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此家族产业
在修真界，狗血话本还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
当然了，大家多少都是听过这种东西的，只不过听的都是身边事，或者身边人讲的八卦。
在说书人过去讲的那些故事中，绝大部分都是一些江湖恩怨、儿女情仇，但都相对简单，更多着墨于“快意”二字。
修士们寻仙问道，讲究的就是个自在逍遥，说书的自是不能违背听众们心意。
呃，如果要听荤段子，那是另外的故事，跟江湖倒也是没多大关系。
而这一回么……
将儿女情仇融进了正邪宗门的争斗里，内容居然还有令人血脉贲张的部分。
真真是头一遭！
色诱，下药，这俩词一出，所有听众们登时精神抖擞，立刻就不困了。
有个公鸭嗓高声喊：
“这还犹豫什么，挺身而出，替姑娘排忧解难啊！”
另一人反驳：
“那可是魔女！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要么牡丹花下死，要么日后被拿捏，这点伎俩都看不出，还能叫天骄？”
后头传来哄笑：
“都来这儿喝灵茶了，怎么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一样？若真能管得住，你还需要补啊？”
先前反驳那人被戳中痛脚，脸都憋红了，回头怒斥：
“我又没说我能忍，我方才说的是那天骄！”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哎哎，铁嘴郑，你赶紧继续接着讲！”
铁嘴郑，就是郑承河在这碎金窟里的诨号。
听到底下的哄闹，郑承河也不生气，反倒是愈发乐呵。
之前说书时，他倒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不过闹哄哄并不代表不好，相反，这种新东西搬上来，反响声越大，说明效果越好。
他咳嗽两声便接着说：
“不论各位怎么选，但这天骄却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正如大部分男人一样，即便他是宗门天骄，掌门首徒，那时修为已至元婴，但终究没能躲过温柔乡的诱惑。”
“面对中了药的可怜女子，他色迷心窍，就在马车上……”
接下来说的内容，放在其他地方大抵都是不能播的。
郑承河绘声绘色地详细描述了一番，说得那叫一个手舞足蹈，声调抑扬顿挫，时不时还故意停顿一下，既给了细节，又给了留白，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底下的茶客们原先还会低声讨论，或是哄笑，但随着说书进程，他们也不吭声了。
只有满堂吞口水的声音愈发响亮。
后台。
祁川满头黑线，看向身旁的庄前：
“这就是……郑叔的独家秘方？”
怪不得这么大年纪了，修为也平平，还能在茶楼说书这一行独占鳌头。
原来是竞争力和平台都在线啊！
虽然在听过这里的招牌灵茶之后，祁川就知道这说书人说的肯定不是正经书，但夸张至此，他确实也是没预料到的。
重点是……
他编的这本《霸道天骄错爱魔门圣女》里，狗血桥段多是多，但写的时候，祁川还是被上辈子的思维限制了，某些擦边内容直接一笔带过，压根没写出来。
如今，郑承河在台上绘声绘色的部分，全特么是对方临场发挥的！
这得是多么高深的开车技术，才能出口成章至此啊？
反观庄前，他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很自豪地一拍胸膛：
“那自然！”
“齐道友有所不知，郑叔在茶楼里当说书人已有几十年了，这么多年，茶楼的掌柜都换了好几批，偏偏他还能一直在这里，而且赏钱都是他自己留着。”
“若非有这样的本事，哪个东家会给如此优待？”
祁川：……
除了沉默，祁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才抽了抽嘴角：
“要不这样吧，我看郑叔确实是个人才……等会儿你找他取取经，把他在台上这部分内容全给加进玉简里，后面的那些，能加的也加一加？”
庄前眼睛锃亮，闪着绿光：
“果真吗？你要是愿意加，不用找郑叔，我就可以加！”
“这些年我隔三差五都会来听郑叔的说书，平时他也会教我，担心以后没了他庇护我会饿死，我会我会！”
祁川几乎可以想象到，老头一边翘着二郎腿摇扇子、一边嘬着茶说“不收徒不收徒”的样子了。
膏肓怎么还能搞成家族产业呢……
离谱！
祁川勉强镇定，点点头说：
“行，既然你会，那就你来加吧，但是注意篇幅哈，不要太过分就行。”
庄前顿时就高兴起来，忙不迭从自己身上摸出一根玉简，也不挑地方，席地而坐，直接闭眼将神识沉入玉简之中。
写到兴起时差点都立正了。
祁川简直不忍直视。
他无语片刻，选择查看一下自己的面板。
【姓名：祁川】
【修为：金丹期大圆满（999/1000）】
【状态：正常行动（强行战斗立即回归重伤濒死状态）】
【气血值：5/500】
【八卦传播度：77/200】
【背包：锁血BUG体验卡x3（消耗品，每次使用时间为半小时）】
唔……
祁川侧身探头，从后台往前面数了数。
茶客们大多聚集在一楼，虽然都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但这样反而更好辨认人数。
每桌客人，有一两个的，也有三四个人一起坐的，一共十几桌，加上二楼那些包厢里的，七十几个客人也差不多。
可惜，若是说书时没有关门就好了，这样一来，门口那些人也能多少听见点……
想到这里，祁川忽然心念一动，拍了拍身边沉浸式添加黄色废料的庄前：
“庄掌柜，庄掌柜。”
庄前如梦初醒，茫然抬头：
“怎么了齐道友？”
祁川问：
“这茶楼虽然说书时不准别人听，但是应该不禁止客人离开之后在外面传播讨论故事吧？”
庄前挠挠头：
“自然不可能了，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出去私下里说啥么，而且他们讲得又没郑叔好，让他们去说，只会吆喝来更多客人听，没坏处的。”
祁川笑了。
他指指庄前手中的玉简，语气微妙：
“那你还是快写吧，写完了赶紧多抄录几份，不用把我写的都抄完，只刻录郑叔今日讲的内容即可。”
“等茶客们离开时送他们一人一根玉简，别担心，玉简我这里有很多，不需你临时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