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烛火摇曳定乾坤

王三少几乎是整个人扑在案几上，宽大的袖袍扫过桌面，堪堪将将倾倒的油灯扶正。摇曳的火苗在灯芯上明灭不定，映得他额头青筋暴起。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维的呼喊穿透夜幕：“丞相！魏军前军已至营垒三里外！”

“守住辕门！”王三少声音撕裂般响起，目光却死死盯着七星灯阵。史书里的记载如芒在背——魏延因军情紧急闯入营帐，打翻主灯，致使续命失败。此刻每一盏灯都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刃，他必须在魏军冲击与帐内变故间寻得一线生机。

夜风裹挟着砂砾拍打营帐，王三少突然扯下腰间玉佩掷向帐门。青玉撞击青铜门环发出清越声响，惊得守在帐外的亲兵浑身一颤。“传令下去，除非本相亲召，任何人不得靠近主帐十步！违令者，斩！”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在夜色里激起一阵寒意。

姜维在辕门外握紧长枪，望着魏军火把连成的长龙。突然，黑暗中传来尖锐的号角声，三支响箭划破夜空——这是丞相提前布置的信号。埋伏在两侧山丘的马岱部骤然杀出，火把如流星坠落，点燃了预先堆积的柴草。火借风势，瞬间在魏军阵前筑起一道火墙。

“丞相果然神机妙算！”姜维眼中闪过狂喜，旋即又皱起眉头。火光照亮远处魏军阵型，他发现敌军并未慌乱，反而有条不紊地后撤。不对劲，这太反常了！

主帐内，王三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记得史料中这场夜袭本是佯攻，真正的杀招藏在暗处。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帐内角落——那里立着一尊青铜编钟，钟体上的兽首含着夜明珠，珠光明灭间，映出钟壁上细密的符文。

“不好！”王三少突然想起《三国志注》中一则隐秘记载：魏军谋士郭淮曾派人暗中在五丈原地下埋设火油管道。他踉跄着扑向地图，油灯的光晕在羊皮纸上晃动，标注着水源的地方赫然有蛛网般的线条延伸向蜀军营地。

“来人！”他扯开嗓子喊道，“速传费祎，让他带工兵沿渭水探查！若见地面异常，立即点火焚毁！”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魏军真正的杀招，竟是借地下火油引爆，将蜀军营地化作火海！

七星灯阵在气浪中剧烈摇晃，王三少整个人压在灯盏上，任由滚烫的灯油泼在手臂。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昏迷。帐外传来厮杀声、惨叫声，还有此起彼伏的“丞相保重”。他知道，这是姜维在拼死抵挡魏军突入。

就在这时，帐门轰然洞开！王三少浑身血液凝固——魏延满身血污撞进帐内，铁枪上还滴着鲜血：“丞相！魏军冲破左翼防线，我特来......”

“住口！”王三少的羽扇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油灯剧烈跳动，“谁准你擅闯中军？”他的目光扫过魏延身后，那里隐约传来魏军特制的连环弩机声响。这个时间点、这种武器，分明是魏军故意放魏延突围，借他之手破坏七星灯阵！

魏延愣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末将......”

“姜维何在？”王三少突然厉声质问。

“姜将军正在东门死战！”魏延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帐外的喊杀声愈发激烈，王三少盯着魏延腰间玉佩——那上面刻着魏军将领的徽记。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史书上对魏延谋反的争议在此刻突然清晰：或许根本不是魏延叛变，而是魏军设下的死局！

“你且退下。”王三少强压下心头惊涛骇浪，羽扇指向帐外，“去西门支援马岱。”待魏延转身，他悄悄摸向袖中短刃——若对方再敢靠近灯阵半步，他不惜与这具病弱之躯同归于尽。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费祎的声音穿透硝烟：“丞相！火油管道已毁！魏军西营起火！”王三少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望着依然燃烧的七星灯，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这一世，他终于抢在历史车轮前，改变了一丝命运的轨迹。

然而，还未等他松口气，天际突然划过一道流星。王三少望着那颗拖着长长尾焰的星辰，心中涌起不祥预感。他挣扎着起身，推开帐门——只见西方天空，一颗赤色大星正缓缓坠落。这不是将星陨落的预兆，而是......魏军的信号！

“全军戒备！”王三少的呼喊声在夜色中回荡，“魏军的真正杀招，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