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竞标
“当然是赚钱。”
“这是买卖，大家又都是商人，商人间的买卖又没有违反商人间的交易规则。”
林辞云淡风轻的向神隐推销自己的赚钱逻辑：
“他们手里有我要的钱，我手里有他们要的命，一种供需关系建立后自然就会形成一个交易市场，如果没有外力干预的话，哈耶克的大手就会自动调整市场价格。”
“所以，他们为了买命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事实上的自由交易，我到手的利润当然都是我赚的钱。”
「......」
「强行制造供需关系的交易规则？」
“这就是他们的规则。”
林辞的眼睛扫视一圈库房内刚失去自由人身份的‘奴隶’：“这就是他们强行制造的供需关系，也就是他们的价值观，我是入乡随俗的那个。”
狭窄灰暗的库房里乱作了一团。
奴隶商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只是过来正常收购一批散货而已，竟然会被寄予信任的合作伙伴敲诈。
这些骑士最引以为傲的不是信誉吗！
真是一个虚伪又肮脏的世道，他们不过买卖一下人口而已，居然有人直接买卖起了人命！
众商人心里一肚子的牢骚想要宣泄，但想到一个同伴刚刚就眼睁睁的死在面前，体温都还是热的，也就自觉的选择闭嘴。
林辞微微抬起剑鞘，在十一位商人之间来回摆动，所有人吓得冷汗直流。
属性鉴别器鉴别了一圈，发现这一群人竟然都来自一个名为阿拉特商会的机构。
林辞要挑选一个人开始报价，为了达到良性循环的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地位最高的那位开始。
“你先来。”林辞的剑鞘停在有着‘会长’头衔的男人身上。
男人佯装镇定的上前一步，看似稳如老狗，实则紧张度已经濒临极限，泌尿系统......尤其是膀胱，已经严重痉挛，维持他最后一丝体面的，就是那个‘会长’身份。
林辞露出玩味的笑容。
男人没急着报价，而是疑惑的说道：“大人，我一低头，就忘记了你的脸。”
“忘记了就对了。”林辞心说干这种事不保留点神秘感那能行吗？你以为这身衣服为什么值5点积分？
「诡秘忍法服：无限削弱穿戴者的面容印象（幻术：气息隐匿，附魔效果）」
“报价。”林辞沉声道。
陡然严厉的语气让男人两腿一颤，稍作片刻的思考，男人给出一个自认为划算且体面的价格：
“我愿意出二十枚尤埃尔金币，这个价格在奴隶市场，可以买到......”
“好，下一个是你。”
林辞根本不听男人的废话，剑鞘指向另一个男人，副会长，拥有‘狡猾’和‘情绪激动易失控’的特质。
男人眼睛一转，给身后众人一个眼神，谄媚的来到林辞面前，竖起两根手指：“我也出二十枚尤埃尔金币。”
报价一出，现场再迟钝的人也回味过来什么意思了。
虽然说活命的名额只有九个，但这套规则是建立在‘竞标’基础上的，如果大家报价都一样，就可以倒逼林辞让步。
他总不能都杀了吧？
说直白点，十一个人，二百二十枚金币，你有的赚，我也不至于太亏，大家见好就收，以后都还是朋友。
“干得好，女婿。”老头对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了。
骑士有骑士的体面，商人也有商人的体面。
这是一套基本的底层逻辑。
他们认为林辞会遵守。
可惜，林辞的骑士身份是骗傻子玩的。
“下一个......”
林辞对此丝毫不慌，游摆的剑鞘开始选定下一个人选。
“你。”
选定的第三个人，和前面那对翁婿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他和这些人不同的是，他很有上进心。
不择手段的那种上进心。
“大人。”男人彬彬有礼的托住胸口，微微躬身道：“我的报价也是二十......”
“我有必要提醒你，机会难得。”
林辞徐徐上扬的语气突然打断眼前男人的讲话。
男人面露疑惑的抬起头，他知道这位大人有什么话要说，所以做出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
一时间，拥挤的库房内除了‘奴隶们’害怕到哆嗦的细微声响，就是商人们紧张到想要呕吐的不适，以及，令人窒息的的沉默。
随着林辞缓缓张开嘴，男人的心也慢慢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想更进一步吗？”
“更进一步......”
男人轻轻的重复林辞的话，下意识看了眼会长和副会长，瞳孔骤然一缩。
在阿拉特商会，他的头衔是总助，地位仅次于这两位。
尽管光线很灰暗，但会长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位年轻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渴望，当场两腿一软，瘫了下去。
“父亲。”女婿急忙搀扶。
“斯托拉，你不能背叛商会的团结！”会长声嘶力竭的喊道。
喊声犹如一枚炸弹惊醒了近乎麻木的众人，在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斯托拉右手的五根手指都张开了。
“大人，我愿意出五十枚尤埃尔金币！”
“斯托拉！”
指责，难以置信，恐惧，怀疑......一下子所有的声音都在喊斯托拉的名字。
商人们脆弱的联盟顷刻间土崩瓦解，会长当即昏死了过去，他的女婿则是喘着粗气，露出满脸的惶恐不安！
噌！
拔剑的声音，锋锐的金属质感。
漫天谩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目光齐齐看向拔出剑的林辞，生存的本能一下子让他们闭上了嘴巴。
“如果你们依然报价二十枚尤埃尔金币，我不介意都杀了。”
林辞冷漠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浸了一身的寒意。
“下一个！”
“大...大人，我愿意支付二十一枚尤埃尔金币！”
“下一个......”
“大人，我愿意支付二十枚尤埃尔金币，再加一枚尤埃尔铜币。”
“下一个......”
无一例外。
当有了两个替死鬼后，所有人纷纷落井下石，报出比二十枚尤埃尔金币多一点的‘高价’，每报一次，那个副会长兼女婿的脸色就狰狞一分。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的一切都是我给你们的！”
无能狂怒。
然并卵。
将死之人，没人愿意搭理，商会重新洗牌，重新分配资源，对大家都有好处，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觉得没必要报价了，直接处死就行了。
相比之下，斯托拉的五十枚金币就显得相当有诚意了。
“你是聪明的。”林辞斜了眼斯托拉。
斯托拉错愕的抬起头，他不明白，明明多花了一倍多的价格才买下这条命，这怎么算得上聪明？
不过他不敢忤逆林辞，点头应道：
“嗯。”
很快，报价结束，出价最少的两个人......会长和会长的女婿，被商人们孤立在库房的一角。
本就不大的库房出现了四拨互不搭理的人。
分别是：奴隶们，会长和他的女婿，斯托拉，以及出价二十一枚尤埃尔金币的商人。
属性鉴别器显示这些人的情绪出现了极大的变化：那个狡猾的女婿有种很强烈的到近乎吞噬理智的情绪，斯托拉则是有些后悔报了高价，其他的人，要么是在虚伪的怜悯会长，要么是在思考怎么分配商会以后的利益。
心态不变的只有那些奴隶，他们始终在担心一件事：能不能活命。
在暴风雨来临前片刻的安宁中。
林辞缓缓开口：“第一轮竞价结束，斯托拉得到本轮的活命资格。”
第一轮？！
商人们抬起惊恐的脸。
斯托拉露出震惊的表情。
最开心的当属那位女婿，卡洛唯，听到此消息兴奋的放声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还有八轮！八轮竞价等着你们！”
“第二轮竞价现在......”
“大人！”
林辞正要开口，卡洛唯打断了他。
“说。”
“有没有规定，一个人只能买下一个活命资格？”
“没有。”
来了来了，林辞本来不报期望的剧情终于触发了。
“价高者得。”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卡洛唯表情狰狞的指着所有人，目光阴翳道：“我给你们的，今天我统统要拿回来！”
“你们一个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