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骨迷踪

一一

水晶棺椁炸裂的余波在森林里形成环状气浪，那些幽绿的叶片脱离枝干，悬浮在女子身后组成星图。林夜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沸腾，暗金纹路从脖颈蔓延至脸颊，与女子眉心的朱砂印记产生共鸣。

“你身上有燧木的味道。“女子突然贴近，冰凉指尖划过林夜胸前的锁链烙印。当她的长发扫过地面时，腐殖土里钻出无数发光菌丝，在两人周围编织成发光的茧房。

林夜刚要开口，东南方再次传来金铁声。这次的频率比先前快了十倍，整片森林的树影开始高频颤动。女子脸色骤变，挥手划开茧房：“天刑司的猎犬来得比预计早三刻钟。“

菌丝网络突然收缩成指环套在林夜腕间。女子咬破食指，用血在他掌心画出扭曲的符号：“记住，当树影指向辰位时，去触碰最暗的磷火。“

没等林夜发问，女子化作流光钻入他手中的玉珏。森林开始剧烈震动，那些扭曲的树木竟自行拔出根系，像活物般朝着金铁声源头蠕动。林夜转身欲逃，却发现来时的路径早已被交错生长的荆棘封死。

腕间菌丝突然勒紧，指环迸发青光。林夜福至心灵地跃向左侧，原先站立处的地面刺出七根骨矛。更诡异的是，这些骨矛表面布满细密的鳞片，矛尖还在不断滴落墨绿色毒液。

“是活的！“林夜瞳孔收缩。幽蓝火焰自发护体，在骨矛刺来的瞬间将其焚为灰烬。但火焰触及地面时，整片腐殖土突然塌陷——下方竟是深不见底的溶洞，洞壁上插满各种兵器残骸。

下坠途中，林夜看见溶洞四壁的岩层里嵌着无数骸骨。这些骨骼最小的也有十丈长，最大的堪比山岳，共同点是胸口都插着青铜短戈。当他的血液滴落在某具人形骸骨上时，沉寂万年的枯骨突然震颤，空洞的眼窝亮起金芒。

“林氏...血脉...“骸骨下颌开合，崩落的碎石在洞中激起连绵回响。插在它胸口的青铜戈自动飞出，悬停在林夜面前。戈身铭文在接触到幽蓝火焰后逐一亮起，投射出虚幻的战场影像：

燃烧的巨树上挂着破碎的星幡，九头相柳正在啃食日月。无数修士结成大阵，却被从天而降的青铜宫殿碾成血雾。画面最后定格在一道背影——那人左手持戈右手托塔，周身缠绕着与林夜相同的暗金血纹。

骸骨突然炸裂，冲击波将林夜推向溶洞深处。在即将撞上岩壁的刹那，他本能地挥动青铜戈。兵器触碰到岩层的瞬间，整座溶洞发出龙吟般的轰鸣，所有骸骨同时转向林夜所在的方向。

地面开始隆起，形成由白骨堆砌的阶梯。阶梯尽头是半截断裂的碑文，碑前跪坐着具身披残甲的尸体。当林夜走近时，尸体腰间的玉佩突然浮空——正是他在青铜门内获得的半枚玉珏缺失的那部分。

两截玉珏合并的刹那，溶洞顶部投射下血色月光。林夜这才发现，自己竟站在九幽深渊某个断层形成的天然竖井底部，上方三千丈处正是那轮诡异的血月。玉珏投射的光斑照在碑文上，显现出被岁月侵蚀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