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场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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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次约会被偷吻

晚上,吃完晚饭阿荣去和他的男朋友约会去了,区妍也往东门走,天边残留着蟹壳青的晚霞,几缕云丝被镀上淡金色边缘。东门在南区厂房和员工宿舍楼之间,南区厂房在宿舍这边是没有门的,他们是从西区过从北区统一出来,所以就在马路的西边整齐的排列着南区、西区、北区三栋气派而大型的单层厂房,与右侧整齐排列的A、B、C、D、E、F、G,7栋5层员工宿舍楼成了完全的对称,由于全厂通宵了3天3夜,现在公司放假3天,今天又是周日,所以很多人都往外走,此时人很多,区妍走到东门外面,四处看了下,就看到站在正对东门树下的龙湫,她的心没有来由的有些雀跃,脸上不觉得就是满是笑,她想让自己不要笑,这样好像有点不好,可是她做不到,努力的想绷住脸,可是没有用,她感觉自己这样不好,可是她不能做到脸部没有表情,她感觉自己很是懊恼,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她只能羞涩的底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看向龙湫,快步往龙湫的方向跑过去。龙湫脸含微笑的看着他跑过来,在她快靠近的时候他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抬起想要接住了飞跑过来的区妍,可是区妍在他面前3步时停下了,龙湫放下手,与她并肩而立,他们都是开心的。

“往西边走,你知道新桥吗?”

“知道这个地方的名字,没有去过,大概的方位还是有的。”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西边的马路而去,走到人少的地方,龙湫突然靠近了区妍,他的手搭在区妍的肩膀上,区妍就像是条件反射样的想跳开,但是龙湫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抱中,这时区妍才看到左边有个很大的坑,里面还有水,如果刚刚龙湫不拉她的话,她就要踩到水坑里面去了。

“谢谢!”区妍娇羞的说了一句,想要退开龙湫的怀抱,可是龙湫却,突然抱紧了她,在她的嘴巴上亲了一口。区妍突然跳了开来,羞恼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亲你了......”他满脸通红的嗫嚅道。

“不理你了。”区妍往前跑去。

“慢点,别摔倒了。”龙湫说着快速的抓住了区妍的手。

区妍抽了抽,没有抽出来,也就随他了。

就这样他们手拉手的走在刚开放的深圳开发区的国道路边的人行道上。

晚风卷着松针的苦涩掠过耳际,区妍的碎花裙摆扫过水泥地面上零星的凤凰花瓣。龙湫的手掌覆在她肩头,路灯在松树间筛下细碎的光斑,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你看那些松树。“他的指尖点在粗糙的树皮上,“十年前这里还是滩涂,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区妍仰头望着枝桠间漏下的月光,树冠间突然掠过的夜鹭惊起一片沙沙声。

远处国道主干道传来柴油车的轰鸣,龙湫忽然将她往人行道内侧推了半步。一辆载着集装箱的东风货车擦肩而过,车灯扫过时照亮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区妍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机油味,混着松脂的清香,在湿热的风里发酵成某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小心点。“他压低声音说,喉结在煤油灯晃动的光影里滚动。区妍注意到他乳白的工装干干净净,这让她想起他们QA技术员的工作办公室,他们的办公室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所有需要休息的工装都整齐的放置在带修理区域的货架上,并明确的标有日期和故障描述,想起他在他办公室给她冲的那杯红糖水,和他给他红糖水时那个温柔宠溺的样子,区妍现在看到了他的眸光在月光下有细碎的亮光。

路边的交通安全岗亭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执勤交警挥动手电筒示意车辆靠边。趁这个间隙,龙湫从口袋里摸出个电子手表,——那是他在与她相见前特意跑了二十分钟路,从上南街上买的。

“你...“区妍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她那天晚上告诉她,她想要个手表,总是没有时间观念不方便。此刻路灯把他的侧脸切割成明暗分明的几何图形,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像极了维修车间里那些精密仪器的投影。

远处传来报亭老板的叫卖声:“《特区日报》晚刊!最新股票行情!“区妍将手表放在左手上比划,龙湫拿过她的左手,给他将电子表带上,此刻区妍终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将用带了电子表的左手摸了下他的头,指尖触到他额头的温度时,远处工厂的汽笛恰好划破夜空。龙湫一把将他拉入自己的怀抱,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深情的吻。久久的区妍才推开龙湫,龙湫拉住区妍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当走到没有路灯的地方,龙湫把区妍按在松树上,热情的吻落在区妍的如软的唇上。区妍睁大了双眼,继而吓得赶紧从他的腋下逃离,被龙湫揽住胳膊往前走去。晚风习习,他们在这个夏日的深圳的道路上,走出了旖旎,在区妍的心湖激起了涟漪。

1990年盛夏的晚风裹挟着工地特有的铁锈味,卷过新桥第二工业区尚未合拢的断头路。两盏昏黄的路灯立在飞扬的水泥灰里,把“改革开放试验区“鎏金牌匾照得忽明忽暗——这座临时搭建的牌坊足有五层楼高,钢筋骨架上还缠着生锈的脚手架,红漆在烈日下龟裂成细密的纹路,像块被反复捶打的绸布。

路面是刚浇筑半个月的水泥地,白炽灯光下泛着灰蒙蒙的光,重型卡车碾过后腾起肉眼可见的尘埃漩涡。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蹲在路边修补开裂的路面,铁铲与水泥块的撞击声混着远处打桩机的轰鸣,在燥热的空气里凝成固体。

牌坊下的三角梅丛被夜露打蔫了花瓣,却挡不住从工地涌来的人潮。推着斗车运砖的河南汉子敞着汗湿的背心,车辕上挂着的搪瓷缸晃出清冽的井水声;抱着图纸的技术员踩着粘满灰土的皮鞋匆匆走过,西裤后袋露出一角皱巴巴的当日的报纸;满脸油污的广东师傅叼着半截烟,蹲在路牙子上用火柴点燃香烟。

未完工的厂房竹子搭建的骨架上建筑工人们在强烈的探照灯光下加班加点的忙碌着,五层楼高的宿舍楼的走廊上晾晒着工人们的衣服,等带着加班回来的工人们来收,打工妹穿着新买的塑料凉鞋在水泥地上踩出急促的哒哒声。工衣左胸上佩戴着各个公司的厂牌。

夜市摊主掀开呛人的煤油炉盖,铁板滋啦作响。卖凉粉的阿婆把玻璃罐浸进井水降温,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围裙上“质量信得过“的字样。穿喇叭裤的年轻人支起双卡录音机,《血染的风采》和《甜蜜蜜》的旋律在尘埃中撕扯,惊飞了电线杆上打盹的麻雀,扑棱棱掠过贴满“招工大吉“的广告墙。

警车的红色警灯突然划破夜空,骑着二八自行车的治安员吹响哨子。几个赤膊的工人从工地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扳手,看样子是趁着下班偷溜出来买汽水的。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工业区正准备完工的围墙下工厂流出的废水交叠成扭曲的黑色小溪流,流向远处环绕着工业区围墙的西北方向再贯穿了远处的稻田。

区妍和龙湫从没有门的牌坊下走进了新桥第二工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