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摸到了什么
陆云笙脸色顿僵，“九爷，我还没吃。”
江北霆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冷沉下令：“时间到了，管家，收餐。”
“？”
陆云笙那抓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动不了。
管家尴尬上前，伸手接她的筷子，“陆小姐，您把筷子给我吧……”
陆云笙望着桌上丰盛的糕点，吞了吞口水。
她把那双还没捂热的筷子交给管家，然后当着江北霆的面，直接手抓两个糕点，一口塞一个。
嘴巴里鼓鼓地嚼着的同时，不忘伸手去抓第三个糕点。
忽然，从江北霆所在的位置飞来一根筷子，重重地敲在她的手背上。
“啊！”
陆云笙被打得生疼，手下意识地缩了下，但还是忍着痛趁着佣人撤盘子的时候再抓了个糕点，动作快速地塞嘴里。
转瞬，餐桌空了，干净得发亮。
她默不作声地嚼着嘴里的糕点。
同时收回之前的念头——豪门，一点都不好相处！
江北霆起身，用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无波无澜道：“我只有一个小时陪你去沟通婚纱设计，该提的要求，你路上提前想好。”
陆云笙：“好，辛苦九爷。”
两人前脚离开别墅，管家就给江夫人告状：“夫人，陆小姐被九爷体罚了……”
医院里的江夫人听管家把前因后果说完.
叹息道：“算卦这么准的神通儿媳妇也没逃过被你小叔立规矩的命啊！”
旁边的江禹宸坐在床边，脖子缠着厚厚的护颈带，嘴角幸灾乐祸地勾起。
“妈，这女人还以为嫁给我就能享福？你看吧，这么快就被体罚了，哈哈！”
江夫人心疼道：“你别笑，你小叔说等你出院还要去跪祠堂，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一秒钟都不能少。”
江禹宸：“……”
……
半小时后，京市最高档的婚纱定制馆内。
江北霆倚在沙发靠背，双腿交叠，面色清冷。
对于陆云笙和婚纱设计师的对话，他原本是漠不关心的，但……
当婚纱设计师问：“宫廷风、公主风、奶油风、女王风，您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呢？”
陆云笙答：“随便。”
“那一字肩、抹胸、V领、心形领，您更偏向于……”
“随便。”
“额，拖尾设计您……”
“随便。”
江北霆忍不住睥了陆云笙一眼。
让她在路上提前想好需求，结果她的需求就这样的？
等沟通完婚纱设计细节，婚纱设计师已经一头雾水了，无奈道：“陆小姐，要不您试一款看看吧？”
陆云笙：“随便。”
江北霆：“……”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对着窗户抽了支香烟，全程没再管后面的事。
将近十来分钟，忽听见一声惊呼，“陆小姐，您这身材简直绝了啊！”
江北霆纯属好奇地侧身瞥了眼。
灯光之下，陆云笙已褪去那身发黄的T恤和褪色的破洞牛仔裤，穿上唯美至极的婚纱。
她高挑的身型、细长的天鹅颈和柔美的腰肢在纯白色婚纱的映衬之下，美得令人窒息。
江北霆手指僵硬地夹着那支细细香烟。
青雾缭绕间，瞳孔却是映现出另一番景象——金色苍穹之下，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玄鸟从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弧线后，化为人形缓缓落在他眼前。
女子收起那对绝美的翅膀，高挑优雅的步姿缓缓走向他。
阳光下，那对绽开明媚而自信的笑容比他见过的所有鲜花还更美。
“我没看错吧？你是一条龙吗？”
温柔的话音落在江北霆耳畔，他回忆震颤，眸光忽明忽暗，思绪恍惚了许久。
大概真的是离开太久了。
他心中不禁缓缓响起一道声音：“阿樱，我不在的时候，你在那边吃得好、睡得好吗？”
可惜，跨越两个世界，没有人能回应他。
江北霆寒潭般的心情瞬间沉至谷底。
他将烟掐了，扔进垃圾桶，迈着长腿走过去，对陆云笙清冷道：“时间到了。”
陆云笙看着镜子里那个美得宛若仙女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她喉咙吞了吞口水，“嗯，就这套吧。”
婚纱设计师道：“那我按照这件款式给您定制一套独一无二的婚纱，一定会让您满意。”
“好。”
陆云笙说完正要转身，脚底却不小心踩到了裙子的纱布，身子突然失衡地往一边倒！
“啊！陆小姐！”
惊呼出声的是那位婚纱设计师。
陆云笙穿惯了牛仔裤，第一次被婚纱绊住脚，明显地猝不及防。
就在要与地面来个亲密贴脸时，她纤细的腰肢被江北霆结实有力的手臂拦在半空，最柔软的地方好巧不巧压在了他的手上。
江北霆以人类身份从这个世界出生起便不近女色，从不对异性施以援手，尤其是女人。
这次是例外……
连他也没料到他会伸手，第一次隔着婚纱触到这个世界的女性身体，掌心几乎下意识地收紧。
下一刻，两人的思绪同时冻结。
江北霆：“？”这是摸到了什么？
陆云笙：“！”扶归扶，他捏两下是几个意思？
婚纱设计师尚未从这幕反应过来，陆云笙身疾眼快撑起身子，从他怀里抽离后朝试衣间快速走去。
试衣间的门关闭。
陆云笙低头扫过被他碰过的位置，撇了撇嘴唇。
……
外面，江北霆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手揣进了西裤的兜里。
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给医院里的江夫人打电话，语气颇有几分躁意。
“大嫂，禹宸什么时候出院？”
江夫人以为他要催着江禹宸去去跪祠堂，便敷衍道：“九弟，禹宸的脖子受损严重，医生说还得休养个……”
医生立即冲江夫人比手势——“两天”。
江夫人却道：“两周。”
医生：“……”
江北霆眉头紧蹙，这么点伤，竟然要两周？京市的医生水平这么差？
耳边继续传来江夫人的话：“九弟，陆小姐的婚纱定得怎么样？”
“还行，明天会开始定做。”
“那就好，禹宸的伤势这么严重，婚期又紧，后面订婚戒的事也得麻烦九弟带陆小姐去了。”
“婚戒？”
江北霆呼吸一促，刚才都出意外事故了，还来？
他余光忽然瞥见陆云笙从试衣间出来，兜里藏着的那只手莫名抖了一下。
内心默念：“阿樱，我不是故意碰她的，你别生气……”
与此同时，他不悦的语气对电话里头道：“一点小伤，医院那边派个护工照顾就够了，婚礼相关的事情，嫂子自己来主持。”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很忙，再说要结婚的是江禹宸，又不是……”
话没说完，余光却发现陆云笙那对利箭的目光正投向他这边。
江北霆下意识背过身，对手机另一头的江夫人躁意地补充道：“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