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细微
“不光给了银子，还请我们吃了席呢，有鸡、有鱼、有肘子，今天真是见了世面，拉了大馋。”
不等褚健说完，顾五就截话断了褚健的话，大圆脸冒着光，兴奋的说道，说完伸出舌头在嘴唇边卷了一圈，好像唇边还存着无穷回味。
“是拉馋，我终于吃到了一回正儿八经的大席。”
……
“哈哈，胡秃子看到我们，手里的破碗都惊掉了。”
……
“大兄，你这法儿真好，不愧是读过书的！”
褚健、顾五、宋小二等人叽叽喳喳，兴奋的像出笼的鸟儿，但是当刘三手说到这里时，却都不由自主的瞧向了贾芸，脸上、眼里已是满满的倾佩之色。
但是他们却没看到他们臆想中贾芸的样子，他们所看到的贾芸淡淡而笑，脸上云淡风轻，似在意又似不在意！
而贾芸这一办法，实际上在褚健、宋小二等五人眼里，对他们是起死回生之举，而贾芸居然能如此毫不在意！
“大兄只怕是个厉害的人物！”
而就在褚健、宋小二等人心中对贾芸的崇敬再次加深之际，贾芸已经淡淡的对褚健五人笑道：“到屋里说话吧！”
东厢房里并没有五个木凳，只能贾芸坐着，褚健五人站着。但是到了屋里之后，褚健立刻拿出了一大锭的五两银子以及赵侍郎打赏的一两银子，宋小二、顾五等四人也把打赏得来的五两银子放在了书案上。
“古人果然讲信用、有义气，乞丐也是如此啊！”
见此，贾芸心里感慨了一下，然后把五个一两银子的碎块往五人面前一推，然后微笑道：“既然是赵侍郎打赏你们的，这个我就不要了。不过这五两银子我也不分了，这种讨喜的法子别人易学，必不长久，我的意思是这五两银子先存下来，以后讨喜得来的银子也这样存下来，以后开个喜轿铺，给办喜事的提供执事、喜轿、红事物事，这铺子分十股，以后你们每人一股，这样以后就有个来银子的长远之处，你们以为如何？”
历经其中，褚健、宋小二等自然清楚贾芸这个讨喜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只是需要一身新衣裳以及厚脸皮而已，别人确实容易学。
只是他们没想到贾芸居然已经有了后招，而且还这么慷慨！以后更有了长远的着落，不再是乞丐！
也因此，闻言刹那之间，褚健、宋小二、顾五等五人都有一种脱胎换骨之感。
但是他们毕竟年纪都不大，学识又基本没有，并不会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褚健、宋小二几乎同时单膝一跪，抱拳道：“以后请大兄尽管支使，水里火里，在所不惜。”
见此，顾五、谢狗蛋、刘三手急忙随之。”
“各位兄弟快快请起。”
贾芸伸手虚抚，心里却淡淡的笑了。他笑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把褚健、宋小二五人收服了，而是因为他看到宋小二、顾五、谢狗蛋、刘三手四个头顶青浊二气间的馒头更加明显了！
这已经有存活之路了，其志依然是如此，而且更加坚定。
“胸无大志啊！”贾芸不由的心生感慨。
至于褚健青浊二气以及其中的斧头，贾芸却没看到其中的变化。
“你们把这些碎银子拿去吧！”
“是，大兄。”
“我去买些酒肉来，晚上咱们庆祝一下，也感谢婶婶与大兄照顾之恩。”谢狗蛋说道。
“省着花点，再买些纸笔来，以后我教你们几个字。”贾芸笑道。
历经一世，他已经明白在人世上孤军奋战是极其困难的，手下总要有几个心腹助手才可以。因此他心里已是决定把他们几个当作心腹来培养了。
“嗯……”谢狗蛋重重的点了点。
“我去买些棉布，再弄些芦絮，让婶婶帮着弄两床被。”
“咱得换衣服，明儿还要去
“嗯……”
……
“第一桶金！就是少了点，不过可以积少成多。”
五人走后，贾芸把那五两一锭一拿，心里念叨着，往厨屋而去，厨屋里贾卜氏正往炉膛里添着柴，烧着水，按照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规矩，贾卜氏并没有参与贾芸她们方才的谈话。
看到贾芸过来，她的眉眼再一次的舒展了，发自内心的舒适让她的唇边、眼角流出了微笑。
“娘，那打赏的银子我没要，只是留了这五两银子，你先拿着，我打算以后开铺子给他们一股……”
贾芸简短的将刚才的计划给贾卜氏说了一遍，而这时对于一个铺子而言，东家与掌柜的一般都是有契约的，那就是掌柜的从东家那里拿利润的十分之一，贾芸这样的分配也算合理，只是掌柜的多了些。
不过贾芸这样做毕竟是在认真做事了，而且还用上了人情世故，在这一刻，贾卜氏感觉贾芸真的长大了，随即拢了拢额间的乱发，温柔的笑道：“我的儿，你只要认真做事就好，这银子你拿着吧，可惜你爹爹不在了，要是他知道你能这么有出息，不知该有多高兴，可惜他是个没福的……”
说话之间，贾卜氏眼中泪光点点。然而在内心深处却对贾芸充满了骄傲。
……
酉时中刻，笑声从贾芸的破落小院传了出去，只是贾芸的院落处在后廊最偏僻的东北角，并没有引起贾氏族人的注意。其实即使注意到他们也不会理睬，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一个“穷”字，让贾氏本族人，不愿意与贾芸一家子交往密切。
……
欢宴后，贾芸回到了东厢房，点燃了油灯，然后不自觉的拿起了铜镜，靠近油灯一看。这时他才发现他头顶的浊气似乎浓了些，青浊二气间的大印也似乎清晰了些。
但是最为奇特的是浊气的外围又长出了四个小疙瘩。
“这四个小气团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宋小二他们四个的，怎么不能溶进去呢？难道是……”
贾芸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之间想到了这种现象可能的原因，那就是这些浊气并不是他亲自做俗事，自身吸收过来的，而是他人赋予的，而要不要，他在心里还没有同意。
“那就收了吧！看看能不能融进去，收了之后看看会有什么情况。”
贾芸一边思忖着，一边注视着铜镜，这时他看到附着在浊气部分的五个小气团慢慢的融进了浊气团中。
浊气团却轻微的向外颤抖着，好像扩大了一些，与此同时贾芸心里升起了一股大地辽阔的感觉。
“原来这浊气是可以扩大的！它改变的难道是人的气度、胸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