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血暴君
“嗯？”
恶魔议长莫雷蒂安眯起猩红的魔瞳，见是深渊审判庭的副审判长玛瑟里顿。
作为审判庭的二号人物，玛瑟里顿手握重权，实际影响力甚至超过内政大臣卡萨雷斯。
“玛瑟里顿，你有何话说？”
莫雷蒂安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硫磺般的灼热。
玛瑟里顿扭动着布满鳞片的庞大身躯出列，不紧不慢地行了个深渊礼。
“属下不敢！”
随后，这位深渊审判官直起腰身，沉声道：
“大人，卡萨雷斯等七位将领是否与堕落天使勾结尚无确证。大人未经审判就大肆处决，现在更要直接查抄巢穴，此举未免操之过急。况且，即便真要查抄，按深渊律法，也该由审判庭执行，何须劳动禁卫军？”
莫雷蒂安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低吼，魔翼微微展开，俯视着玛瑟里顿。
“玛瑟里顿，你是在质疑本座的裁决？”
玛瑟里顿鳞片下的肌肉微微绷紧，余光瞥向某个方向，随即咬牙道：
“属下不敢！但大人身为深渊主宰，理当遵循古老律法！即便卡萨雷斯等人有罪，也罪不当诛......”
“好一个'遵循律法'，好一个'罪不当诛'！”
莫雷蒂安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随后眯起眼睛扫视其他恶魔贵族。
“诸位，可有人与玛瑟里顿持相同看法？”
大殿内的恶魔领主们顿时浑身紧绷，除了前排几位远古恶魔依旧面无表情外，其他恶魔纷纷低下头。
不敢与议长对视，更不敢出声回应。
他们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议长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议长是个优柔寡断的庸主，那么今日的议长，就是一位铁血暴君！
更何况，卡萨雷斯等人明显有问题。
玛瑟里顿此时站出来阻止禁卫军查抄，要么是愚蠢，要么就是与堕落天使有所勾结，想要掩盖卡萨雷斯等人身上的罪证......
“看来只有玛瑟里顿一人这么想。这可真有意思，莫非玛瑟里顿你也与那些鸟人有所往来？”
莫雷蒂安说着，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走到台阶边缘。
不给玛瑟里顿辩解的机会，突然厉声喝问：
“谁来告诉本座，深渊法典第一条是什么？”
话音落下，禁卫统领玛门立即高声回应：
“深渊法典·首条：议长意志即为律法！议长威严不容侵犯！大人，玛瑟里顿藐视权威，意图束缚大人权柄，当以叛逆论处！属下请求立即处决这个叛徒！”
莫雷蒂安向玛门投去赞许的目光，却摇摇头道：
“本座现在更感兴趣的是，究竟是谁给了玛瑟里顿挑战本座的勇气！先押往痛苦深渊严加拷问，任何人不得接近！对了，顺便把他的恶魔巢穴也抄了。”
【叮！你镇压下属挑衅，触发暴君属性，威严+3】
听到系统提示，注意到威严值从15涨到18，莫雷蒂安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然而玛瑟里顿此刻却暴怒不已，周身鳞片都变成了赤红色。
“暴君！你这个该死的暴君！”
在愤怒咆哮中，玛瑟里顿突然暴起，化作一道残影直扑莫雷蒂安。
莫雷蒂安瞳孔微缩，却纹丝不动。
玛瑟里顿是深渊领主八阶，实力已在他之上，自然不是他能对抗的。
但这里可是暗影议会，深渊王座！
即便所有恶魔都冷眼旁观，玛瑟里顿也休想碰到他一根指头！
因为他身旁那位始终如雕塑般肃立的，可是议会总管墨菲斯托！
记忆里，墨菲斯托的印象最为深刻，这位远古恶魔对历任议长都忠心耿耿。
更重要的是，墨菲斯托是地狱公爵位阶的强者，对付玛瑟里顿是绰绰有余！
“放肆！”
数道蕴含着毁灭能量的怒吼同时炸响，随后大殿重归寂静。
看着被地狱烈焰烧成焦炭的残骸，莫雷蒂安非但没有喜悦，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寒光。
他缓缓转头，看向站在文官首位的黑袍老者。
“大祭司为何不留活口？”
大祭司迪亚波罗微微欠身，声音沙哑：
“大人恕罪，老朽一时情急，护主心切，出手重了些。还望大人见谅。”
莫雷蒂安凝视迪亚波罗良久，突然咧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笑容。
“大祭司虽然下手重了点，但终究是护驾有功，此事就此揭过。”
说完，莫雷蒂安扫过那几个刚才准备出手的恶魔，眼中杀意暴涨。
“传本座谕令，玛瑟里顿当庭行刺，敕令：诛其全族！另，即刻查抄卡萨雷斯等七名叛逆之巢穴，所有眷属尽数打入痛苦深渊，等候发落！”
【叮！你因遇袭下令诛杀审判官全族，触发残暴属性，威严+15】
“遵命！”
玛门恭敬领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玛瑟里顿的焦尸，随后大步离去。
大殿内的恶魔领主们纷纷低头，心中惊疑不定。
玛瑟里顿是疯了吗？竟敢在深渊王座前对议长出手？还是说，他是在用性命掩盖什么秘密？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他赌上全族的性命？
莫雷蒂安也在思索，可惜记忆里对于政事的知识几乎一片空白。
议政又持续了一个时辰，这才结束。
......
正午时分，莫雷蒂安品尝着由岩浆提炼的美酒和深渊魔果，享受着魅魔侍女们的服侍，心中颇为感慨。
没想到他真能体验到恶魔议长的奢靡生活......
“大人，影魔统领贝利尔求见！”
“准。”
莫雷蒂安放下水晶杯，擦了擦嘴角。
影魔卫是深渊的耳目，类似于地狱斥候，但权力没有地狱斥候那么大。
按理说有这样一个机构在，应该对各方局势了如指掌才对。
可惜，几年前，贝利尔曾向前议长揭发了莫雷蒂安的一桩丑事，导致莫雷蒂安手上最宠爱的魅魔被处死。
因此等到他上任后，就将贝利尔彻底边缘化。
若不是暂时找不到合适人选，怕是早就撤了贝利尔的职......
莫雷蒂安捏了捏眉心，心底一阵乏累，眼前可真是一堆烂摊子啊！
莫雷蒂安转头看向身旁如同雕像般的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贝利尔此人，能否信任？”
墨菲斯托微微躬身，声音沙哑：
“贝利尔家族世代效忠议会，他继任影魔统领时，更是以深渊真名立下血誓。若论忠诚，连玛门都难以企及。所以大人，贝利尔此人，可信。”
莫雷蒂安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事他的记忆里并不知情。
也难怪，前议长是在血战突破时突然陨落，很多事都来不及交代。
正思索间，一个身披暗影斗篷、面容阴鸷的恶魔走入殿内。
“属下贝利尔，拜见大人！”
看着单膝跪地、恭敬行礼的贝利尔，莫雷蒂安轻叹一声。
“贝利尔，你可怨恨本座？”
【叮！你降低议长威严，威严-2】
莫雷蒂安眼角一阵抽搐，这破系统扣分倒是积极！
听到莫雷蒂安的言语，贝利尔身躯微颤，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没人知道他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身为影魔统领，他本就站在所有恶魔贵族的对立面，是名只效忠于议长的孤臣。
莫雷蒂安上任后对他冷漠的态度，让群臣寻到了伺机报复的契机，令他举步维艰！
一年来，明枪暗箭几乎从未间断！
要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就是他的宿命！
他只能默默承受。
“属下，不敢！对属下而言，大人就是深渊意志的化身！哪怕大人要属下的性命，属下也绝不迟疑！只求大人能善待属下的族人。”
贝利尔不知道议长为何召见，但朝堂上的变故他早已了如指掌。
议长作风突变，铁血手腕初现。
他不确定议长是不是要清算旧怨，将他处决......
“贝利尔不愧是本座的心腹！”
莫雷蒂安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正色道：
“过往之事，你已用一年的艰难处境弥补，也让本座看到了你的忠诚。从今日起，前尘一笔勾销，你的职权全部恢复！”
贝利尔猛地抬头，猩红的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
墨菲斯托也微微睁大了眼睛，对议长的转变感到惊讶。
“属下，叩谢大人恩典！”
贝利尔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在地面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起来吧。”
莫雷蒂安示意后，向墨菲斯托使了个眼色。
墨菲斯托会意，挥了挥骨杖低喝：
“全部退下。”
殿内服侍的数十名魅魔侍女立即行礼退下。
“根据玛门的汇报，在卡萨雷斯的巢穴密室发现了与堕落天使往来的密函，同时在玛瑟里顿的堡垒中擒获了堕落天使的密使。”
“目前来看，前线的三大恶魔军团应该是与堕落天使勾结谋反。在其他六人的巢穴中，虽未发现密信，但也搜出了来自堕落天界的珍宝。”
“玛瑟里顿、卡萨雷斯等人暗中勾结五大军团和堕落天使，此事已经确认。但单凭他们，还不足以让满朝恶魔保持沉默。本座怀疑，这背后另有主谋。”
“贝利尔，关于此事，你可有情报？”
贝利尔精神一振，眼中燃起希望之火。
他曾无数次求见，递上无数密报，却都石沉大海。
如今议长幡然醒悟，或许深渊议会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