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孤有一个大计划!
两个汉子,一个自称贼,一个自称捉贼的,都要来投奔。
曹操听了,不由一时愣住,想这宋江在江湖上名声果然极好。
便看向朱仝:“贤弟,昨夜我等可是失窃了?”
朱仝便翻检身上财物,果然见招文袋里几两碎银不翼而飞。
看曹操身上时,也是如此。
不由骇然,想昨夜虽是客居,但财物并未离身,又有扈家庄上一应庄客巡防,居然被那猥琐汉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盗了!
一怒之下,便要喝令几个随行马军将其拿下。
却被曹操喝止。
朱仝不解:“哥哥明鉴,似这等盗窃鼠辈,留他何用?不如便让小弟拿下大狱,也算为民除害。”
曹操摇摇头,心想:这世上能人无数,鸡鸣狗盗之辈皆可留用。
便是当年那大耳贼,号称皇叔,原也不过是个卖草鞋的。
关羽本只是个贩卖枣子的商旅,后来不也威震华夏,死后一颗头颅,还把孤吓死了?
想到这里,不由看向本与关羽有七分相似的朱仝,叹笑一声:
“我且问你,这二人刚才说的名头,你从前可听过?”
朱仝点头道:“拼命三郎石秀、鼓上蚤时迁,江湖上都是有名的,小弟早有耳闻,只是不曾见。”
“那便是了,眼下我等正是用人之际,是鱼是龙,皆应招揽,岂可自绝了贤路?”
便将二人扶起,说了些抚慰的话,就让同返宋家庄。
沿路,曹操与二人攀谈,见那石秀看似是个粗犷汉子,实则外粗里精,世事练达,兼有一身好武艺,正适合做个办事的干练人。
那时迁虽形貌猥琐,但不知怎地,甫一见他,曹操心里便冒出个疑影,隐隐约约,挥散不去,却又想不真切。
一时抛下不想。
此后数日,便仍旧与林冲、朱仝二人一同操练乡勇。
石秀二人在宋家庄上住着,闲时也同来比试一番。
眼见石秀虽不曾参军,于刀、枪之流不甚擅长,但在肉搏、相扑、身法等各项上皆颇有造诣,曹操心下愈喜。
连林冲、朱仝二人也十分喜爱。
又过数日,那一千石粮食交割完毕,扈家庄便派人送来一应军械。
依照先前约定,共有长枪、朴刀各一百,甲、盾各两百,良弓五十,箭矢五百。
装备庄上现有的两百乡勇,绰绰有余。
这日,朱仝并不在宋家庄,林冲眼见这些军械做工颇为精良,甚至胜过前日里用过郓城县尉司中的,不由感叹:
“如今大宋外有边患、内有匪寇,这也罢了,”
“可恨的是,朝廷上文臣武将庸碌无能,致使州县官军所用之军械,反不如这些地方豪强的,实是可叹!”
石秀闻言接过话来:
“林冲哥哥这话只对了一半,另有一层,那扈家祖上原是为官府打铁出身,因此在打造军械上颇有根基,胜过一般官军。”
时迁也道:“小弟近日也曾在祝、李、扈三家庄子上偷些闲散军械变卖,论制作精良,确是扈家庄为最。”
“如此说来,公明哥哥要与那扈三娘结亲,确是有远见了。”
林冲笑了笑。
石秀二人不解其意,林冲便将那日曹操与扈三娘约定十万贯为彩礼的事说了,却原来是事后朱仝告知他的。
众人显是都没有当真,又说笑了一阵。
只是几句话又提醒了曹操。
那日从扈家庄归来后,他心里始终存着个疑影,觉得那十万贯彩礼虽是扈三娘刻意狮子大开口,料定自己难拿得出。
而自己本也不做太大指望。
可总有什么事物像是在隐约提醒着他:
这十万贯,真要拿时,未必没法子。
就算与那扈三娘的彩礼之约乃是玩笑,自己正是举大事需大量银钱的时候,多出这十万贯,何愁大事不能成?
一时想破了脑袋,仍想不出。
忽地,瞥见身旁时迁十分猥琐的笑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拍桌子:
“兄弟!你刚才说什么?”
时迁一愣:“小弟说扈家庄上的军械确是制作精良,怎地?”
“不是这句!是你那日初来投奔时说的,你本是惯会做什么的?”
时迁越发不解,眼见曹操没由来地情绪激动,满脸喜色,只得慢慢回想:
“小弟无能,在武艺上无多大长处,只是惯会干些飞檐走壁、掘坟盗墓之事,那日也是……”
“是了!就是这句!”
曹操立即打断道,略一沉吟,不由放声大笑。
心下自思:掘坟盗墓!掘坟盗墓!
是了!就是这个法子!
孤怎地忘了,当年举事之初,时时钱粮不足,为筹措军饷,便下令三军盗掘古墓,还曾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职位。
那大汉梁孝王刘武的墓不就是孤盗的?
说起来,自己也算盗墓这一行当的祖宗。
眼下这些掘坟盗墓者,无不是孤的徒子徒孙。
但凡古墓,金银必多,尤其是帝王陵,若能得手时,足可凑够十万贯。
只是却去盗谁的墓呢?
汉末前的古墓怕不是被孤毁了个七七八八,虽说其后这九百年,古墓定有不少,只是不知位置,眼下无足够军马,也难以大规模发掘。
若不然……
砰!
曹操又拍案而起:“就这么定了!”
脸上神情笃定。
林冲三人不知内情,见他神色变幻无常,忙问端的。
曹操也不隐瞒,便将想要盗墓筹集财帛的事说了。
三人闻言都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良久,时迁才道:
“不是小弟给哥哥泼冷水,若盗一般墓时,金银却不多,否则小弟也不会常年干这事,真要想发财,除非是盗帝王陵。”
“愚兄正是此意。”曹操笑了笑。
时迁又是一呆,他虽形貌猥琐,人却不傻,眼见曹操神色,立时便明白已有主意了,心下也不由一喜:
“若盗帝王陵时,却不是抓瞎碰运气、去那乱葬岗上走一遭,必得知道大致方位方可,不知哥哥指的却是哪一座?”
“魏武帝高陵!”
“曹操墓?”
“正是!”
林冲三人愈发不解。
曹操知他们在想什么,只因自己当年病故前,为防止旁人也来盗墓,特传下遗命,设立七十二座疑冢。
此事世人皆知。
时隔九百年,探寻挖掘者虽多,却并未有人真正得逞,林冲三人自然也不敢置信。
曹操当然不会说其实这是盗自己的墓,只随意编排了个理由,说是无意间从古籍中得知方位。
实际上,此番也不是真的便去挖高陵,而仅是七十二疑冢之一。
如他所记不差的话,这些疑冢中虽没有自己的尸骨,但却有不少珍贵遗物,价值不菲!
“若真是曹操墓,便只是疑冢,也定有宝贝,不知哥哥知道的是在何处?”石秀便问道。
“青州!距其下辖益都县不远。”
曹操随手在桌上画了个草图。
青州距他眼下所在的济州并不十分相近,中间还隔着个兖州。
但七十二疑冢遍布各地,这已是他能想到距离最近的了,且这座疑冢中到底藏了自己什么遗物,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只能试着碰碰运气。
此时,时迁哪里还不知道到了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便问了大致方位,自思还从未盗过帝王陵,不由跃跃欲试。
曹操却不再言语,沉吟片刻,看了石秀一眼:
“贤弟可愿与时迁同去走一遭?”
石秀尚未答话,时迁一愣:“哥哥可是信不过小弟?”
曹操忙摇头:“贤弟误会了,实是帝王陵非同小可,凭一人之力,绝难成功,必得有个帮手才行。”
其实,他心下确是信不过时迁,怕他真得了手后一去不回,自己岂不是枉做冤大头。
相比之下,石秀为人更可让人放心。
石秀自也猜到了曹操心意,与其说让自己去帮手,不如说是监管。
便一抱拳:
“小弟虽未曾盗过墓,但不是自夸,但凡路上、墓下遇些机变怪奇,并一应急难险要之事,都理会得,定可帮到时迁兄弟。”
曹操点点头,又细细谋划了许久。
眼下,自己手中仅有两百装备齐全的乡勇,自保有余,真要举事时,却远远不足,至少也得募得千人以上。
之前从晁盖一伙人手上截下的三万两生辰纲,便是为此准备的,因此,绝不能动。
而除此以外,还有各类物资辎重、购买马匹组建骑兵,以及日后巴结官府等一应用度。
算下来,现银实在不足。
便是那三万两生辰纲,也需通过晁杨氏徐徐变卖,真到要紧时,怕也难以救急。
盗墓是个大计划,势在必行。
只是,为什么他有些心神不定?莫非还是信不过石秀、时迁二人?
正若有所思时,忽地,一旁林冲开口道:
“若要去青州时,虽是暗里行事,但干系重大,终须有人照应,不如,小弟和公明哥哥也同去一趟,”
“小弟曾有两位旧相识,一个是花和尚鲁智深,一个是青面兽杨志,眼下都在青州地界落草,”
“听闻他二人占了那二龙山宝珠寺,手下管着四五百喽啰,仗着山势险要,便是官军也不敢欺他,”
“若能得他二人接应时,盗墓之事,十有八九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