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摩斯密码
闪电的犬齿咬住小满的衣领，将少女甩向忏悔室角落。彩色玻璃投射的蓝光在地面织成电网，十七枚金属念珠悬浮在电流中，排列成德雷克方程的模样。
“别碰铁器。”小满的电子喉发出失真警告，脊柱上的特斯拉线圈开始泛红。闪电的爪垫感受到地面温度正在以每秒0.3℃的速度攀升，这不是电磁场的作用——教堂地窖藏着正在启动的钚电池组。
追兵的皮靴声在告解室外骤停。闪电的耳廓转动三十度，捕捉到消音器旋紧的金属摩擦声。当第一发子弹穿透橡木门板时，小满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的皮下显示器亮起暴雨预警图——台风眼的位置与教堂坐标完美重合。
“跳！”少女比划的手语混着军用暗码。闪电撞碎彩窗的刹那，看见十二台无人机组成的包围圈突然失控——它们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某种液态金属，在暴雨中凝结成带电的蛛网。
坠落的玻璃碎片在闪电眼中变成慢镜头。基因改造后的视觉神经解析出每片玻璃的分子结构，当发现其中掺杂着石墨烯涂层时，它凌空扭身用尾巴扫开致命残片。小满在空中展开双臂，背后的特斯拉线圈与雷云建立电弧连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向钟楼。
闪电的落点处，潮湿的青苔突然发出荧光。它认出这是犬类尿液标记的升级版——某种含有量子点的信息素，在雨水中显影出三维路线图。追兵的咒骂声被突然鸣响的钟声吞没，生锈的铜钟表面浮现出无数爪印，每个凹陷处都在释放次声波。
钟楼密室的铁门印着爪痕密码锁。小满的断指接口插入锁孔时，闪电突然咬住她的后颈——基因记忆在警告，这是当年实验室处决失败品的焚化炉入口。
“他们改良了。”小满的电子喉发出合成犬吠，二十年前的语言芯片在暴雨中苏醒，“GF-017，认证通过。”
铁门向两侧滑开，涌出的不是热浪，而是零下196℃的液氮蒸汽。闪电的尾巴瞬间结霜，视网膜却因突现的强光暂时失明。当视觉恢复时，它看见上千个圆柱形培养舱林立如墓碑，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与自身一模一样的边境牧羊犬。
小满的指尖划过控制台，唤醒的显示屏上跳动着老周的生物特征数据。闪电凑近嗅闻，在键盘缝隙发现结块的暗红——这是十年前爆炸案中失踪的实验室主任的血迹，DNA信息与老周义肢里的生物组织完全吻合。
“汪！”培养舱突然集体震颤，克隆犬的眼睑同时睁开。两百双泛着蓝光的瞳孔中，倒映着闪电脖颈芯片的激活代码。小满突然抽搐倒地，脊柱线圈过载爆出电火花，她的声带挤出破碎的词组：“记忆……备份……台风……”
闪电的獠牙刺破少女肩头，纳米机器人顺着血液回流。当它的大脑接入克隆犬的神经网络时，海量记忆数据汹涌而入：老周在爆炸前夜将GF-017胚胎植入流浪母犬体内，刀疤张的真实身份是实验体销毁员，而台风眼的电磁漩涡正是唤醒克隆军团的总开关。
钟楼外传来装甲车撞破围墙的巨响。闪电撞碎天窗跃上塔尖，暴风雨中悬浮着直径三公里的环形天线阵列。它终于明白那些流浪动物的异常迁徙不是逃生，而是在用血肉之躯组装巨型生物电池——每具尸体里的微型电路板，都是这个末日装置的能量节点。
小满爬上塔顶，背后的线圈正在吸收雷暴能量。她撕开左臂皮肤，露出军用级的量子通讯模块：“父亲的设计没错，只是算错了情感变量。”暴雨冲刷着她残缺的电子喉，“老周给你的不是芯片，是七年寿命的倒计时。”
闪电的瞳孔收缩成竖线。基因药剂在血管里沸腾，让它看清暴雨中漂浮的纳米机器人集群——这些肉眼不可见的幽灵正在修改台风路径，将毁灭性的能量导向海岸线外的某艘核潜艇。当第九道闪电击中塔尖时，所有克隆犬的培养舱同时开启，两百道蓝光射向云层中的环形天线。
钟声突然变成低频脉冲，闪电的爪垫感应到地壳深处传来核爆模拟波。这不是自然灾害的序幕，而是人类启动的物种格式化程序——用伪装成台风的电磁海啸，抹去所有基因改造生命的存在痕迹。
在那片被风暴笼罩的天空下，闪电和小满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在被追兵包围之前找到出路。小满的电子喉发出急促的蜂鸣声，她用手指在空中快速划动，激活了隐藏在空气中的虚拟控制台。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她迅速分析着周围环境，寻找着逃生的路径。
闪电的感官被基因药剂进一步强化，它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弱的电磁波动，甚至能听到远处追兵的脚步声。它的眼睛捕捉到空中无人机的微弱闪光，那是它们在执行搜索任务。它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们得走。”小满的声音通过电子喉变得坚定而清晰。她指向了教堂的地下室，那里隐藏着一条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他们必须迅速行动，否则一旦被追兵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闪电和小满迅速穿过教堂的长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了隐藏的陷阱。他们来到了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门前，小满用她的生物认证程序打开了门锁。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通向未知的黑暗。
他们沿着石阶下行，周围变得越来越冷，空气中的湿度也越来越高。闪电的爪子在石阶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它能感觉到地下的震动，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下面酝酿。
终于，他们到达了通道的尽头，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小满的手指在门上的控制面板上飞快地敲击，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隧道。
他们冲出了隧道，外面是狂风暴雨，但闪电和小满却感到了一丝自由的气息。他们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