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证道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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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巫祠窃血(巴蛇初现)

**第二章巫祠窃血(巴蛇初现)**

洪水退去的第三个月,我在岩洞里褪下了第一层蛇蜕。

新生的鳞片泛着青铜光泽,边缘镶着暗金色纹路。最让我惊喜的是双手——准确地说,是能随意在蛇尾与人形间切换的能力。此刻我正蹲在寒潭边,盯着水面倒影里十五六岁的少年:乱糟糟的黑发,眼尾上挑的丹凤眼,锁骨处还留着片蛇鳞形状的胎记。

“这化形术倒是方便。“我掬了捧水洗脸,指尖触到潭底泥沙中的硬物。捞出来一看,竟是半截焦黑的藤条,表面隐约可见人族跪拜的图腾。

造人鞭残片!

记忆突然闪回女娲挥鞭的场景。我摩挲着藤条断裂处,那里还沾着暗金色圣血。当指尖触到血渍的刹那,整段藤条突然扭曲变形,最后缩成三寸长的蓍草茎。

“原来如此...“我望着掌心翠绿的蓍草,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鼓声。爬上崖顶远眺,百里外的山谷里矗立着上百根图腾柱,中央祭坛上摆着山岳般的妖兽尸骸——是后土部落的祭祀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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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进巫族比想象中容易。

我把蓍草茎插在兽皮腰带里,跟着运祭品的队伍进了山谷。领头的巫祝是个独眼壮汉,他肩上扛的青铜鼎里盛满暗红色液体,血腥味浓得呛人。

“新来的?“有个雀斑少年凑过来。他腰间挂着串兽牙,说话时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我是后羿大人的第一百三十七代孙,叫我阿土就行。“

我差点被口水呛住。后羿?这莫不是将来要射日的那位祖宗?

“今天要请祖巫显灵呢。“阿土神秘兮兮地指着祭坛,“看到那尊三足鼎没?里面装着十二祖巫混合精血,喝一口能打十个妖族!“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跳突然加快。祭坛中央的青铜鼎表面刻满狰狞鬼面,鼎口蒸腾的血雾中,隐约可见十二道虚影在厮杀。这哪是什么增强体质的补药,分明是祖巫们相互吞噬的战场!

鼓声陡然变得急促。巫祝们开始跳起诡异的战舞,他们赤脚踏过火堆,在青石板上烙下冒烟的脚印。我趁乱摸到祭坛边缘,怀里的蓍草茎突然发烫。

变故突生!

鼎中血水毫无征兆地沸腾,一道共工虚影冲破血雾。巫祝们的吟唱戛然而止,独眼壮汉的青铜鼎“咔嚓“裂开条缝。

“大凶之兆!“大巫祭的白胡子都在颤抖,“快取蓍草来占卜!“

我低头看着自动浮到腰间的蓍草茎,嘴角忍不住上扬。当大巫祭的视线扫过来时,我适时露出惶恐又虔诚的表情:“小人在潭边拾得灵草,愿献与祖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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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五十根蓍草茎在龟甲上摆出奇异阵型,其实全是我用控水术操纵的。大巫祭盯着显现的“坎卦“,脸色比锅底还黑:“洪水将临,需以纯阳之血镇鼎...“

我跪坐在祭坛东侧,看着八个巫族少年被领到鼎前。阿土也在其中,他回头朝我咧嘴笑时,雀斑在火光下格外清晰。

“等等!“我突然举手,“卦象有变!“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蓍草上。沾染圣血的草茎自动重组,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巽“卦——其实是我用现代数学算出的概率分布。

“需阴时生人献祭。“我故意让嗓音发抖,“而且...而且得是吃过五彩石的人。“

大巫祭的骨杖重重顿地。他枯槁的手掌按在我天灵盖时,我暗中将补天功德逼到眉心。当金光从皮下透出的刹那,整个祭坛鸦雀无声。

“天选之子...“老巫祭混浊的眼里迸出精光,“快!把他送到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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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中血水滚烫如熔岩。

我赤脚踏上青铜台阶时,听到阿土小声的啜泣。八个少年中唯一被替换下来的他,正抱着断成两截的兽牙项链发抖。我突然想起大学室友,那家伙打游戏输掉时也是这副表情。

“对不住了兄弟。“我在心里默念,伸手探入血鼎。十二道祖巫精血如同闻到腥味的鲨鱼,顺着指尖疯狂涌入。最先冲进来的是共工,他的暴虐意识差点撑爆我的识海。

剧痛中我咬破舌尖,女娲圣血的味道在口腔弥漫。仿佛冷水浇进热油,暴走的祖巫精血突然安静下来。借着这个空档,我运转起前世背过的《周易》,用卦象作囚笼困住祖巫意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默念着乾卦爻辞,皮肤表面浮现出金色卦象。当最后一道帝江精血被吸收时,脚踝处的蛇鳞胎记突然发烫,十二道祖巫虚影在身后显现,结成恐怖的都天神煞大阵。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天地。祭坛四周的图腾柱接连炸裂,离得最近的巫祝直接被煞气撕成碎片。大巫祭的骨杖迸发青光,却在碰到煞气的瞬间化为齑粉。

我站在风暴中心,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血光中扭曲膨胀。蛇尾不受控地显现,尾尖扫过之处,空间如玻璃般碎裂。更糟糕的是识海里的异动——共工精血正与女娲圣血厮杀,东皇太一的残魂突然在妖丹深处睁开了眼!

“放肆!“

九幽之下传来幽幽冷喝。整个祭坛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六道轮回的虚影在头顶缓缓旋转。平心娘娘的威压让我直接跪倒在地,膝盖在青石板上砸出蛛网裂纹。

“祖巫精血岂容小蛇染指。“那声音带着地府森寒,我的皮肤表面开始凝结冰霜。就在意识即将冻结时,怀里的蓍草茎突然迸发七彩霞光——是造人鞭残留的人道气运!

黑暗如潮水退去。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看到自己的血在祭坛上汇成诡异图案:半边是十二都天神煞阵,半边是河图洛书。

“有趣。“平心娘娘的声音忽然带上玩味,“小鬼,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没等我回应,一缕黑气钻入眉心。恍惚间看到奈何桥畔的孟婆,她手里的汤碗一晃,碗底映出金蝉子第九世的脸——那张脸竟与阿土有七分相似!

再抬头时,祭坛已恢复原样。巫族众人呆若木鸡,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只有我知道,后腰多了道彼岸花形状的印记,正在隐隐发烫。

“今日起,你便是祖巫使者。“大巫祭颤抖着捧来骨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祭坛下的阿土突然冲上来,把兽牙项链塞进我手里:“带上这个!能辟邪!“

我摸着缺了半颗的门牙痕迹,突然想起《西游记》里某个爱丢东西的和尚。当夜巫族盛宴上,我偷偷把共工精血逼到指尖,在阿土手背画了道避水符。

三个月后洪水再临时,这道符救了他一命。而那时的我,正因吞噬过量祖巫精血,在巢湖边褪第二层蛇蜕。新生的逆鳞上,十二道煞气凝成的尖刺正缓缓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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