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运
既然是吴含霁主动提出来，崔正好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朱玥哼了一声，悻悻收回高高举起的手。
可怜了夏媛媛这个同桌，只能被迫换了个位置，她回头，冲着余尽欢抛了个媚眼。
虽然以后抄不了余尽欢的作业了，但是她由衷地替她高兴，毕竟能和大帅哥做同桌呢！正好还能灭一灭朱玥嚣张的气焰。
紧接着，崔正好又简单调了座位，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终于，他说累了，正巧下课铃声打响。
余尽欢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欢欢～”夏媛媛扑上去抱住她，“你要不坐会儿？站一宿了。”
余尽欢下意识看向朱玥座位的方向，看见她没在，这才回了座位。
原本夏媛媛的座位靠窗，余尽欢的位置靠着过道。
她摘下眼镜，趴在桌面上，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毛茸茸的脑袋尤其可爱。
吴含霁微微抬手，却又收了回去，张开的薄唇欲言又止。
“诶，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夏媛媛昂了昂下巴，问道。
吴含霁面上没什么表情，视线缓缓从余尽欢身上挪到夏媛媛脸上，“吴含霁。”
“名字怪不错的！”夏媛媛笑着，“我告诉你啊，帅哥，你跟我们家欢欢做同桌可是你走运了！我们家欢欢人特别好！”
吴含霁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再度回到余尽欢的身上。
下课十分钟，不少人来打探吴含霁的情况，就连隔壁班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传言，也纷纷来看这位大帅哥。
只是吴含霁是个闷葫芦，半天也只透露了自己的名字。
余尽欢被吵得不得安生，抬起头，看向吴含霁的眼神带着几分怨怼。
他显得有些无措，想说什么，却被上课铃打断。
余尽欢叹了口气，继续站在班级最后。
语文老师孟雪来查作业，看见余尽欢站在最后，结合课代表和她讲述的情节，她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招了招手，“余尽欢，回位置坐着吧。”
瞧见余尽欢的犹豫，孟雪大手一挥，“你们老班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允许的！如果有什么不满，就来找我！”
听见这句算是撑腰的话，班里顿时欢呼起来，余尽欢瘪了瘪嘴，鼻子有点酸。
“好啦好啦！”孟雪是整个高二部最年轻的老师，思想前卫，教学质量也高，课堂风趣幽默。
她蔫蔫地坐回位置上，察觉到吴含霁的注视，她勉强地回了个微笑。
吴含霁知道她委屈。
要说学校也是不做人，下午就开始开学考试，即便是考试，班级的氛围依旧轻松，因为班主任不在！
中间插了个晚餐，一直考到晚自习下课。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明月悬挂在天边，细碎的月光洒在地面。
暖黄的路灯将学生们的影子拖的很长。
寒风萧瑟，余尽欢裹紧了围巾。
“欢欢，拜拜哦！”校门口，夏媛媛坐上了妈妈的小电驴。
余尽欢挤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
晚上车站已经没有车了，要步行回去。
吴含霁跟在她身后，始终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余尽欢知道他在后面，想起来，一整天，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讲，活脱脱像是陌生人。
不是像，就是！
只能算打过照面而已。
风很大，瑟瑟的风吹得她眼眶发红，鼻尖也是红通通的，跟要哭了似的。
她故意放慢脚步等吴含霁。
吴含霁也不傻，自然知道她在等他，于是加快了脚步，三步两步就站到了她身旁。
余尽欢有件事情不明白，她抬眸去看吴含霁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余尽欢没有去追他的视线，只是淡淡地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做同桌？”
嗓音是清甜的，此刻带着些许沙哑。
这句话问出口，余尽欢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了，她觉得自己好傻！
当然是因为这个班级里，吴含霁只认识她喽！
吴含霁说：“唐阿姨让我和你坐一起。”
“我妈？”余尽欢虎躯一震。
吴含霁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这时候的路上没什么人，光秃秃的树枝投射出诡异的影子，在风中摇曳着。
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在寒风里。
余尽欢想着今天的事情，越想越委屈，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余尽欢……”吴含霁喊她的名字。
她一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递来的，是一盒黑巧。
“你……这是？”余尽欢看着他手中的黑巧，一时间内心百味杂陈。
“巧克力会让你心情变好吗？”他敛眸，瞧着余尽欢伸出又收回的手。
余尽欢吸了吸鼻子，怯懦回答：“会吧……”
“那就收下。”月色下，他站得笔挺，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将余尽欢笼罩。
“嗯……”余尽欢接过巧克力，她其实并不想收下，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样，总会让她觉着自己欠吴含霁什么。
思绪风暴时，他温和的嗓音说：“你不欠我的，我只是礼尚往来。”
余尽欢知道，这是指昨天请他们一家吃饭的事情，但这毕竟是唐艳梅女士的功劳，怎么报答，都不该报答到她的身上……
“还是要谢谢你的。”余尽欢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头盯着那盒巧克力，“虽然我是一个挺烂的人，但是在我们理科二班，我还是能罩着你一些的。”
吴含霁垂在裤缝两边的手，指尖轻颤，面色冷凝，“为什么贬低自己？”
“啊？”余尽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家都说她性格一般、长相一般、脾气还古怪，所以她称自己是“烂人”习惯了，有时候就连自家亲戚都这么说她。
望着他严肃的模样，余尽欢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跟我不熟，熟悉之后就知道了。”
吴含霁没反驳，自顾自点了点头，眼神晦暗不明。
走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到家了。
余尽欢主动和吴含霁挥了挥手，“明天见！”
吴含霁用钥匙开门，这时候爷爷奶奶都睡熟了，他关上房间的门。
室内一片寂静。
他坐在椅子上，定定看着手中早已经过期的巧克力，是白巧，化了又再次凝固的白巧。
随即，他将巧克力仔细收起来，拿出日记本，记录了今天的零碎琐事，最后，隽秀的字体写着：“兴许是命运使然，我们再次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