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臣妻又怎样?夺了(完结)
边关。
营帐篝火燃烧,沈枞之独自一人坐在帐内饮酒。
要说没有遗憾,那确实是有的。
他迷茫的想,若是当时不那么看紧叶青,在发现浏桉喝了那杯酒之后,就把人抱走,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拱手把自己的妻子送给了别人。
浏桉没有多伪装,曾经京城盛传的娇娇小姐,哪里能像她一样出手狠辣果断,沈枞之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不同。
他刚回京的时候,那姑娘畏缩在母亲身边,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母亲吩咐嫌弃,低头只管跟着做事,那双眼睛沉寂,唯有看见沈枞之那一刻,才像漫天星光,缀入无数能灼烧人的火苗。
感情浓重的像飞蛾,尽管火焰群山,还是义无反顾的扑进去。
沈枞之一生为大业,做天子手中刀剑,如何负担一个姑娘重如千斤的��真挚。
而如今。
他掀开重重的帘幕,望着头顶满天繁星。
他陷入迷茫,到底繁星也要被云雾遮挡的。
甲胄的声音渐近,副手满脸焦急的过来。
“将军,那位姑娘不行了,我已经安排军医过去了,但那姑娘不肯医治,要等您过去。”
沈枞之只要求叶青能活着就行,无论怎么活,偏偏叶青总是要作死。
沈枞之颔首,“去看看。”
关押叶青的房间,派了精兵轮番看守,没有一只蚊子能飞进去,等沈枞之到达的时候,血腥味冲天,扑面而来。叶青身上被殷红的血浸透,露出一张瘦削看不出样子的脸,她发疯的抓挠靠近她的人,不让任何人救治她。
沈枞之站在门口,皱起眉,“还要我教你们吗?”
叶青猛的转头,瞳孔撕裂,嗓音尖锐:“沈枞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聒噪。
他向旁边使了个眼色,在叶青自尽之前,砍晕了她。
沈枞之慢慢离开,把其余抛在身后。
叶青以后没有说话逃跑,甚至自杀的能力了。
“要成婚了......”
当那位成婚的消息送来,沈枞之刚赢了一场战事,拟写送往京城的捷报,他微愣住,提笔的浓墨晕染在宣纸上,啪的一声,便作废了。
她要成婚了。
沈枞之神情恍惚,蓦然想起当初回京见的第一面,她娇软的喊着夫君。
竟是镜中水月。
直到身边的副将换上新的宣纸,他才回神,定了定心重新提笔写。
他侧头问向副将,“刚从南疆缴获的胜利品,里面有个蝶纹绕金珠,替我送去一个地方。
......
闻停最近跟着夏树青学针,他听说新娘子的嫁衣自己缝,寓意好。
又舍不得浏桉碰针,不小心碰到比他还心疼。
于是把嫁衣直接接过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夏树青本来对他有不好的意见,但确实对自己女儿真心真意,还亲自缝嫁衣,于是态度变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压给浏桉。
不过夏树青防着闻停,在成婚之前,不允许进浏桉的屋子,闻停不敢忤逆丈母娘,只能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浏桉。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不敢有大动静,素心就守在门口,防着两对新人偷偷幽会。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等浏桉偷摸摸溜过去的时候,闻停点着灯,垂着眸给自己挑水泡。
浏桉一下就心疼了。
握住闻停的手,“我来吧。”
闻停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挪着身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在烛火下认真的小脸。
只是宁静不过一秒,浏桉粗手粗脚的直接冒了血。
手忙脚乱的把手指塞进了嘴里,才愣住。
低笑声在耳边,浏桉抬头。
“脏不脏啊,就含。”闻停抽出了手,用帕子擦了擦,才捧着浏桉的脸颊,额头相抵。
眼底倒映着浏桉的脸,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这一个。
“母亲说绣嫁衣得诚心,只是这手惯会杀人和拿笔,都是些粗事,还是第一次拿起那细小的针。”他用鼻尖蹭了蹭,眼底都是笑意。“桉桉穿上,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浏桉不好意思的瞥过眼,看的面红耳赤,随口嘟囔。
“不穿,我也漂亮。”
【羞羞!】系统捂住眼睛。
“凤冠上要缀上最大的东珠,好不好?”他轻晃着。
浏桉被晃的眼晕,听他说这句,才看向他。
“沈枞之不是送了一颗蝶纹绕金珠?还是南疆皇室的宝贝。”
闻停轻哼了一声,他就是故意的。
他大婚,送来一颗珠子,还要用在凤冠上,刷存在感呢。
“啧啧,小气的。”
浏桉捏了捏脸。
大发慈悲的挥手同意。
不让他顺心,指不定新婚夜要怎么折腾。
浏桉托起闻停的手指,亲了亲,上完药后又摸着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都瞒着娘亲私底下去看人。
没有比她更轻松的待嫁娘了,闻停一手大操大揽,就连夏树青也没事干。
有时候女婿太有本事也不是很好。
等到了出嫁那天,闻停知道浏桉想和母亲呆在一起,所以省去了接亲环节,自己入赘进去,在江南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没有引起多少轰动,只是十里红妆,城里所有人都收到一份彩头,盛大无比,让人津津乐道,久久难忘。
龙凤喜烛噼里啪啦燃烧,直到最后,一夜都未歇。
浏桉感受到了一份诚挚的感情,今后半生,从未有过的快乐。
闻停把他能做到的都做到了最好,只是一样,每日给她的橘糖都严格控制,浏桉吵过闹过委屈过撒泼过,都没有让步。
她不知道,那时候他在京城,有多失态,所以提前了计划来到她身边。
夏树青快乐的过了十年,临到终了,紧紧握着浏桉的手,话语细碎,浏桉凑近去听,“我得去找我的桉儿了。”
身为母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浏桉很好,但她的女儿一个人在那边过了那么久,肯定着急了。
浏桉愣愣的,直到夏树青的手从落下,被抱入温暖安心的怀抱。
轻微的触感落在头顶,浏桉回抱了过去。
等夏树青安葬后,浏桉问了系统,她拿走了叶浏桉的功德,下辈子还能投好胎吗?
系统晃了晃脑袋,【没有拿走哦,我们只是以愿望人的功德,计算任务积分,叶浏桉已经和她娘投胎去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浏桉终于安心了。
只是心里始终空落落,这份爱,终究不是她的。
浏桉在这个世界呆的挺久的,闻停有好好照顾她的身体,几乎没让她生什么病。
沈枞之倒走的蛮早,常年征战,身体留下的病根还是没有多久。
但他的威名响彻大地,无人敢犯。
沈枞之去世后,苟延残喘的叶青,也不甘的闭上了眼。
浏桉躺在躺椅上,一旁躺着和她一样悠闲的闻停。
闻停的头发已经发白了,他老了,但他看浏桉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每天都不厌其烦的在浏桉耳边说喜欢,爱。
把自己的情感剖开,大剌剌的摆在浏桉面前。
是个笨蛋,彷佛在说。
我爱你,包容你,哪怕伤害我。
他紧紧拉住浏桉的手,有了一丝哀伤,包容了一辈子的男人,难得露出一丝执拗,他盯着浏桉看,浏桉静静的看着他。
似乎得不到回应了,闻停努力笑了笑,似乎在说没关系。
他闭上眼落吻在浏桉的脸上,一抹温热也跟着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