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人机
屋外，温念青正把玩着那刚到手的新玩具，
屋内的吕封，则掏出那本冯绪送来的典籍。
昨日夜里，他便翻阅过几遍，
大多都是一些，用药草提高修奴体质的方子，
劳神伤财，用在那冯祁身上，
吕封总是觉得不值当的。
但，这典籍也不算一无是处。
他翻至最后几页，
那页纸上，用扭曲的笔触画着一个奇异的物件，
那物件像灵石，
但对于纯净如水晶般的灵石来说，
那颜色与质感又十分浑浊。
旁侧写有字迹，
“凡者，乃天赐地赋，万灵之主。
欲再登层楼，
逆天地而行，
独身不可为，
唯神石可矣。”
照吕封的理解，
这段话，便是指，
凡者境界不像修士，
自己修行永无出头之日，
只能靠这个‘神石’来助力晋升。
但不管是在修奴肆中，还是他向李大木的旁敲侧击下，
都从未出现这‘神石’的消息。
“目前来看，
除非拿到典史手里那本神秘的‘凡者之路’，
否则凡者的晋升，只能先靠系统了么...”
放下那典籍，
他也不再纠结，盘膝，开始久违地进行修士的修行。
...
夜已至。
不知何时，屋外已经没了动静。
吕封推开门，只剩下不省人事的冯祁躺在地上，
温念青早已不见踪影。
“走了么...”
吕封上前查看，
发现那冯祁胸腹处的光，确实减弱了几分。
他拿出令牌收回冯祁。
转身打开卧室窗子。
“老爷。”
方一打开，冯绪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很好，很守时。”
“奴才分内。”
吕封瞧着冯绪那面容，似乎比刚见面时又凹陷了几分。
他拿出一块肉饼，递给冯绪。
“这几日，从未吃食？”
冯绪愣了愣，并未伸手接过肉饼。
“老爷，奴才不敢。”
“什么叫不敢？”
“任务未完成前，不敢受此奖赏...”
吕封脸一黑，无语凝噎。
“呵，还说什么前任老爷是个好人，
吃饭也算奖赏，
这叫好人？”
他直直将那肉饼塞进冯绪嘴中，
以命令口吻道，
“给我吃！
不吃哪来力气干活？”
“唔！”
冯绪惊得向后退了几步，
带着一股茫然无措，
做任务般嚼着肉饼。
可以瞧见，她的眼神中，少女的震动和杀手的冷静交替出现。
吕封无奈嗟叹。
“我也是多余...
一个将死之人了，
不过那副病秧的模样，也确实瞧着不靠谱啊。”
他再度开口，
“任务完成前，每日三次，
来此处，给自己喂饱了，
若你死在执行任务前，我向谁要赔偿？”
冯绪擦擦小嘴，乖巧点头。
“说正事吧，
今日叫你来，是想给你另一个任务。”
“老爷请吩咐。”
冯绪眼神再度平静坚定下来。
“上次在修奴肆茅厕，
你见过那女人，
温念青，
在你看来，她的实力如何？”
吕封问道。
“回老爷，
奴才瞧不出，
修为比我高一个大境界的，我都瞧不出，
那人，至少在筑基四境之上，
我杀不掉。”
冯绪老老实实应答。
“我当然知道你杀不掉...”
吕封扶额，
“既然你瞧不出，
那我就告诉你，
那女人，有金丹七境，
且十分警觉，
若让你去跟踪她，你有信心不被察觉么？”
冯绪那刚才圆润一丝的小脸，
此时又紧紧皱在了一起。
似乎思考得十分用力。
“敢问老爷，她有神识类功法么？”
“不知。”
“她有领域类功法么？”
“那是什么玩意儿？”
吕封惑道。
“喂？”
但面前的冯绪毫无反应，
似乎已然进入了深度思考模式，
小脸紧巴巴的，好像有圆圈在脸前旋转。
任凭吕封怎么叫也没有回应。
“...这是，处理不过来了？”
吕封有些无语地瞧着那努力思索的小家伙，
不知过了多时，她才再度回神。
“回老爷，
若保证存活，有五成把握不被发现，
若不保证存活，能有八成！”
她面容如折扇一般展开，
极为认真说道。
“呵...这小人机...”
吕封神色不知是哭是笑，
“你还是保证自己活着吧，
两日后的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你不必跟地太紧，
若是有人发现那女人，
或者向那女人发难，
你的第一要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了吗？”
冯绪用力点点头。
“好了，去吧，
她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
八钱药房...”
...
八钱药房外，身穿黑袍的温念青踏下台阶。
她故作自然地四处张望一圈，
向一处巷陌深处走去。
不远处，城中灯火折射在墙角，
若有人贴近了瞧，
或许能瞧出墙角的一丝光线扭曲。
冯绪屏气凝神，
小心翼翼地跟在温念青十丈开外。
她胸前贴着一道不起眼的符箓，
符箓被她的真气包裹，
无人可见，
细小的声音自符箓里，直接传入她耳中。
“找到了？”
那是吕封的声音。
“回老爷，找到了，
接下来距离过近，或许无法向老爷汇报位置。”
“无妨，等跟到地方，你安全了，再向我汇报不迟。”
另一头，
符箓贴在吕封手心，
他走在街上，低声向符箓说道。
不多时，他停下脚步，
面前如酒馆般的小楼里扑面一股金戈之气，
牌匾高悬，书法苍劲，
写有“凡帮”二字。
“就是这儿了。”
吕封推门入内，
屋内霎时，一道道凶戾狠辣的目光投来。
吕封神色平静如水，
横着扫过屋内。
“吕公子！”
深处，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蓦然起身。
兴奋地迎上前来。
“吴舵主。”
吕封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你决定帮我们了？！”
吴玉笙喜笑颜开，
吕封轻轻颔首。
“太好了！太好了！”
吴玉笙兴奋地跺脚，
吕封只觉地动山摇一般。
“奶奶的，这真是个凡人么？
战争践踏啊？”
此时吕封才发觉，
这人手中，竟拖着一柄半人高的板斧。
“吴舵主，你这是？”
他讶异地指着那巨大板斧，
“啊，这个啊，
我们大周朝，边境情况复杂，
凡者与修奴一同出征，总也会遭遇些风险。
拿些凡者也能催动的法器，
在后方防防身。
外沙人没有这种习惯么？”
吴玉笙反问道。
吕封一时语塞，
“啊，这个，没错，
外沙人也有这种习惯，
只是这个尺寸...
吴舵主真乃女中豪杰啊...”
“哈哈哈哈，过奖过奖。
吕公子来的正好，
今夜早些时候，
城外和城郊分别出现了两例目击，
我们正要分头前去，
在下不才，在此地也算有些实力，
我带一队，去往城外，
郊外这队，就拜托吕公子了！”
“我领队...”
吕封刚要出口推脱，
只见她向后喊道。
“城郊的，你们就听这吕公子指挥，
他的本事，我都告诉过你们了！
切忌轻举妄动，
城外的，我们走！”
说罢，不等吕封再多反应，
她将地图塞进吕封怀里，
一声高喝，
一群人便随着她的背影浩浩荡荡地钻出了屋内。
“这倒是个自说自话的主...”
吕封无奈回头，
只见屋内，一群凶神恶煞的佣兵堂客，便将他团团围住。
一满身铁胄的矮壮男子走上前。
“你小子，就是那个吕封？”
“正是在下。”
吕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