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伟大航路的“常态”与内在的锤炼

“海鸥号”扬帆起航，告别了双子岬的灯塔和那头承载着无尽悲伤的巨鲸，正式驶入了伟大航路那片被迷雾和传说笼罩的广阔海域。船只沿着腕带上记录指针那坚定不移的指向，朝着未知的下一座岛屿前进。

艾什站在船舱的舷窗边，默默观察着这片全新的世界。一切都与西海截然不同，充满了光怪陆离和难以预测的变数。

天空的云层变幻莫测，时而成团聚集，如同漂浮的白色岛屿，时而又被狂风撕扯成张牙舞爪的怪兽形状。阳光透过云隙洒落，却常常带着奇异的色彩，将海面染成一片斑斓。海水本身也并非一成不变的蔚蓝，有时深邃如墨，隐藏着未知的危险，有时又清澈见底，能看到下方游弋的、从未见过的奇特鱼类。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里混乱无常的气候。前一刻或许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就可能毫无征兆地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他们甚至遇到过一次小范围的“雹雨”，鸡蛋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甲板上，让水手们手忙脚乱地寻找掩护。船长和老水手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在卡森医生的解释中，这便是伟大航路的“常态”，是任何航行于此的船只都必须面对的挑战。

艾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真视之眼 Lvl 1】持续运转，分析着这混乱气候背后那更加活跃但也更加不稳定的自然能量场。他隐约感觉到，这片海域似乎遵循着一套与四海截然不同的规则，而记录指针，或许就是解读这套规则的钥匙。

除了观察外界，艾什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自身的恢复和内在的锤炼中。

依靠库洛卡斯赠送的特效伤药和【生命法典（初级）】的持续作用，他的伤势在稳定好转。骨裂处传来阵阵愈合的麻痒感，内脏的钝痛也逐渐减轻。大约又过了五六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恢复到了近八成，虽然距离巅峰还有差距，但基本的行动和自保能力已经无碍。只是体内几乎枯竭的源点（仅剩0.01点）和亏损的气血，依然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这需要更长时间的调养，或者……寻找新的“病灶”来获取源点。

他仔细研究着那几张关于“能量核心”的笔记残片。【真视之眼】配合他日益精深的解剖学和生理学知识（虽然知识库没点数兑换，但他会自己思考和推演），让他对其中关于“弗雷凡斯矿石”（珀铅矿？）抑制核心活性的原理有了更深的理解。笔记中提到的“对生物细胞产生不可逆的异化影响”，更是让他警惕万分。这种矿石，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病理诱因”。弗雷凡斯这个遥远的北海国家，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同时提升。

同时，他也开始更加系统地尝试感悟和掌控那在生死边缘觉醒的“霸气”。

见闻色霸气的【见闻预知】雏形，是他目前相对最容易触碰到的力量。他会长时间闭目静坐，排除杂念，将精神力弥散开来，试图捕捉周围环境中最细微的变化——风的流动、船体的摇晃、水手无意识的脚步声、甚至……海鸟掠过天空的轨迹。偶尔，他能在某个即将发生的“意外”（比如一块货物即将滑落，或者一个浪头即将打上甲板）前零点几秒，心中产生一丝极其微弱的、模糊的预警。虽然成功率不高，且极其耗费心神，但每一次成功的捕捉，都让他对这种源自精神的感知力多了一分理解。

武装色霸气的【武装硬化】雏形则更加困难。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存在一股可以被意志调动的潜在能量，但如何将其稳定、有效地覆盖到身体或武器上，却毫无头绪。他尝试用意念将其引导至手臂，能感觉到皮肤下传来一阵微弱的麻痒和紧绷感，但【真视之眼】扫描显示，其能量密度极低，覆盖范围也不稳定，远未达到卡森口中“比钢铁还硬”的程度，甚至连他自己从怪物身上剥下的甲壳硬度都比不上。而且这种尝试极其消耗体力，远比催动【生命法典】更累。

至于霸王色霸气，更是如同沉睡的巨龙，除了那次濒死爆发，之后便再无任何动静，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主动引导或控制它。系统提示的“未掌控状态”和“解析度15%”，清晰地表明了他在霸气之路上，还只是一个刚刚踏入门槛的学徒。

“看来，霸气的修行，并非一蹴而就，更依赖于持续的锤炼和……或许是某种契机。”艾什在心中默默总结。他没有气馁，反而更加明确了方向。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利用“船医助手”的身份，与船员们有了更多的接触。他依旧话不多，但凭借着日益显露的、远超卡森医生的精准诊断和有效治疗（尤其是在处理一些复杂外伤和感染时，他总能提出更优化的方案），他逐渐赢得了大部分水手的尊重和信赖。甚至连那位看起来有些市侩的船长，在一次自己也原因不明的突发性腹痛被艾什用简单的神经按压手法缓解后，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通过与船员们的闲聊（主要是听他们说），艾什也对伟大航路前半段的风土人情、常见危险（比如某些特定岛屿的特殊生物或恶劣环境）以及一些不成文的规则，有了更直观的了解。这些信息，远比书本上的记载更加鲜活和实用。

这天，“海鸥号”驶入了一片相对平静但雾气弥漫的海域。能见度极低，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瞭望手也只能看到船头前方十几米的距离。船速不得不放慢下来。

突然，一阵奇异的、如同巨大风铃碰撞般的清脆响声，从浓雾深处传来，时远时近，带着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诡异韵律。

“是‘雾海迷音螺’！大家小心！不要被声音迷惑！”船长经验丰富，立刻大声警告，“保持航向！不要停船！”

艾什走到船舷边，开启【真视之眼】，试图穿透浓雾。他能感知到，在前方不远处的雾气中，存在着几个体积不小、散发着奇特声波能量的生物信号！它们的声波似乎具有某种直接作用于生物神经系统的能力，能引发幻听、眩晕甚至精神错乱！

【扫描目标：雾海迷音螺（多个）】

【物种：未知软体生物？能量形态？（结构模糊，难以界定）。能发出高强度、具有精神干扰效果的次声波/特殊声波。】

【威胁等级：中（对普通人精神威胁大，物理攻击力未知）。】

这就是伟大航路的“特产”之一吗？果然处处暗藏凶险。艾什默默观察着，记录下这种生物的能量特征和声波频率，将其归入自己的“病理图鉴”。

幸运的是，“海鸥号”的水手们训练有素，在船长的指挥下，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只是默默地、快速地驶离了这片危险的迷雾区域。

当船只重新驶入阳光明媚的海域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艾什则回到了船舱，继续他的研究和锤炼。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伟大航路的“常态”，就是无尽的未知与挑战。而他，必须在这片“常态”中，不断学习、不断适应、不断变强，才能最终抵达他想要去的地方，完成他必须完成的“手术”。

记录指针依旧坚定地指向前方。下一座岛屿，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