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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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穿越

在那蔚蓝大海深处有个传说,每15年就要给海神献上渔村里最美的少女,作为海神的新娘。凡是选中的新娘,皆消失在彼端﹉﹉

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大海在低声诉说一个古老的秘密。阿月赤着脚站在湿漉漉的沙滩上,海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露出那张让全村青年魂牵梦萦的脸庞。

“阿月!快回来!天要黑了!”远处传来祖母沙哑的呼唤。

阿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起手挥了挥,示意自己听到了。她的目光越过波光粼粼的海面,望向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

“阿月!”祖母的声音更近了,带着不容拒绝的严厉。

阿月叹了口气,将贝壳放回沙滩,转身向村子的方向走去。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黑色的丝带缠绕在沙滩上。

就在她即将踏上通往村子的小路时,余光瞥见礁石旁躺着一个身影。阿月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去。

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旗袍,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口别着一朵精巧的红蓝相间的莲花样式别针,发间也簪着同样花色的发簪。背上背着一个长条好像是把小巧的刀。

她的左手有两根手指与常人不同,双指奇长稳如泰山,手里还握着一条剔透美丽的星型吊坠。

阿月的心猛地一跳。这个时节,外乡人极少会来到他们这个偏远的渔村。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女子双眼紧闭,嘴唇因失水而干裂,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喂!你还好吗?”阿月蹲下身,轻轻摇晃女子的肩膀。没有反应。

阿月咬了咬下唇。按照村里的规矩,陌生人不该随便带回家,但若把这女子丢在这里,潮水上涨时她必死无疑。犹豫间,阿月的目光落在女子手中的星型吊坠上——那吊坠在暮色中泛着奇异的光芒,内部仿佛有星辰流转。

“算了,见死不救可不是我们渔家人的作风。”阿月自言自语着,她吃力地将女子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半背半拖地往村子走去。

女子的身体比想象中轻,却带着一种不属于渔村的香气,像是某种阿月从未闻过的花香混合着海风的气息。她的旗袍下摆已经被海水浸湿,贴在腿上,随着移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阿月!你又回来这么晚!”刚进村口,阿月就听见祖母的声音。祖母瞪大眼睛看着她肩上的人,“这、这是谁?”

“海边捡的,昏过去了。”阿月气喘吁吁地说,阿月的祖母立即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阿月拧干湿布,轻轻擦拭女子脸上的盐渍和沙粒。近距离看,这女子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的皮肤比渔村姑娘白皙得多,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只有那两根异于常人的手指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手指...”阿月忍不住触碰那两根比常人长出一截的食指和中指,触感冰凉而坚硬,竟像是某种金属。

正当阿月困惑之际,女子的眼皮突然颤动,随后缓缓睁开。那是一双阿月从未见过的眼睛——瞳仁漆黑如墨,仿佛能看透人心。

“小姐姐,你醒啦?”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旁边响起。一张陌生的少女脸庞正关切地望着女子。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眼睛大而明亮,皮肤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

这个女子就是失去记忆的张起莲。“你是谁?”女子警惕地问,同时迅速坐起身环顾四周。

“我叫阿月。”少女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在海边捡贝壳的时候,发现你躺在沙滩上,还以为你...”她顿了顿,“你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呢。”

女子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格外清晰。

“我又是谁?”女子喃喃自语,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袭来。她痛苦地双手抱头蹲下来,“好痛...”

阿月惊慌地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姐姐你不要想了!看起来你失忆了!要不小姐姐以后和阿月住可好?”

某种直觉告诉女子,这个女孩可以信任。她点点头,在阿月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当晚,女子躺在陌生的床上,窗外月光如水。她闭上眼睛,一双痛苦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

“张起灵...”女子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突然感到一阵电流般的触感从脊椎窜上来。这是她记住的第一个名字,也是唯一一个,她好像想起自己叫张起莲。

一年半后,张起莲已在小渔村中安定下来。过着简单的生活,阿月热情开朗,成为张起莲唯一的朋友。

“莲儿!这边!”张起莲循声望去,看见阿月站在院子门口,她朝着我挥手。午后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给阿月蜜色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蓝色琉璃裙。

她神秘地压低声音,“我未婚夫终于要回来了,我要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张起莲愣了一下。“未婚夫?”

“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阿月天真的对张起莲说。“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张起莲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在这一年半里,活泼开朗的阿月是唯一主动接近她、关心她的人。在记忆的荒漠中,这份友情是她为数不多的绿洲之一。

这一天我来到他们面前,拉着阿月的手面无表情的对他们说:“阿月闻煜我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我想出去走走,试着找回自己的记忆!”阿月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只好答应我的请求。

第二天我站在村口的小路上,背后是阿月家低矮的茅草屋顶,前方是蜿蜒伸向远方的土路。

“真的决定要走了吗?”阿月站在我身旁,手里拿着一个粗布包裹,张起莲接过包裹,感受到里面硬物的轮廓——是干粮和几枚铜钱。“确定。”张起莲的声音坚定得有些陌生,她看向天空沉默了一会叹息的说“阿月你能想象一下,每天醒来都不知自己过去是谁,这种独孤的感觉......”

阿月的祖母咳嗽着走过来,递给张起莲一个锈迹斑斑的指南针:“带上这个,山里容易迷路。”

我感激地点头,将指南针塞进怀里。阿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个护身符挂在我脖子上,纤细的手指在我领口处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克制拥抱的冲动。

“阿月,谢谢你们。”张起莲的喉咙发紧,“如果不是你们......”

“别说这些了,”阿月打断我,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担忧,“莲儿,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我郑重地点头,然后转身踏上土路。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动我额前过长的刘海。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变成远处的一小簇阴影。

只有阿月家门前的红布条还在风中隐约可见。

一种奇怪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仿佛我不仅是在离开一个地方,更是在离开某种可能性——如果永远想不起过去,或许我可以就在这里,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但每当夜深人静,一双痛苦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

一个模糊的男性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