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事:天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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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祥预感

情况是明摆着的,年轻人要给我带一些很重要的话,但他就说了两个字,被从中阻止。一定有人不想让年轻人把话说完,不惜夺走他的命。

“想办法救他!”我不甘心,这些话我没能听完整,心里难受得要死,我想挣脱七叔,无论怎么样,也得试着救救年轻人。

“千万不要去!”

七叔不放手,与此同时,年轻人的状况已经相当危险,身上绵绵不绝的阴火愈发旺盛,阴火燃烧一刻,就带走他大部分的生机,不管他怎么挣扎翻滚,火苗没有熄灭的征兆。我不甘却又无奈,在他身上燃烧的阴火,是一种术,即便我冲过去,也绝对帮不了他。

是谁要杀年轻人?是谁要阻止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我转身冲出屋子,在七叔家附近来来回回地看了两遍,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件事,不要再问,也不要再对任何人说了,你明白吗?”七叔跟了过来,仔细地对我交代了两句。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些话说出去,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可我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难道也知道那幅画的底细?

这时候,我愈发感觉,那幅所谓的八羊图,很不简单。

七叔可能也是害怕年轻人留在古河村会有什么麻烦,到了第二天,就张罗着把棺材抬到很远的地方给埋了。我和医生留在村子里,调理身体,医生白白丢了那么多八仙血,显得很不甘心。

“那些八仙血,真的是收集了很久很久才弄来的……”

“现在都被我喝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这个……”医生挤眉弄眼的,吭哧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七叔说了,这些八仙血你喝了之后,只要调理得当,八仙血的精华就都留在你身上了,到时候,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的血给我放一点……”

“放我的血?”

“你别误会,一点,一点就够,我拿来配药的。”

医生在这里软磨硬泡,我也觉得,把他辛苦弄来的药材配方给糟践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再说,他只要一点血,真的放给他,也无所谓。

古河村是个宁静的小村子,在这里住着很舒心。但住了几天之后,我心里一直都在琢磨,如今知道这幅画来历的人,可能只有茶花了,我还是想找到茶花,哪怕冒一些风险,也要把事情给弄清楚。

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调理好,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按时把七叔给的药服用一段时间,就能平安无事。

我在古河村待不住了,就跟七叔他们告辞,医生为了从我身上弄一点血,也只能跟着一起走。

河滩之大,茫茫没有边际,大头佛和茶花去了什么地方,根本无从查找,只能在河滩到处走一走,打听一下。

我们两个离开了古河村,就一直沿着河滩行走。这个季节,大河的水位开始下降,水流也趋于平缓。那些歇了整整一个汛期的走水人,重新操持营生。天要冷了,他们必须赶在入冬之前攒些钱过冬。

来往的船只很多,大半都是运货的船。我和医生等了很久,才等到一条客船,顺流走了五十里。我不敢走得太远,唯恐会在中途错过大头佛和茶花的消息,所以五十里之后就下船徒步,在河滩附近继续打听。

客船一般都在大大小小的渡口停船,这些渡口也不是真正的渡口,就是地势起伏比较大,河水流速较慢的地方,货船客船常年在这些地方停靠,渐渐的就有了人烟,靠渡口为生。我和医生下船的地方,叫三岔渡口,因为生计的原因,行船走水的人都赶着每年的秋天多做些活,小小的三岔渡口到处都是人。

我不愿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待着,一下船马上就离开了人堆,在渡口附近买了些吃的,分给医生。

但是这顿饭还没有吃完,我就觉得不对。

或许是服用了八仙血的缘故,经过这些天的沉淀,八仙血的效用彻底在体内散开了,眼睛耳朵鼻子似乎都比过去灵敏。

我隐然感觉到,在不远处的小渡口,好像一直有一双我看不见的眼睛,正暗中死死地注视着我们。

我装着吃饭,抬眼在渡口那边忙碌的人群里扫了几眼。这年头还是为生计奔波的穷苦人多,渡口很多苦力,还有普通的行船人,我看了半天,始终看不到那个偷窥者隐藏在什么地方,但是只要目光一收回来,心里就发慌。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我赶紧让医生把东西吃完,然后带着他匆匆离开。

三岔渡口附近只有一个村子,但我们对村子不熟,也不敢随便落脚,急急忙忙地走出去了二里地。二里地以后,算是远离了渡口,然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消失,我总是觉得身后仿佛有人跟着,可是回头看看,连半个人影儿也看不见。

“兄弟,快着点吧。”医生不动声色,但是对我不停地眨眼,压着嗓子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咱们遭人盯上了?一直心慌慌。”

医生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慌,要是我一个人出现这种感觉,还能用错觉来说服自己,但俩人都有这种感觉,只能说明,身后肯定有人跟着。

医生很怀疑,是不是被胡家的人给盯上了。我和医生当时在胡家也被对方给看到了,我们在找大头佛和茶花,他们应该也在找。胡家的人虽然不多,但大河滩三教九流旁门左道,一向都以黄沙场胡家为首,要是胡家真想找一个人,就会把这些旁门左道都派出去。

我和医生一边嘀咕,一边拼命地跑,一口气又跑出去二里地,那种感觉更加清晰了,我和医生不停地回头,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神慌乱。这样一想,就更不敢停了,离开三岔渡口的时候是半下午,两个人逃一样地跑了很久,河滩的地势平缓,基本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跑到黄昏时分,心头不祥的预感已经控制不住了,我感觉这样再跑下去,不出片刻,就会被对方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