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全区

飞行器在云层中穿行，引擎的嗡鸣声让林默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揉了揉眼睛，透过舷窗看到下方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

“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飞行员头也不回地说道，“建议你休息一下。“

休息？林默苦笑。自从系统觉醒以来，他的生活就像一场失控的过山车。绑架、追杀、异能者，现在又是什么“天启“末日——这一切对一个月前还在为期末考试发愁的大学生来说太过荒谬。

他闭上眼睛，调出系统界面：

【宿主：林默】

【生存点：145】

【力量：8（+7临时）】

【敏捷：9】

【体质：7】

【精神：20（临时）】

【技能：危险感知、速度爆发、开锁精通】

【当前任务：前往B-7安全区（奖励50生存点）】

力量属性的临时加成还剩两分钟，精神属性的异常提升则持续了更久。林默回想起触碰星图时那种奇异的熟悉感，以及随之而来的系统警告。这一切有什么联系？

“系统，你能解释为什么我的精神属性突然提升吗？“他在心中问道。

“数据不足。推测与宿主接触'源头'信息时触发的深层意识共振有关。“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林默叹了口气，转而思考苏婉儿的安危。她中弹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她最后那句无声的“相信我“。

飞行器突然剧烈颠簸，将林默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小股气流，不必担心。“飞行员说道，但语气中的紧张没能完全掩饰。

林默的“危险感知“技能突然自动激活，他的视野边缘泛起淡红色。这不是普通的气流——有什么不对劲。

“系统，检测周围环境！“

“警告！检测到能量干扰！飞行器正被未知力场影响！“

几乎同时，飞行器的仪表盘开始疯狂闪烁，引擎发出不正常的轰鸣声。飞行员拼命操作控制杆，但飞行器像被无形大手抓住一样开始下坠。

“我们失去了动力！抓紧！“飞行员大喊。

林默死死抓住座椅扶手，失重感让他的胃部翻腾。窗外，黑暗的大地正以可怕的速度逼近。

“高度500米...400米...300米...“系统机械地报数，“预计撞击前20秒。“

“系统！有什么能用的技能或物品吗？“林默在心中怒吼。

“可消耗100生存点兑换'紧急缓冲力场'，持续5秒。“

“兑换！“

飞行器坠入一片树林的瞬间，林默感到身体被一层柔软的能量场包裹。巨大的冲击力被部分吸收，但依然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金属撕裂的声音刺入耳膜，林默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个陌生的女声将林默从黑暗中拉回。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几秒才聚焦。一张年轻女性的脸俯视着他，齐耳短发，眼神锐利如鹰。

“苏...婉儿？“林默喃喃道，随即意识到这不是她。虽然长相有几分相似，但这个女人更年长一些，左眉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我是苏璃，苏婉儿的姐姐。“女人简短地说，“你能动吗？我们得立刻离开。“

林默尝试活动四肢，除了几处擦伤和淤青外似乎没有严重伤势。多亏了系统的缓冲力场，否则他早就和飞行器一样变成一堆废铁了。

“飞行员呢？“他问道，环顾四周。黎明前的微光中，飞行器的残骸散布在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部分还在燃烧。

苏璃摇摇头：“当场死亡。你能站起来吗？“

林默借她的力站起身，这才注意到周围还有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警惕地警戒着四周。他们穿着与苏婉儿类似的蓝色制服，但装备更加精良。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坠毁？“

“有人干扰了飞行器的系统。“苏璃拉着林默快速离开坠机现场，“'暗影'的异能者中有电磁操控能力者，我们低估了他们的追踪范围。“

一支小队护送着他们穿过密林。林默的系统界面突然闪烁：

【任务完成：前往B-7安全区。获得50生存点。】

【当前生存点：95】

【新任务：跟随苏璃前往新安全区（奖励30生存点）】

“等等，这不是B-7安全区？“林默问道。

苏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坠机地点距离预定坐标还有七十公里。我们检测到信号异常才赶来查看。“

林默心头一紧。系统怎么会提前判定任务完成？除非...

“系统，解释任务完成的原因。“

“任务目标为'前往B-7安全区'，根据飞行器坠毁前的轨迹分析，已达到最近接点。“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但林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系统似乎越来越...自主了。

走了约半小时，他们来到一条隐蔽的山间小路，两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停在那里。

“上车。“苏璃打开车门，“C-2安全区已经准备好接收你。“

车队沿着崎岖的山路行驶，林默透过车窗看到远处初升的太阳为云层镀上金边。如此美丽的晨曦下，谁能想到人类正面临灭顶之灾？

“苏婉儿...她还活着吗？“林默终于问出这个一直压在心头的问题。

苏璃的表情微微软化：“我妹妹很顽强。根据最新通讯，她成功突围，正在另一处安全屋疗伤。“她顿了顿，“她特别嘱咐我要保护好你，说你是关键人物。“

林默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纷争，现在却被称为“关键人物“。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坦诚道，“除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系统，我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苏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吗？在我们组织的档案中，有关于'自主觉醒者'的预言——那些不经过植入就能拥有系统的人。传说他们将引领人类度过'天启'。“

“传说？所以你们也不确定？“

“直到遇见你之前，这确实只是个传说。“苏璃的目光转向窗外，“但现在，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许多事情了。“

车队驶入一个看似普通的山村，但在穿过某栋建筑的大门后，景象骤变——地下是一个庞大的现代化基地，各种高科技设备井然有序地运转着。

“欢迎来到C-2安全区。“苏璃说道，“目前全国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林默跟着她穿过几道安全门，来到一个圆形会议室。墙上显示屏实时更新着全球各地的异常事件报告，十几名工作人员忙碌地处理数据。

会议室中央站着一位白发老者，身姿挺拔如军人，眼神锐利得与年龄不符。

“林默先生，我是'守望者'亚洲区指挥官赵铁山。“老者伸出手，“很高兴你能安全抵达。“

林默与他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惊人力量。“谢谢你们的救援，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重要。“

赵指挥官示意他坐下：“让我直说吧。过去72小时内，全球共发生了47起针对'自主觉醒者'的袭击事件。你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幸存者。“

林默倒吸一口冷气：“47起？有多少人...？“

“全部遇害。“赵指挥官面色凝重，“'暗影'似乎在系统地清除所有潜在威胁。而你，不知为何被列为首要目标。“

投影屏上显示出几张照片，都是与林默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每张照片上都打着红色的“已清除“印章。

“这些人都和你一样，在没有任何外部干预的情况下，突然表现出系统觉醒的迹象。“赵指挥官继续道，“我们怀疑这与'源头'信号的增强有关。“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警告！检测到意识入侵尝试！】

【启动防御机制...】

房间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赵指挥官和苏璃同时警觉地环顾四周。

“有人在试图远程探测这里。“苏璃迅速操作控制台，“加强精神屏蔽场！“

林默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大脑，仿佛有无数根针在颅内搅动。他抱住头，痛苦地弯下腰。

“林默！“苏璃扶住他，“是精神系异能者，他们在攻击你的意识！“

“系统...帮帮我...“林默在意识中呼喊。

“消耗80生存点兑换'初级精神防御'？“

“兑...换！“

一股清凉感从脊椎涌向大脑，瞬间缓解了疼痛。林默的视野中浮现出一层淡蓝色光膜，将那些无形的精神攻击隔绝在外。

“他们找到我们了。“赵指挥官冷静地下令，“启动紧急转移程序，所有人按预案行动！“

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工作人员迅速而有序地销毁敏感资料，撤离关键设备。

“跟我来！“苏璃拉着林默跑向另一条通道，“'暗影'派出了A级异能者，这里的防御撑不了多久！“

他们穿过几条曲折的走廊，来到一个电梯前。苏璃进行虹膜扫描后，电梯门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空间。

“下去后直接前往停机坪，有飞行器等你。“她推林默进入电梯，自己却留在外面。

“你不一起走？“林默惊讶地问。

苏璃摇摇头：“我得留下来协助撤离。别担心，我们很快会再见。“她按下关门键，“记住，林默，信任你的系统，但也保持怀疑。有些事情...连我们也不完全了解。“

电梯门关闭前，林默看到苏璃转身奔向相反的方向，身影坚定而决绝。

电梯急速下降，林默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努力理清思绪。系统、天启、自主觉醒者、暗影组织...这些碎片拼图还缺少关键部分。

“系统，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他直接问道。

罕见的，系统没有立即回应。几秒钟的静默后，一行文字浮现在界面上：

【数据不足，无法回答。建议宿主提升至等级2解锁更多信息。】

“等级2？怎么提升？“

【累计获得500生存点可升级系统。当前进度：275/500】

电梯到达底层，门一打开，刺耳的爆炸声就传了进来。整个地下设施都在震动，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林默按照指示牌向停机坪方向跑去，转过一个拐角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刹住脚步——通道被炸毁了，碎石和扭曲的金属完全堵死了去路。

“系统，有其他路线吗？“

“扫描中...左侧通风管道可通往停机坪，距离约120米。“

林默找到通风口盖板，用刚获得的“开锁精通“技能轻松打开。狭窄的管道勉强能容他爬行，黑暗中只能依靠系统提供的微弱方向指引。

爬行了约十分钟，林默终于看到前方有光亮。他推开出口盖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大型机库。停机坪上，一架小型飞行器已经启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默刚跳下通风管，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别动，林默先生。把手举起来。“

他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站在阴影处，手中枪口稳稳对准他的胸口。男人脸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金属面具，眼睛部位是两片红色镜片。

“很高兴终于见到你。“面具男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听起来非人般机械，“'暗影'向你问好。“

林默的“危险感知“技能疯狂预警，视野中红色几乎覆盖全部。这个人极度危险，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

“你们为什么追杀我？“林默拖延时间，同时寻找逃脱机会。

面具男轻笑一声：“追杀？不，我们是在拯救世界。像你这样的'异常点'会加速'天启'的到来，必须被清除。“

他向前一步，走入光线中。林默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不是血肉，而是某种液态金属，不断变换着形状。

“别想着用你的小系统逃跑。“面具男举起金属左手，“我能干扰所有电子设备，包括你脑子里那个。“

林默的系统界面突然变得模糊不清，闪烁不定：

【警...受到...严重干...】

【建议...立即...撤离...】

“再见了，异常点。“面具男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光从侧面射来，击偏了子弹。林默转头看去，是苏璃！她站在机库二层的平台上，双手凝聚着蓝色能量。

“跑！林默！上飞行器！“她大喊着连续发射能量弹，牵制面具男。

林默没有犹豫，全力冲向飞行器。身后传来能量爆炸声和金属碰撞声，苏璃和面具男激烈交战。

飞行器舱门感应到他的接近自动打开。林默跳进去，发现驾驶座上已经坐着一个飞行员。

“坐稳！“飞行员不等他系好安全带就启动升空程序。

飞行器垂直升起，林默透过舷窗看到下方苏璃和面具男的战斗。突然，面具男的金属左手变形延伸，像长矛一样刺穿了苏璃的腹部。

“不！“林默拍打窗户，但飞行器已经加速冲出机库。

苏璃倒下的最后一刻，抬头看向飞走的飞行器，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林默清楚地读出了她的话：

“找到'源头'。“

飞行器冲入云层，将地下基地和浴血的战斗抛在身后。林默瘫坐在座位上，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系统界面渐渐恢复正常：

【任务完成：跟随苏璃前往新安全区。获得30生存点。】

【当前生存点：125】

【新任务：存活至系统升级（奖励100生存点）】

林默望向窗外无尽的云海，心中充满疑问和悲痛。苏婉儿和苏璃姐妹为了救他而身陷险境，无数像他一样的“自主觉醒者“被杀害...这一切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而最重要的——他体内的系统，到底是盟友，还是另一个需要警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