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记忆碎片中的兄妹

林夜的球鞋陷入粘稠的虚空沼泽，每拔一步都带出黑泥中裹挟的童年残片。泛黄的病历单、褪色的棒棒糖纸、艾丽莎的蜡笔画……这些不属于苏婉儿的记忆，此刻正从黑暗深处翻涌上来，缠绕着两人脚踝。

“哥…这里不对劲……”苏婉儿突然捂住心口，监测手环迸出电火花。她脖颈上的银链坠自动解开——那是林夜用第一个月打工钱买的生日礼物——链坠悬浮空中，裂成两半的贝壳内露出微型摄像头，镜头泛着星灵的紫光。

虚空突然坍缩成狭窄的巷弄。六岁的林夜背着昏迷的苏婉儿在暴雨中狂奔，她的蓝白病号服被雨水浸透，像块沉重的裹尸布。身后巷口，救护车的顶灯将雨丝染成紫色，车牌“沪A7U13”在积水中倒映出狰狞的复眼。

“医生……救救我妹妹！”小林夜撞开急诊室的门，鞋底的血在瓷砖上拖出蜿蜒的蛇形。护士接过苏婉儿时，胸牌上的德玛西亚徽章闪过微光——那是林夜此刻才注意到的细节。

抢救室的玻璃映出诡异画面：医生将针管刺入苏婉儿锁骨，紫色液体注入处隆起轮胎状硬块。林夜想冲进去，却被赵叔的幻影按住肩膀：“别动，这是记忆的陷阱。”

黑暗再次吞没视野时，苏婉儿正蜷缩在病床下。监测仪的导线如蛛网垂落，在地面拼出星灵符文。六岁的她举起蜡笔，在床板背面画下德玛西亚骑士——骑士的脸是空白的，胸口插着输液管。

“他们每晚都来……”幼年苏婉儿突然转头看向虚空中的两人，蜡笔尖渗出黏液，“在我骨头里种会发光的虫子。”

林夜伸手想触碰妹妹，整个场景却突然镜面般破碎。无数块记忆残片中，苏婉儿重复着相同命运：三岁接种疫苗时被植入芯片、八岁手术中替换人造心脏、十二岁体检时颈椎嵌入监测器……每个场景的医护人员，锁骨处都印着德玛西亚疤痕。

虚空重组为星灵实验室，培养舱内的克隆体同时睁眼。苏婉儿跪倒在地，撕开病号服——她锁骨处的轮胎状疤痕正在溶解，露出皮下嵌着的微型罐头，生产日期赫然是2005年8月24日。

“原来我才是……最早的实验体……”她抠挖着罐头边缘，黏液混合血水喷溅，“那些心脏病发作……都是他们在调试载体……”

林夜斩断缠上她脚踝的输液管，却发现管中流动的是自己的剑气银光。亚扎卡纳之眼穿透虚空，揭示出恐怖真相：每条连接克隆体的管道，末端都汇入他胸口的德玛西亚烙印。

“你是我的人形充电宝。”艾丽莎的声音从罐头内传出，“从六岁那场雨夜开始，你的每次愤怒、恐惧、痛苦……都在为星灵充能。”

实验室突然倾斜，所有克隆体撞向观察窗。苏婉儿抓住林夜持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杀了我！这些克隆体共用我的脑波，我能感觉到艾丽莎正在……”

剑锋刺入皮肤的瞬间，记忆再次闪回。六岁的林夜抱着退烧的妹妹读童话书，窗外紫色极光掠过——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无意识释放剑气，斩碎了街角的监控探头。暗处响起机械音：“观测者候选007号，初次能量波动已记录。”

“原来是我害了你……”林夜的剑气突然暴走，实验室的防护罩层层龟裂，“如果当年没逞英雄……”

苏婉儿突然吻上他染血的指尖，监测手环的倒计时加速到00:07:07：“哥，你记住——是我选择了成为你妹妹，不是星灵。”

虚空彻底崩解前，林夜瞥见最后的记忆残像：艾丽莎的蜡笔画在火焰中翻卷，画中德玛西亚骑士的脸逐渐变成他的模样。赵叔的幻影在灰烬中竖起拇指，口型说着：“这才是老子的学生。”

回到地铁隧道时，凝胶怪群已化为脓水。苏婉儿锁骨处的罐头不翼而飞，疤痕位置浮现出微型星门纹身。她拾起裂成两半的贝壳项链，将摄像头对准隧道深处：

“该去母舰算总账了，哥哥。”

监测手环的倒计时突然重置——24:00:00，鲜红的数字如心跳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