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赖扬名
赵龙等人狼狈逃窜后的第三日，诺丁学院食堂蒸腾的热气里翻涌着不安的暗流。林霄单手撑在打菜窗口斑驳的大理石台面上，暗金色鳞片覆盖的「正义之臂」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每一下都溅起细碎的石屑，吓得负责打饭的王婶后退半步，围裙下的双腿止不住颤抖。
“王婶，三日前我说的话，您是左耳进右耳出了？“林霄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结着寒冰。他突然抓起长柄木勺，舀起一勺浑浊的菜汤，手腕猛地一抖，棕褐色的汤汁带着零星菜叶，啪嗒一声甩在旁边的《食堂管理条例》告示牌上，“这能照见人影的菜汤，还有指甲盖大的肉丁......您觉得，这配得上诺丁学院的招牌？“
围观的学员们发出压抑的抽气声。诺丁学院食堂向来由院长亲信把持，克扣杂役伙食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以往即便有人不满，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此刻却见一个杂役公然挑衅食堂权威，这般胆大包天的行径，比他展现出的强悍实力更令人震惊。
王婶的围裙几乎要被指尖绞出破洞：“这......这是上头的规矩，我一个打饭的......“
“规矩？“林霄突然仰头大笑，震动的声浪掀得头顶横梁的灰尘簌簌掉落。他猛然将「正义之臂」插入台面，五根尖刺瞬间穿透大理石，碎石飞溅间，食堂内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今天我就替诺丁学院改改这腌臜规矩！“他的声音陡然冷冽，利爪擦着王婶耳畔划过，削落几缕灰白发丝，“从现在起，杂役餐盘里少一块肉，我就把这食堂从里到外拆个干净！“
骚动声中，一道愤怒的咆哮撕裂空气：“哪来的臭杂役，敢在学院撒野！“人群如潮水般分开，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高年级学员踏步而出。他浑身皮肤泛起油亮的黑毛，双手暴涨成熊掌形状，锋利的爪尖在地面拖出五道火星——正是兽武魂黑熊附体的状态。
“来得正好。“林霄慢条斯理地抽出手臂，大理石台面上留着狰狞的爪痕。他活动了下脖颈，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正愁没立威对象呢。“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残影窜出，「正义之臂」裹挟着破空声直取对方咽喉。
黑熊学员瞳孔骤缩，仓促间挥掌格挡。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空气发出爆鸣，他壮硕的身躯竟被震得连连后退，在地面犁出两道半米长的沟壑。还未等他站稳，林霄的利爪已精准掐住他的喉结，将人死死抵在墙上。
“我倒要看看，你这熊瞎子武魂有多厉害！“林霄故意贴近对方涨红的脸，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鼻尖，“可惜啊，在绝对力量面前，武魂再强也是摆设。“说着，利爪微微收紧，暗金色鳞片边缘切入皮肉，渗出细密的血珠。
食堂内死寂一片，唯有黑熊学员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荡。围观者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役，竟徒手压制住武魂附体的高年级学员，而且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有动用魂力！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黑熊学员的喉结在利爪下艰难滚动，熊掌徒劳地抓挠着林霄的手臂，却连鳞片都无法撼动分毫。
“我管你是院长私生子还是武魂殿嫡传。“林霄嗤笑着加重手上力道，对方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在我这儿，欺负弱小就是死罪。今天你要是肯当众道歉，我留你条活路；要是嘴硬......“他突然转头看向四周噤若寒蝉的学员，“大伙儿看好了，我这就给诺丁学院清理门户！“
这话如同投入油锅的冷水，人群顿时炸开锅。有好事者已经开始喊口号，更多人则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这场必将载入学院史册的闹剧。黑熊学员感受到脖颈传来的致命压迫，再看看四周或期待或惊恐的目光，终于崩溃般嘶吼：“对......对不起！我不该以大欺小！“
“大声点！我耳朵不太好使！“林霄故意扯了扯自己的耳垂。
“我不该以大欺小！以后再也不敢了！“黑熊学员的嚎叫几乎掀翻屋顶。
林霄满意地松开手，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脸：“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记住，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有我林霄在，作恶者一个都别想跑！“他转身时，故意将「正义之臂」挥出凌厉的弧度，带起的劲风掀翻了几张餐桌，惊得众人抱头鼠窜。
这场闹剧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收场，却如燎原之火迅速传遍整个学院。有人骂林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竟敢挑战学院潜规则；也有人偷偷竖起大拇指，暗赞他替底层杂役出了口恶气。而林霄本人则优哉游哉地坐在食堂角落，面前摆着和学员同样丰盛的饭菜，左手还捏着根油亮的大骨棒。
“哟，这不是赵龙的狗腿子吗？“林霄突然开口，吓得路过的灰衣少年浑身一颤。他用骨棒指了指对方怀里的餐盘，“怎么，杂役的饭菜还是清汤寡水？“
少年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从、从今天起都是一样的......“
“这就对了。“林霄满意地啃了口骨头，油脂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要是让我发现谁还敢搞小动作......“他晃了晃泛着寒光的利爪，“诺丁学院的后山，正好缺个埋人的地方。“
当夜，诺丁学院的校工们惊讶地发现，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刺头们突然变了性子。有人看见他们主动帮低年级学员提行李，还有人在给杂役们道歉。当被问及缘由时，这些刺头无一例外打了个寒颤，支支吾吾吐出几个字：“怕......怕那个林霄......“
而此刻的林霄正躺在学院老槐树下，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月光洒在他的「正义之臂」上，暗金色鳞片流转着神秘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宣告：诺丁学院，从此改朝换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