝室内跑出，抄起草药课所用的铲子，片刻不停地冲向休息室前泥土通道内。
吭哧吭哧地挖掘地面和开凿土墙，细碎的硬化泥土簌簌掉落，甚至还有人分工明确地往麻袋里装填泥土。
当他看见隔壁寝室的兰德·托雷斯，正试图用悬浮咒搬运整袋泥土时，终于忍不住攥紧魔杖。
“都给我停下！”
突如其来的寂静像被施了无声咒，他放下餐盘时的清脆碰撞声，在鸦雀无声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加布里埃尔愣住了，作为级长，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怒吼能让几十只小獾同时定在原地。
但很显然，让小獾们停留脚步的并不是他，因为没人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直到亚当清了清嗓子，再次举着羽毛笔站在木桌上，他才注意到男孩脚边散落的羽毛笔零件。
镀银笔尖滚到木桌底下，沾着墨渍的羽毛散落在羊皮纸上，唯一完好的几只羽毛笔还在飞快地抄写着。
而那原本平整的泥土通道，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小巫师们的麻袋里。
“另外还请各位帮我宣传下，如果其他学院的学生，愿意介绍五个以上的客人，也能享受此价格。”
“至于赫奇帕奇的伙伴们……指标翻倍，但是能在原本的优惠上，叠加半价，也就是最低一加隆的价格购买羽毛笔！”
这番话瞬间点燃了整间公共休息室，小獾们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加布里埃尔脸上的表情彻底维持不住了，捂住那张不知是何表情的脸，艰难挤过嘈杂人群。
“加布里埃尔学长…虽然你身为级长，但最好也别插队。”
坐在木桌前的亚当茫然抬头，露出清澈的小眼神。
说话时还伸手戳了戳小獾放在脚边的麻袋，在对方的希翼目光中，递给他一支崭新羽毛笔。
“谢谢你，亚当，这么宝贵的东西，你肯定亏大了，明天我一定认真帮你宣传。”
那位圆脸的小獾激动捧着羽毛笔，坚定地对着亚当说道。
直到亚当回头还发现这位学长还站在原地，盯着满地狼藉的复杂眼神，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举起魔杖。
“对了！我这还有定制的特殊型号，绝对能帮助你写一封完美的情书，要不要...”
加布里埃尔无奈扶额，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算了，我只是想问你，外面那通道还要挖多久，如果过两天院长来查看，我们可瞒不住。”
亚当清点着脚下的麻袋，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晚过后就不会了，我还需要一段时间进行研究。”
这位心累的级长，转头望向乱哄哄的通道，没由来叹了口气，想到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好几次。
“希望你研究得久一点吧，对了，刚刚说的羽毛笔给我来一支。”
“承惠五加隆。”
“什么！？你刚刚不是说赫奇帕奇有优惠吗？”
“那是普通型号，对了，明天帮忙宣传也有优惠，最低能给到你两加隆。”
“成交。”
……
直至半个小时后，这场闹剧才堪堪结束。
一直坐在亚当身边，帮忙在羊皮纸上登记的雪莉，清点面前一大堆加隆，贴在他身旁低声嘀咕。
“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要那堆没什么用的泥土？”
亚当嘴角微微扬起，“你不明白，那些泥土看似平平无奇，但在炼金术士的眼中是无价之宝。”
在雪莉不解的眼神中，他从麻袋中捻起一小捧泥土。
在魔力的作用下，那团泥土迅速变形，扭曲翻滚着汇聚成一枚精致的棋子。
“变形术？可这有什么用？”
雪莉伸手接过，那双黯红色的眼眸仔细打量着，泛着疑惑的光。
“不，你仔细观察，上面没有魔力的维持，其本质上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亚当拾起那枚棋子，轻轻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些泥土中蕴含的元素，在炼金术的层面上来看，它们已经在精神领域中彻底消亡，只剩下蕴含元素力的躯壳。”
“也就是说，只要构造的魔文正确，它可以作用在任何领域上，甚至取代某些魔药中的成分。”
亚当眼中泛着小星星，望着那堆小山似的麻袋，里面满满当当装了这些泥土。
“或许这才是赫尔加·赫奇帕奇女士，留下的真正遗物，就这么慷慨的留在霍格沃茨内，她真是一位伟大且可敬的女士。”
他抬头望向休息室不远处，那里挂着一幅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肖像。
她手中拿着一盏闪闪发亮的金杯，正向着所有赫奇帕奇的学生敬酒，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