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善良是最奢侈的东西
经过短暂休息，凌云和云梦瑶一起登上楼梯，前往图书馆天台。
毕竟，天台上可能存在宝物。
他们都不想错过能够提升战力的宝物。
天台上的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凌云和云梦瑶在天台上看到了那两个惨死的觉醒者尸体，还有一头已经被斩杀的异兽尸体。
因为地形发生变化，导致图书馆大楼被抬高不少，建筑主体发生龟裂，天台也是出现倾斜。
凌云小心地跨过一具被撕成两半的尸体，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被异兽破坏的铁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在那里。”云梦瑶指向天台边缘。
她的声音虚弱但清晰，需要拄着寒霜剑才能稳住身形。
凌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天台护栏边，一抹蓝光在夕阳下若隐若现。
走近后才发现，那是一把斜靠在护栏上的长刀。
刀身长约三尺，造型酷似古代唐横刀，但线条更加流畅。
最奇异的是，刀身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在余晖映照下泛着水波般的纹路。
“这就是那两人拼死想要得到的宝物。”
凌云蹲下身，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刀柄。
入手冰凉，仿佛握住了一泓清泉。
刹那间，刀身蓝光大盛，水流纹路加速流动。
一股清凉的能量顺着手臂流入体内，与体内原力短暂交汇后又返回刀身。
凌云试着将原能注入，刀身立刻发出轻微的潮汐声，刀刃上的蓝光如同活物般流转起来，在天台投下粼粼波光。
他翻转刀身，在靠近刀柄的位置发现两个古篆小字——「沧浪」。
“沧浪刀。“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随手一挥，刀锋划过处竟留下淡淡的水汽轨迹，久久不散。
“你已经有了寒霜剑，不介意我守下这把刀吧？”
凌云转身过来，看着云梦瑶，笑着问道。
当然，他也只跟云梦瑶说说，并不打算商量这把刀的归属问题。
在此之前，凌云都是赤手空拳和异兽厮杀战斗。
有了这把沧浪刀，他的战力至少提升三成。
“我已经有了寒霜剑，不会跟你抢。”
云梦瑶轻轻摇头，淡然说道。
如果没有凌云及时出现，出手相救，只怕她在图书馆五楼，已经被异兽围杀毙命，哪能活到现在。
所以，她根本没有资格跟凌云讨价还价。
再说了，她现在可是重伤之躯，哪里还有能力从凌云手中争夺沧浪刀。
秩序崩塌，弱肉强食，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云笑着说道，脸上笑容灿烂。
云梦瑶走到天台边缘，寒霜剑在她手中微微发光。
从这个高度俯瞰，曾经熟悉的校园已面目全非。
三个小时前还熟悉的校园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图书馆周围隆起了一圈几十米高的灰白色岩壁，将他们所在的建筑变成了盆地中央的孤峰。
图书馆周围凭空拔起数十米高的古树，粗壮的根系撕裂了水泥路面。
远处的体育场变成了千米之外的一处山坳，仅剩几个零星的健身器材证明那里曾经是人类活动的场所。
整个校园的面积似乎扩大了数倍，建筑物之间的距离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拉伸。
原本相邻的建筑现在相隔数百米，中间长满了从未见过的巨型植物。
“才三个小时……”云梦瑶怅然若失，声音有些颤抖，“整个世界都变了样。”
凌云站到她身旁，同样震撼无言。
更远处，金陵市的天际线被参天巨树和新生山脉彻底改变。
几栋标志性高楼倾斜着插入树冠，如同文明的墓碑。
城市边缘，一道道从未见过的山脉拔地而起，犹如巨人的脊梁刺破大地。
最诡异的是，这些变化仍在持续。
他们能亲眼看到远处的地面在缓缓隆起，新的丘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板块扩张，地形重塑。”凌云回忆起手册内容，“宇宙源能正在改造整个星球。”
虽然《宇宙人才筛选计划手册》提到蓝星会发生变化，但亲眼目睹的震撼远超想象。
“整个星球都在变大。”云梦瑶喃喃道，“那些高等文明到底对我们的世界做了什么？”
凌云没有回答。
他的注意力被天空中划过的数十道霞光吸引。
那些五彩斑斓的光束坠落在远方的山脉中，每一道都代表着新的机遇或危险。
更近些的地方，校园各处仍有零星的惨叫声传来，间或夹杂着异兽的咆哮。
一头翼展超过十米的巨鸟从图书馆上空掠过，投下恐怖的阴影。
它爪下抓着一个还在挣扎的人影，在飞到体育馆上空时松开爪子，任由那具躯体做自由落体。
沉闷的撞击声即使隔着数百米距离也清晰可闻。
“弱肉强食！”凌云握紧新得的宝刀，指节发白，“这就是新世界的法则。”
云梦瑶沉默片刻，突然指向西北方向：“看那里。”
距离校园几公里外，一栋摩天大楼正在缓缓倾斜。
不是因为损坏，而是它脚下的土地正在抬升！
整栋楼随着隆起的地壳逐渐升高，最终形成一座突兀的“楼山”。
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像一把插在山顶的利剑。
“通讯彻底断了。”云梦瑶晃了晃毫无信号的手机，“外面可能比校园更糟。”
城市人口密集，异兽降临后造成的伤亡必然更加惨重。
“想要活下去，我们必须变得更强！”
凌云深呼吸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
夜幕降临，蓝星陷入了黑暗。
唯有天幕之上，依旧透着五彩斑斓的色彩，霞光不断坠落。
图书馆六楼的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芒，将上百张惶恐不安的脸庞映照得更加苍白。
他们中有的抱膝啜泣，有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还有几个正疯狂地按着早已没有信号的手机。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淡淡的尿骚味。
这是恐惧最真实的味道。
六楼的啜泣声顺着楼梯井往下飘，像某种烦人的背景音。
凌云踩着散落的书籍下楼，每一步都故意加重力道，仿佛要把那些软弱的声音踩碎在脚下。
“我可不是活雷锋，凭什么给别人当保姆……”
凌云摩挲着沧浪刀的刀柄，轻声自语，脸上浮现漠然之色。
他离开图书馆六楼，开始在其他楼层巡逻。
他主要目的并不是找出那些幸存者，而是为了找到那些发生蜕变的宝物。
图书馆四楼弥漫着纸张霉变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凌云踩着倒塌的书架前行，沧浪刀被他提在手中，做好随时出鞘的准备。
每经过一间阅览室，他都会用刀柄敲敲门板：
“还有人吗？异兽暂时清除了。”
六楼的幸存者已经让他见识了人性最脆弱的一面。
有人跪地哀求保护，有人试图用财物交换食物，更有甚者直接道德绑架，指责他见死不救。
这些反应让凌云更加确信，在这崩坏的世界里，圣母心只会害死自己。
“救……救救我……”
一个微弱的女声从哲学区书架后传来。
凌云拨开倾倒的书架，发现一个腿部受伤的女生被压在下面。
她的牛仔裤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
“别动。”凌云单手抬起书架，另一只手将她拖出来。
伤口很深，但没伤到动脉。
“能走吗？”
女生摇摇头，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痕迹：
“带我上去好不好？我……我可以给你……”
“六楼往右拐，医务组在那边。”
凌云打断她，从背包里扔出一卷绷带。
“自己包扎，然后慢慢挪上去。”
“可是下面有怪物！”女生惊恐地抓住他的裤脚。
凌云冷漠地掰开她的手指：
“怪物已经死了。比起异兽，你现在更该担心败血症。”
说完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女生压抑的啜泣声。
他不是没动过恻隐之心。
但几个小时前，他亲眼目睹一个体育生为救女友被异兽开膛破肚，而那女生转头就抛下尸体逃命。
这世界已经变了，善良成了最奢侈的装饰品。
转过历史区拐角，一阵微弱的反光吸引了凌云的注意。
在几本散落的《近代史纲要》下面，露出一角金属光泽。
他拨开书本，发现是一本巴掌大的铜箔册子，封面上三个篆体字《落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