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紫薇本源

东海迷雾中，文柏撑着龙骨舟破浪而行。心眼映出百里外的海市蜃楼——那并非幻影，而是沉没的琅琊古城。严九皋裹着狐裘蜷在舱内，白发间生出龙角雏形，昆仑肉芝的副作用正在侵蚀人身。

“坎位三里有漩涡。“文柏抛出五铢钱探路，铜钱却悬浮半空组成井字煞。海面突然浮起无数青铜鼎，鼎身饕餮纹化作活物嘶吼。当首鼎张开巨口时，文柏看见鼎内烹煮的竟是十二尊金人——与秦始皇收天下兵所铸的铜人一般无二！

“不是金人...“严九皋突然睁眼，瞳孔已呈竖龙状，“是镇海将军的魂瓮！“他甩出七星钉中的摇光钉，钉入鼎耳瞬间，鼎内涌出黑雾凝成秦将蒙毅的模样。那阴兵手中长戈直指文柏眉心：“逆天改命者，当诛！“

潜入海底归墟时，文柏以螭龙逆鳞为灯。心眼穿透重重水障，看见归墟深处矗立着水晶宫阙。宫门前的砗磲碑上，刻着《列子》失传的“归墟志“：“地脉之眼，万水归焉，中有龙绡，可缚星魂。“

当触及宫门蟠龙锁时，文柏袖中的铜人俑残片突然发烫。残片拼合的刹那，宫阙内传出编钟巨响，三百六十根龙绡自穹顶垂下，每根都系着星官亡魂。严九皋突然暴起，龙化的右手撕开三道龙绡，绡上立即显现紫微垣星图：“快走！这是...“

话未说完，整座宫阙开始旋转。文柏的心眼看见地脉在此处形成太极阴阳鱼，他们正站在阴鱼眼上。无数星官亡魂聚成黑袍人形，手中星河为链，天雷为刃：“紫微叛徒，该归位了！“

绝境中，文柏割腕以血画河图。当最后一笔落在乾位时，归墟深处升起青铜星槎——那是《拾遗记》记载的贯月槎！严九皋残存的七星钉感应到星槎气息，竟化作北斗舵盘。两人跃上槎板瞬间，黑袍星官的雷刃劈开海面，激起千丈巨浪。

星槎穿越水幕时，文柏的心眼窥见时空裂隙中的画面：青年严九皋站在同样的星槎上，怀中抱着双目流血的婴孩，身后是燃烧的钦天监观星台。当他想细看时，严九皋突然捂住他的眼睛：“别看！因果线会绞碎魂魄！“

星槎停泊在云梦泽旧址，岸边矗立着十座巫咸石像。文柏触碰石像时，心眼突然映出上古场景：十巫正用蓍草占卜，突然天降流火，其中三巫的石像炸裂，飞出《连山》《归藏》《周易》残卷。

“原来如此...“严九皋龙爪抚过残缺的蓍草纹，“三星聚首之劫，始于巫咸测天！“他吐出口中蕴养的往生莲，莲花竟在石像间铺成洛书轨迹。当文柏踏着莲纹走到震位时，地底升起青铜卦盘——盘面刻着与铜人俑相同的星穴图。

黑袍星官如影随形，雷刃劈碎三座石像。文柏趁机将卦盘嵌入星槎，霎时天地倒悬，他们竟出现在敦煌莫高窟的《帝释天》壁画中。壁画里的飞天突然坠落，手中箜篌化作锁链缠住严九皋的龙角：“紫微叛星，伏诛！“

窟中万佛突然齐诵梵音，文柏的心眼在佛光中剧痛。他看见每尊佛像脑后光轮都是星图，而最大的弥勒佛心口处，嵌着块补天石碎片。严九皋在梵音压制下现出原形——半龙半人的躯体上，七星钉正逐渐化作龙骨。

“师父撑住！“文柏以血为墨，在洞壁画出河图。当血图与星图重叠时，弥勒佛突然睁眼，掌心显现“卍“字星印。黑袍星官见状大惊：“你竟悟了佛道星三脉合一！“

趁此间隙，文柏跃上佛掌。补天石碎片入手瞬间，三百铜人俑残片自八方飞来，在他周身组成浑天仪。严九皋的龙吟与梵音共鸣，七星钉彻底离体，在窟顶拼出紫微垣全图。黑袍星官首次后退：“你们竟敢动用紫微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