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秋日诗会
##第十二章秋日诗会
秋日诗会前一周，苏小暖和俞辰阳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他们依然每天在实验室完善项目，但俞辰阳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常常盯着屏幕一言不发，只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周三下午，苏小暖终于忍不住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俞辰阳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没有。只是家里有些事。“
“和你父亲有关？“苏小暖小心翼翼地问。
俞辰阳深吸一口气：“星辰科技遇到了些麻烦。有竞争对手在挖核心团队，股价下跌。“他揉了揉太阳穴，“父亲希望我毕业后直接进入公司。“
“那不是很好吗？“苏小暖轻声说，“你可以帮上忙。“
“但我有自己的计划。“俞辰阳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情绪，“我想继续研究人机交互与文学的结合，而不是整天处理商业纠纷。“
苏小暖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明显地表达不满，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被实验室的敲门声打破。
“打扰了，“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探头进来，“俞学长，张教授找你讨论科技文化节的后续推广。“
俞辰阳点点头起身：“我去去就回。“
他离开后，苏小暖无意识地翻看着他桌上的笔记。在一堆技术图表中，她突然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工整地抄录着她《初光》中的诗句：“所以我不再惧怕阴影，因为我知道，光的另一面，是更广阔的光明。“
纸条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反复展开看过多次。苏小暖的心跳加速，赶紧把纸条放回原处。
俞辰阳回来后，两人默契地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但苏小暖注意到，他工作时不时会看向那张纸条所在的位置，眼神柔和。
周五晚上，文学院秋日诗会在老图书馆举行。苏小暖穿了一条简单的米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当她到达会场时，发现陈墨正在门口等她。
“你今天很美，“陈墨微笑着说，“像秋日里的一缕阳光。“
苏小暖礼貌地道谢，目光却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另一个身影。
“在找你的计算机系王子？“陈墨了然地问，“他刚才来过，说突然有事不能参加，托我把这个给你。“
他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枚银制的书签，顶端镶嵌着一片小小的枫叶。
“他说...祝你朗诵成功。“陈墨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小暖握紧书签，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俞辰阳明明答应会来。
十月底，校园里的枫叶红得像火。苏小暖正在图书馆赶一篇论文，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妙妙发来的消息：“紧急！你最喜欢的作家洛川今晚在万象书城有签售会！限前100名！“
苏小暖的心跳顿时加速。洛川是她最崇拜的当代作家，他的《雨夜手记》曾陪伴她度过整个高中时代。但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签售会六点开始，而从学校到书城至少要一小时车程，她还有一节不能缺席的文学理论课...
她沮丧地回复：“赶不上了，晚上有课。“
发完消息，她继续埋头论文，但思绪已经飘向了那本她翻过无数次的《雨夜手记》。如果能得到作者的亲笔签名...
下课已是晚上七点。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苏小暖撑开伞走向宿舍，心情和天气一样阴郁。转过文学院楼角时，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俞辰阳，没有打伞，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纸袋。
“俞辰阳？“苏小暖小跑过去，将伞举过他头顶，“你怎么在这里？都淋湿了！“
俞辰阳的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但他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给你。“他递过那个纸袋。
苏小暖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洛川的新书《星之低语》，扉页上工整地写着：“致苏小暖：愿你的文字如星光般照亮更多人。洛川。“
“这...这...“苏小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什么时候...“
“下午听林妙妙说起，“俞辰阳轻描淡写地说，“正好我没课，就去了。“
苏小暖知道这绝非“正好“那么简单。洛川的签售会一向人满为患，要排到前100名至少得提前三小时到场。这意味着俞辰阳逃了课，在雨中站了整整一下午...
“你...“她的声音哽咽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俞辰阳移开目光：“刚好我也喜欢他的书。“这个谎言如此明显，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苏小暖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腕——那里戴着一块她从没见过的精致手表，表盘上刻着星辰图案，显然是高档货。
“这是...“她下意识地问。
俞辰阳迅速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父亲送的。最近...家族会议多。“
苏小暖想起张明远说的联姻传闻，心突然沉了下去。但她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无论如何，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之一。“
俞辰阳点点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快回去吧，别着凉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进雨中。
“等等！“苏小暖拉住他的衣袖，“至少让我送你回宿舍...“
“我还要去实验室。“俞辰阳轻轻挣脱，“明天见。“
看着他在雨中远去的背影，苏小暖将签名书紧紧抱在胸前，仿佛这样能温暖那颗突然发冷的心。
回到宿舍，林妙妙一眼就看到了那本书：“天啊！你居然赶上了签售会？“
“是俞辰阳去的。“苏小暖轻声说，“他排了一下午队。“
林妙妙瞪大眼睛：“哇哦...这已经超出普通朋友的范畴了吧？“
苏小暖没有回答，只是翻看着那本珍贵的签名书。在最后一页，她发现了一张小小的便签纸，上面是俞辰阳工整的字迹：
“你比洛川写得更好。——星辰“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小心地将便签纸夹进日记本里，然后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只发了一条简单的消息：“再次感谢今天的礼物。晚安。“
俞辰阳没有回复。直到凌晨两点，苏小暖半梦半醒间听到手机震动：
“不客气。明天实验室见。“
简短如常，但苏小暖知道，在那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