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拯救为愿景却成了这般能力，可怕啊……”暮鬼这时却不再藏匿，干脆的走了出来，他的下半身体与手杖完全合为一体成了树根般的东西，双手交错在胸口，同脖子以上的那双手一般捧着瘆人的“果实”，可以看出脑子的形状却又完全不同的恶心东西。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成为他们口中的主，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余粮淡漠的说道，身后的卵已经孵出一只怪物趴在荆芥的尸体上不断啃咬着。

“这些能力来自于愿景当你拥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愿景时你便获得了能力，当你不断背离你的愿景时你就会越强大……老朽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暮鬼的树根慢慢的蠕动着似乎在表达着某种情绪。

“你呢？你们呢？”

“我们是本体的愿景死后产生的，你们也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的。”暮鬼一步步靠近着余粮，“你该了解的都了解到了，还不动手吗？”

“他选择了你作为敌人，那么杀你的应该是他。”余粮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吃完尸体的怪物重新化作荆芥的模样，却终究没能忍住，“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莽撞！”他吼着将拳头打在了荆芥的脸上。

荆芥只觉睡醒一般却猛然被余粮一拳打倒在地上，“干什么！我……”他脸上的神色骤然褪去，“所以，你又救了我？”

“是啊，没想到我又救了你……哈，真不公啊，你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来着……”余粮完全不在乎暮鬼只是甩了一句话便向着一边离去，“这次，我走了，你会逃一次吗？”

荆芥一度想要拉住他可他伸不出手，一如以往。

“要是我是个开朗的孩子就好了，要是我像荆芥一样就好了……”小时候的余粮永远坐在角落，他不起眼，他不合群，可荆芥不一样他开朗大方，他好像是主角一样，他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围着，欢笑、喝彩仿佛是他的背景。荆芥将他推到别人的身上，他想他会看到那人对荆芥的厌恶，可是，为什么那些人都是如此的仰慕他！

他模仿荆芥，学着荆芥那般开朗，学着他贱贱的样子，学着他讨人开心的口吻，但他，余粮，他只能是个孤独的丑角，那个让人欺负以博取欢笑的哭泣小丑，“我猜拳从没输过……”可他会输给他们，“我会下棋的……”可他只能装着笨拙的样子来博取他们的笑声，“我想成为荆芥那样的英雄……”可是，余粮又在做什么！

“要是你像余粮一样，我就省心多了！”他母亲这样说着将又打架的他扔到了一边，那时的荆芥只是摸了摸身上的伤口，他承认他冲动了，可是他不会放任那些坏蛋欺负同学的……“但是，我是不是伤害了她的心……”他第一次关注起了那个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的家伙，那副老实的样子……简直令人讨厌！

那家伙只会在背后使坏，把他推到别人身上，拿着张优秀的试卷晃悠，仗着自己那点猜拳的运气赢别人，傻子才和他玩……他第一次因为怨气打了那家伙，大人们却对那个可恶的家伙那么信任，只是走过来就认定是我先动的手，好了，现在那个软蛋该哭哭啼啼说：“他打我~”，只是……事情并不是这样，他强忍着眼泪说：“是我先动的手！”但除了她母亲站在他这边，那些大人还是那么护着他。

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又去见了他，“你为什么说是你先动的手……”

那时候的余粮给了他一拳，“现在是了，我们扯平了，顺便说一句……我原谅你。”

“歪！我没有要道歉啊！”

“嗯，我原谅你。”

原来这家伙，不，余粮，他还是挺好的。

余粮他总是被欺负，他也是为此打了不少的架，在打起来之前他会说：“你快跑，我怕伤着你！”但那家伙总是站在他身后造成两个人一起被打了一顿的结果。那么，他走了，自己会跑吗？

荆芥苦笑的摇摇头，终究将那份愤怒抛到了一边，“我还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我还是会打下去……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荆芥发觉浑身力量散去更是无奈的摇摇头，向暮鬼摆了个架势，“让你久等了，老家伙！”只能死回去再和他们道歉了，明明自己是想保护他们来着。

任那树枝穿透身体，荆芥微弱的力量只能让拳头伸至暮鬼的身前不能寸进，他吐吐舌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帅气逼人的陆休斯！”他不能掌控的火焰愤怒的汹涌而出将他自己与暮鬼一同吞噬。

在地上只剩一颗果实不断蠕动着，“明明表现的那么不在乎还是在我体内留下了毒……”这是仅剩的暮鬼，与其说他低估了余粮的手段倒不如说是余粮高估了荆芥，他可能也没想到荆芥的实力会倒退以至于他留下的毒不足以杀死暮鬼。

“暮鬼，你这是在背叛。”那史莱姆似的怪物一把抓起剩下的暮鬼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知道，我很难看着他们这样的孩子一步步走进我们的坟，沉疴，你以前不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严格来说我和那部分以前是那样的。”沉疴露出憨厚的笑容，“那这些话等你和我合为一体再说一次吧。”

“你……你不是不再想要合一了吗？”

“可那个家伙的愿景强的有些可怕了……让我也觉得面对他颇有压力呢。”沉疴慢慢的捏碎了暮鬼用他的声线发出吱呀的惨嚎，“哦，你接下来大概是想说沉疴强到可以轻松应对吧，……哦，沉疴你真聪明，你真幽默，你真……”夸赞声经久不绝。

天南星看着空空的房间一时间感到些许的惆怅，“我们还能回家吗……回家后又是什么样的呢……”他只觉得一切都在冲击着他们的过往，不知何时他们就会散去，再也不似以往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