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如其来的新老师

科学博物馆之行后的第五天，我正趴在书桌前写作业——确切地说，是在作业本上画霸王龙骨架的草图，试图还原那天看到的隐藏机关。窗外的月亮已经由新月变成了弯钩状，胸口的晶体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热一些，像是在倒数月圆之夜的到来。

叮——

铅笔尖突然折断。我皱眉看向窗户，玻璃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红点，像被激光笔照射一样。但当我把脸凑近时，红点迅速移动，在窗玻璃上画出了一条...鞋印？

“什么鬼...“我推开窗户，夜风立刻灌了进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红点居然悬浮在空气中，继续画着更多鞋印！它们排成一列，沿着外墙向地面延伸，就像有个穿红鞋的隐形人正在离开。

小雨的红鞋！

我连外套都顾不上穿，抓起桌上的晶体吊坠就冲下楼。院子里的草坪上，红色光点仍在移动，在草叶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发光脚印。我跟着这串脚印穿过小巷，来到社区公园的沙坑边。

红色光点突然停住了，在沙子上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圈，然后...噗的一声消失了。

“小雨？“我小声呼唤，警惕地环顾四周，“是你吗？“

沙坑边缘的秋千突然自己晃动起来，发出吱呀声响。我握紧晶体慢慢靠近，吊坠开始发出脉动的蓝光，频率与我的心脏跳动完全一致。

“密码正确。“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秋千上传来，虽然那里空无一人。接着空气像水波纹一样晃动，小雨的轮廓逐渐显现——半透明的，像是质量不好的全息投影。

“小雨！真的是你！“我差点跳起来，“你怎么...“

“时空短讯通道。“她的影像不稳定地闪烁着，声音时大时小，“只能用三次...这是第一次...“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影像穿着我从没见过的白色制服，背景似乎是未来世界的某个实验室。“发生什么事了？“

“核心碎片...被偷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纯真者净化派...他们想在新月之前...“

一阵刺耳的干扰声后，影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画面：小雨被关在一个透明房间里，用力拍打着墙壁，嘴巴张合却听不见声音。画面角落闪过一个倒计时：13天23小时——正是月圆之夜的时间！

“小雨！“我徒劳地伸手去抓全息影像，“你在哪？“

影像又变了，这次是一张模糊的地图，上面标着未来城市科学理事会的标志，但被划了个大大的红叉。最后闪现的是一串数字：314-217-1018。

“记住...数字...“小雨的声音几乎被噪音淹没，“学校...小心新老师...“

啪！影像像泡泡一样破裂了，红色光点重新出现，在我手心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然后彻底消失。夜风卷起沙坑里的沙子，抹去了所有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小雨被抓了？核心碎片被偷了？还有“小心新老师“是什么意思？

回家路上，我不断重复那串数字以防忘记。刚拐进我家那条街，就看见爷爷鬼鬼祟祟地蹲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个像金属探测器的装置。

“爷爷？“

“小新！“他吓了一跳，差点把装置扔出去，“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出来散步。“我决定暂时保密小雨的讯息，“您呢？“

“监测时空波动！“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自从拿回第二块碎片，我检测到越来越多的异常信号。就在刚才...“他指着仪器上疯狂跳动的读数，“有个微型时空隧道在我们家附近打开了！“

原来小雨的讯息会造成时空波动。我正犹豫要不要告诉爷爷，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等等！你身上有残留的时空粒子！“他凑近嗅了嗅，“还有未来世界纳米材料的味道！有人联系你了？“

不愧是疯狂的爷爷，什么都瞒不过他。我简短复述了刚才的遭遇，包括那串神秘数字。

“314-217-1018...“爷爷掏出小本子记下，“像是坐标，但数字太多了...等等！“他突然拍了下脑门，“π的前十位！3.141592653！她在提示圆周率！“

我完全跟不上爷爷的思路：“这有什么用？“

“一切都有用！“爷爷激动地手舞足蹈，“π是宇宙常数，古文明用它作为时空方程的基准...但'小心新老师'...“他的兴奋劲突然消退，“这就不太妙了。“

第二天早晨，答案揭晓了。

班主任李老师通知大家回到学校，说是暑假期间要开展临时天文夏令营活动。

我和同学们都兴致勃勃地坐在教室里交谈，对这次夏令营充满了期待。

没多久，李老师带着一位白发老人走进教室——正是自然科学博物馆的那位看守人！

“同学们，这位是白教授，是我们这次天文夏令营的天文老师。“李老师介绍道，“他将负责未来一周的天文课，教授大家基础的天文知识。“

白教授？在博物馆时他明明自称第七代看守人！我缩在座位上，尽量不引人注意，但老人——现在该叫白教授了——的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今天我们只是夏令营的动员会。“他的声音和博物馆里完全不同，温和又富有磁性，“关于天文知识，我想先了解下你们知道多少。那么，谁能告诉我月球运行的基本规律？“

动员会进行得异常正常，直到会后的天文实践环节。白教授分发了一种特殊的棱镜，让我们观察光的折射。当我拿到棱镜时，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课后留一下，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实践环节结束后，同学们一窝蜂冲出了教室。我磨蹭着整理书包，心跳快得像打鼓。白教授锁上门，转身时眼睛突然闪过一道蓝光——和博物馆那天一模一样！

“时间不多了，守护者。“他的声音又变成了那个年轻女性的音调，“净化派已经定位到你的时代，他们想阻止碎片重组。“

“他们把小雨关起来了！“我脱口而出，“还有核心碎片...“

“不止如此。“他——或者说她——走向窗边，阳光透过他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净化派认为应该彻底毁灭时空技术，包括所有相关的人。“

我打了个寒颤：“所有...人？“

“你，小雨，陈教授，还有我这样的传承者后裔。“白教授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我已经活了六十年，等待完成最后的使命。但你的危险更紧迫——净化派已经派人潜入学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球递给我：“这是干扰器，能暂时屏蔽时空监测。随身带着它，尤其是月圆之夜。“

我接过金属球，它出奇地轻，表面布满了与晶体相似的纹路：“您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们？“

白教授——或者说他体内的存在——露出悲伤的微笑：“我是最后一个自愿留在当下的传承者。当核心分离时，我们三人分别承担了不同使命：一块送往未来（小雨），一块藏于当下（博物馆），一块由守护者血脉传承（你）。而我的任务是...“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白教授瞬间恢复正常，大声说：“...所以光的折射就是这么回事！有问题下次再问！“

站在门口的是校长和一位我从没见过的女老师，她穿着鲜红的西装套裙，笑容甜美得有些虚假。

“打扰了，白教授。“校长说，“这位是新来的林老师，将协助您的科学课。“

林老师向我走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当她弯腰假装看我桌上的棱镜时，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甜腻香气，同时注意到她的右手腕内侧有个暗红色纹身——纯真者的火焰纹章！

“小朋友对光学很感兴趣呀？“她的声音像裹了蜜糖，“我特别擅长...光照实验。“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同时她的指甲轻轻划过我的课本，留下五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痕。

白教授不动声色地站到我们之间：“林老师，我们该去参加教师会议了。“

他们离开后，我才发现后背全湿透了。林老师绝对是净化派成员！更可怕的是，课本上那五道刻痕正在缓慢消失——就像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但纸张却完好无损。只有当我用晶体吊坠靠近时，刻痕才会重新显现，组成一个词：【图书馆】。

放学路上，我不断回头确认没人跟踪。爷爷在校门口等我，一反常态地穿着正经西装，还打了领带。

“伪装！“他得意地小声说，“我应聘了学校的课外科学顾问，方便监视那个'新老师'。“

我赶紧把白教授和林老师的事告诉他。听到“图书馆“的线索时，爷爷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这就对了！学校老图书馆的地基里有一块古文明石碑！当年建校时我参与过考古评估！“

“您怎么什么都参与过？“我忍不住问。

“活得久的好处！“爷爷眨眨眼，“今晚我们去探探路。不过首先...“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玩具总动员的午餐盒，“得给你装备点东西。“

午餐盒里装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玩具“：一支能发射电磁脉冲的圆珠笔，一块可以干扰监控的橡皮擦，还有最夸张的——一个巴斯光年玩偶，背部暗藏全息投影仪！

“这些是...“

“特工小新限量版装备！“爷爷骄傲地宣布，“我通宵做的。当然，别真的在课堂上玩...“

夜幕降临后，我和爷爷溜回学校。老图书馆是栋红砖建筑，据说有百年历史。爷爷用科学顾问的ID卡轻松刷开了侧门。

“警报系统已经搞定了。“他晃了晃那个“橡皮擦“，“但小心摄像头死角。“

图书馆内部比想象中大得多，书架像迷宫一样延伸至黑暗深处。爷爷带着我直奔地下室，那里堆满了陈旧的教学器材和发黄的试卷。

“石碑应该在这面墙后面。“爷爷敲击着西侧墙壁，“听，中空的！“

我们花了二十分钟寻找机关，最后发现线索就在眼前——墙上的电灯开关根本不通电，实际上是个压力感应器！按下后，一整面书柜无声旋转，露出后面的狭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个圆形石室，中央正是古文明石碑——和我未来世界见过的符号一模一样！更惊人的是，当我靠近时，石碑表面开始浮现蓝光文字：

【当三心一线时，寻找观察之眼】

“三心一线...“爷爷喃喃自语，“月食！下次月食正好是月圆之夜！“

石碑突然震动起来，地面随之轻微摇晃。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入口处就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声！

“快走！“爷爷推着我冲向石碑后方的小通道，“净化派设了陷阱！“

我们刚挤进通道，石门就在身后关闭。黑暗中，我的晶体吊坠成了唯一光源，照亮了狭窄的逃生之路。爬行二十分钟后，我们从学校后花园的检修井钻了出来，浑身沾满蜘蛛网。

“那个林老师肯定在监视图书馆。“爷爷喘着气说，“幸好我准备了B计划！“

“什么B计划？“

爷爷神秘地笑了：“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记住石碑上的话：'观察之眼'是关键。“

回家路上，我不断回想今天的种种奇遇。白教授的真实身份、林老师的威胁、石碑的预言...还有不到十天就是月圆之夜了，小雨还被关在未来世界。

经过社区公园时，我下意识看向沙坑——红色光点又出现了！它快速在空中画出一个“3“，然后是两个箭头指向学校方向，最后是个大大的问号。

我明白小雨的意思：第三天，学校见。但问号代表什么？危险？还是她也不确定的因素？

晶体吊坠突然变得滚烫，我低头看去，发现里面的金色细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月牙形状——和窗外的月亮一模一样。当月光透过吊坠在地面投下光影时，形成的图案赫然是一只眼睛的形状！

观察之眼...指的会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