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冢深渊
一、荒庙惊变
破败的山神庙内，蛛网密布。周子陵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地上勾画繁复的阵纹。季长歌靠坐在墙角，右臂血纹已蔓延至脖颈，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块火炭。
“再坚持半刻钟。“周子陵额头沁出细汗，“传送阵一成，血蛊宗就追不上我们了。“
季长歌艰难点头。忽然，他腰间《太虚衍天诀》玉简剧烈震颤，发出刺目红光。与此同时，庙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嘎“声——追魂鸦到了！
“该死！“周子陵猛地抬头，手中法诀加快，“它们怎么找来的这么快？“
季长歌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扯下青铜戒指。戒指离手的刹那，庙外的鸦噪声果然减弱了几分。
“果然是它在泄密！“季长歌咬牙道。可就在他准备将戒指丢弃时，周子陵却厉声喝止：“不可！这戒指已与你血脉相连，强行剥离会要了你的命！“
庙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三只通体血红的乌鸦飞入，眼中跳动着鬼火般的绿芒。周子陵袖袍一挥，三道金光射出，两只追魂鸦应声落地，但第三只却诡异地穿过金光，直扑季长歌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季长歌体内《太虚衍天诀》自行运转，一道青光从眉心射出，将血鸦凌空击碎。但为时已晚——一滴腥臭的血珠已溅在传送阵中央。
“糟了！“周子陵面色剧变，“血蛊污染了阵眼！“
地面上的阵纹突然扭曲变形，血色迅速侵蚀了金色线条。整座庙宇开始剧烈摇晃，瓦砾簌簌落下。
“没时间了！“周子陵一把抓住季长歌手腕，“传送会很不稳定，记住，到了玄霄门立刻找器脉首座墨长老，就说...“
话音未落，血色阵法轰然爆发刺目光芒。季长歌只觉天旋地转，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他隐约看见周子陵的身体被一道空间裂缝生生撕裂！
二、深渊剑鸣
刺骨的寒意将季长歌惊醒。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漆黑的深渊底部，四周插满了锈迹斑斑的古剑。更诡异的是，这些剑都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嗡鸣，仿佛在交流着什么。
“这是...哪里？“季长歌挣扎着坐起，右臂血纹暂时停止了蔓延，但疼痛丝毫未减。青铜戒指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手上，表面布满裂纹。
一道剑气突然从斜刺里袭来！季长歌本能地翻滚躲避，原先所在的地面被斩出一道三尺深的沟壑。
“擅闯剑冢者，死。“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季长歌眯起眼睛，看到十步开外站着个白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冷峻如冰。最令人心惊的是，这少年双眼竟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
“在下季长歌，受玄霄门周子陵前辈引荐...“
“周师叔三日前就已回山。“白衣少年冷笑，“血蛊宗的奸细，编故事也不打听清楚。“
季长歌心头一震。周子陵已经回山？那庙里传送的是...
不等他想明白，白衣少年已并指成剑，凌空划来。七柄古剑应声飞起，组成杀阵将季长歌团团围住！
生死关头，季长歌体内《太虚衍天诀》疯狂运转。他福至心灵，突然伸手握住插在身旁的一柄青铜古剑。剑身锈迹应声剥落，露出下面刻着的两个小字——“天工“！
“铮——“
清越剑鸣响彻深渊，所有古剑同时停止颤动。白衣少年身形一晃，惨白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惊骇：“你...你怎么能拔出师尊的剑？“
三、器剑之争
玄霄门，问心殿。
季长歌跪在大殿中央，四周坐满了气息深沉的长老。主位上，玄霄门宗主萧天南面沉如水，手中把玩着那柄青铜古剑。
“剑冢深渊乃本门禁地，历代只有剑脉首座才能进入。“萧天南声音不怒自威，“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不但擅闯禁地，还拔出了墨师兄的佩剑...“
“宗主明鉴。“季长歌不卑不亢，“晚辈确实是被传送阵意外送入剑冢。至于这柄剑...“他顿了顿，“是它自己选择了我。“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一位红脸长老拍案而起：“荒谬！天工剑乃墨师兄本命法宝，怎会认外人为主？这小子分明在撒谎！“
“未必。“坐在末席的灰衣老者突然开口，“天工剑有灵，若感应到天工阁传承气息...“
萧天南眼神一厉：“赵师弟，你的意思是？“
灰衣老者不紧不慢地走到季长歌面前，枯瘦的手指突然点在他眉心。季长歌只觉神魂一颤，《太虚衍天诀》的经文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中！
“太虚衍天...果然是失传的天工阁核心功法！“灰衣老者激动得胡须颤抖，“宗主，此子必须归我器脉！“
“赵无忧！你器脉已式微多年，凭什么...“红脸长老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萧天南面色一变：“警钟九响，有强敌来犯！“
一道血色遁光破空而至，化为一个赤袍老者悬浮在大殿门外。此人面容枯瘦，十指戴着狰狞的血色指套，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血蛊宗七长老？“萧天南腾身而起，“擅闯我玄霄门，好大的胆子！“
赤袍老者阴森一笑，目光直接锁定殿内的季长歌：“萧宗主见谅，老夫只要那个小子。他偷了我宗至宝，还杀了我三名弟子。“
季长歌心头狂跳——这分明是栽赃！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腰间的《太虚衍天诀》玉简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波动...这感觉，竟和妹妹小满身上的气息有七分相似！
四、同心异响
千里之外的小山村，季小满突然从梦中惊醒。
胸口的天工佩烫得吓人，在黑暗中散发出妖异的紫光。小女孩揉着眼睛坐起，发现枕边的布娃娃不知何时被切成了两半——断口平整如镜，就像被利剑划过！
“哥...哥哥有危险！“季小满不知为何如此确定，但她就是知道。
小手紧紧握住玉佩，季小满突然想起哥哥教她的呼吸方法。她尝试着调整呼吸，想象体内有一股暖流...奇迹般地，玉佩渐渐不再发烫，反而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感。
窗外，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瘸着腿从篱笆缝钻进来，前爪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季小满忘了害怕，光着脚跑出去，鬼使神差地将玉佩贴在狐狸伤口上。
紫光流转间，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小狐狸惊异地抬头，黑珍珠般的眼睛与季小满的紫瞳对视，突然口吐人言：“玄冥仙体？小丫头，你从哪里学来的天工阁治愈术？“
季小满吓得后退两步，却不小心踩到裙角跌坐在地。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射出一道紫光，在空中形成模糊的画面——季长歌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老者围在中间！
“哥哥！“季小满惊叫出声，下意识伸手去抓。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小手竟然穿过了光影，直接触碰到画面中季长歌的青铜戒指！
玄霄门问心殿内，异变陡生。
季长歌手上的青铜戒指突然紫光大盛，一道纯净至极的玄阴之气喷涌而出，瞬间冲散了血蛊宗七长老释放的血雾！
“这是...玄阴灵力？“赤袍老者又惊又怒，“小子，你与玄冥宫什么关系？“
季长歌自己也惊呆了。但更令他震惊的是，戒指传来的气息分明属于季小满！妹妹怎么会...
“够了！“萧天南突然厉喝，“血蛊宗越界了！“他大袖一挥，一道金色剑芒直取赤袍老者，“玄霄门内，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赤袍老者仓促接招，被震退十余丈。他怨毒地瞪了季长歌一眼，化作血光遁走，留下一句狠话：“小子，我们走着瞧！“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长老的目光都聚焦在季长歌手上那枚仍在发光的戒指。
萧天南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无忧一眼：“赵师弟，此子...就交由你器脉看管。三月后的宗门大比，若他能证明自己不是奸细...“
“属下明白。“赵无忧深深一揖，拉起还在发愣的季长歌快步离开。
没人注意到，那柄天工剑在萧天南手中微微震颤，剑脊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天工现，玄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