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宴会交锋
夜色如墨,云顶会所的霓虹在雨幕中晕开一片迷离的光。
阮芷音坐在迈巴赫的后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这条白色缎面礼服是今晚傅瑾琛亲自挑选出来的,尺寸刚刚好,和林嫣然生前最后一次公开亮相时穿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抬头。“
身旁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阮芷音下意识绷直脊背,微微抬头,却见傅瑾琛伸手过来,温热的指尖擦过她耳垂。
“耳环歪了。“
他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蹭过敏感的耳后肌肤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阮芷音屏住呼吸,闻到他袖口淡淡的雪松香里混着一丝消毒水的气味——
这半个月以来,她发现傅瑾琛有个奇怪的习惯:每次碰她之前都要用酒精湿巾擦手,仿佛有什么洁癖似的。
车门打开的瞬间,冷风裹着雨丝灌了进来。
阮芷音刚迈出一步,细高跟就陷进路边排水沟的缝隙里。
她踉跄着向前栽去,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后腰。
“怎么连路都走不好?“
傅瑾琛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扫过她颈侧:“嫣然以前可是拿过芭蕾舞比赛冠军,走路都是专业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来,沁心凉。
阮芷音咬紧牙关不吭声,任由他半搂半抱地带着自己往前走。
会所门口的侍应生投来探究的目光,又在触及傅瑾琛阴鸷的眼神时慌忙低头。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水晶灯折射出的碎光落在香槟塔上,晃得人眼花缭乱的,有些许眩晕。
阮芷音挽着傅瑾琛的手臂,机械地面带微笑,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全身。
“哟!傅总来了。“
一个穿酒红色深V礼服的女人拦在他们面前,魅惑地笑着,指尖的高脚杯轻轻摇晃:“这位就是傅总传说中的新的'特别助理'?“
阮芷音认出来人是程氏药业的千金程菲,林嫣然生前的闺蜜。
照片里她们总是亲密地头挨着头,此刻对方盯着她的眼神却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眼睛确实挺像。“
程菲突然伸手摸向阮芷音的脸:“可惜嫣然最讨厌——“
哗啦!
一阵冰凉的香槟迎面泼来,阮芷音下意识紧闭双眼。
冰凉的液体顺着锁骨滑进衣领,白色礼服瞬间变得透明,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让人浑身不自在。
宴会厅骤然安静下来。
傅瑾琛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递给侍应生,然后抄起托盘上的红酒,直接泼在程菲脸上。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往下滴,像极了快要凝固的血液。
“程小姐。“
他声音很轻,却让周围温度骤降:“令尊上周刚求我注资两亿,你就这么回报我?“
程菲瞬间脸色煞白。
阮芷音怔怔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他眼底翻涌的暴戾让她想起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这是在为她出头么?还是为了面子?
“你别自作多情。“
离开宴会厅时,傅瑾琛突然掐住她下巴:“我只不过讨厌别人碰我的藏品,快去整理一下。“
女洗手间的镜前灯刺得人眼睛发疼。
阮芷音用湿巾擦拭胸前的酒渍,布料摩擦过敏感处时泛起一片绯红。
镜子里突然多出一道黑影。
一位黑衣男人倚在隔间门框上,耳垂的银质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正是医院那个神秘人!
“阮小姐。“
他递来一张对折的纸条:“嫣然姐最后一句话是——小心肝源。”
阮芷音顿时浑身血液凝固。
纸条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小照片:能看的清手术台上林嫣然脸色惨白,而阴影处站着的医生——
赫然就是今天给养母主刀的周主任!
“你究竟是谁?“
她猛地转身,却只看到隔间门轻轻晃动的影子。
低头再看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GS-19实验体存活名单在傅瑾琛书房暗格。”
她内心一惊,慌忙撕了纸条扔进了隔间垃圾桶。
宴会结束后。
回到车上时,傅瑾琛反常地沉默。
阮芷音偷偷瞥见他左手无意识摩挲着右手腕——才发现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反复割伤过留下的。
“看够了吗?“
低沉的声音惊得她一颤。
傅瑾琛突然倾身过来,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程菲说的没错,嫣然确实讨厌白色。“
“咔哒。”
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扯开她早已半干的衣领,这会冰凉的指尖触到左肩那块蝴蝶状胎记时,阮芷音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滞。
“但她更讨厌——“
傅瑾琛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拇指重重碾过那块肌肤:“赝品。“
疼痛让阮芷音眼角沁出泪花。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掐死自己时,傅瑾琛却突然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戴上。“
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珍珠耳环,和林嫣然墓碑前照片上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回到别墅时已是凌晨。
阮芷音刚推开卧室门就僵在原地——
本该锁在保险柜里的林嫣然病历本,此刻正大剌剌摊在她的床头。
扉页上用红笔圈出的“肝移植术后排斥反应”几个字触目惊心,旁边还画着个诡异的符号:♰
浴室突然传来水声。
磨砂玻璃映出男人高大的轮廓,花洒的水流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阮芷音鬼使神差地翻开病历最后一页,一张照片飘落在地——
照片上定格的是暴雨夜的十字路口,林嫣然的车撞上路灯杆。
而不远处的角落里,傅瑾琛撑着一把黑伞静静站立,伞沿略微抬起的角度露出的唇角,分明是上扬的。
“谁允许你动这个的?“
一阵风裹挟着充满水汽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湿漉漉的掌心捂住她正要惊叫的嘴。
傅瑾琛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冰凉的后背,心跳声震耳欲聋。
“既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他含住她耳垂轻轻一咬:“今晚就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