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剑脱尘孰能与
此刻，陈少康心里无比懊悔，自己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明明在注意到左安实力强大却还一直没有显露身形的刹那间，他就应当明白左安并非是心有顾虑，而是秉持着类似“没必要”这样的想法。
左安或许本来是懒得杀掉谁的，至少一开始没对牧刚动杀心，还想着劝其离开来着。
现在，被他傻乎乎一语道破身份的左安终于不再藏匿，便等同于是透露出了一个意思——你俩要大祸临头了！
只见，一脸冷峻的左安持着一柄长剑远远走来，剑身纯白透亮，缕缕近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气息在其上缭绕，华美而肃杀，剑锋折射出直抵人心的寒芒。
他的另一只手上握着剑鞘，色泽同样纯白，但是比起剑要显得厚重且古朴许多，有如一块温润的古玉，上面雕刻精美的流水云纹以及上古符文。
陈少康认出了这柄宝剑。
于是心里愈发感觉到难以置信、惶恐不安以及……一丝出于本性难以遏制的贪婪。
其实倒也很难说陈少康都这个时候了还爱财不要命，因为这是传闻早于千年以前随着云水门开派祖师一起失踪、江湖十大名剑之一的——
云际凛水！
……
时间回到上午。
左安在决定去铁拳门之前，为了以防不测，便先回了一趟四零四公寓。
目的不是去找某个臭妖女在线下继续相互撩拨，那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他是为了去取祖传的宝剑。
云水门的开派祖师姓左，自然也就是他的祖宗。当年祖师在突破九境后，便也决定效仿先辈出海云游。
估计自己未来可能也一去不归后，就想着留下自己的随身佩剑，但又害怕这把名剑云水门守不住，未来反倒惹来祸端，便最终选择让自己的家族，也就是左家秘密保管，代代流传。
对外则宣称“云际凛水”这把江湖名剑已经随着自己云游而去。
当然，不可否认云水门的开派祖师有点借此稳固自己家族地位的小私心，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毕竟人之常情嘛。更遑论剑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他想怎么传就怎么传，于公于私谁也说不得他。
……千年以来，云际凛水一直尘封在左家的祖宅里面，不曾现世过一次。只是偶尔有左家的人前来，观摩参悟祖宗遗留在剑上的凛水剑意。
唯一一次险些现世，还是当年云水门的最后一任七境老掌门即将逝世，象征着云水门也将彻底从江湖一流势力的末尾掉落到二流势力，相当于从凤尾变成鸡头。当时即将成为掌门的六境巅峰“少”门主对此热血上头，就想着拿起云际凛水去挑战一名七境武者，借此明悟本心，逆境突破，扶大厦之将倾……但最终还是被老掌门给拦住了。
原因很简单，就算当时的掌门传人能够成功，区区一个刚突破的七境武者，区区一个堪堪稳固的一流末尾势力云水门，也难以守住曝光的云际凛水。
而且，老掌门当时就判断，云水门的逐渐没落已经无法扭转，就算让自己的儿子放手去做也不过是在扬汤止沸，等他将来也死去后云水门还是要继续没落的，而云际凛水可就一去不复返了。
相反只要云际凛水仍在，一切就还有希望，烂局就永远有可能再被盘活！
当时老掌门的一番话打动了儿子，让儿子最终选择放弃这个念头。
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如今。
左家人丁寥寥，在左安的父亲过世后，就更是只剩下左安一个人。
仿佛云水门和左家都遭了诅咒一般……
大概一两个月前，左安跟随夜浅情行走江湖的过程中偶然路过自家祖宅，觉得祖宅现如今没人守护可能会进贼，就干脆进去把包括祖传宝剑云际凛水在内的一些贵重物品全部带走。
方便带的就随身携带，不方便带的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埋起来。
左安取出云际凛水后，总感觉这柄剑自从暴露在阳光底下，就一直隐隐约约传递出一种亢奋的情绪：它在渴望久违的战斗，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它时常震颤起来，激动的鸣吟，似是无意间散发出的气息，有时候让走在旁边的夜浅情都会感觉到一丝心悸。
如果当初父亲身上带着云际凛水，可能就不会连李华雄都打不过了吧……
如果当初意外掉进那个鬼地方的时候，有云际凛水在手，可能我和臭妖女都不会那么狼狈了吧……
左安时常心想。
也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云际凛水饮血开锋，并且满足它酣战一场的愿望。
反正云水门算是彻底没落了，左家也就剩他一个人了，他用起云际凛水来再也无所顾忌。
什么？剑会不会遭人觊觎？
他才懒得在乎呢。
反正他是某个臭妖女的俘虏，他的东西实际上是得算在她名下的。
而整个江湖上，可没几个人，敢打臭妖女的东西的主意……
总之，左安虽然想使用云际凛水，但是一直没碰上合适的对手。
比如什么病鬼、分舵F3之类的。
根本不够格！
本来是想找李华雄来着……
结果谁知道这个老毕登居然都一把年纪了，还能那么巧的突破七境？
麻蛋！
……
雨夜之下，气氛越发沉闷。不知何时变得豆大的雨点疯狂击打地面，狂风呼啸而过，扭曲雨势，瞬间群魔乱舞。
陈少康看着左安和他手上的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话。
但左安根本没有跟他扯皮的意思，忽然一言不发凭借凛水剑意和云际凛水自带的特殊力量，驱动地面上的雨水。
雨水转眼间形成一股漩涡，在陈少康的脚底下汇聚。旁边的牧刚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水漩涡便自下而上，席卷陈少康的身体，将他暂时封闭在水流里。
锋锐冰冷的凛水剑意凝成实质，在水流表面四处乱窜，疯狂肆虐，使得陈少康完全不敢动弹一下，连本来想偷偷拿通信设备呼救同时把这里的情况传出去都做不到，还得分心调控内息。
否则他会活生生憋死在水里的！
左安在暂时控制住陈少康后就不再管他，反正四境武者也没那么容易死。
接着，他盯向不远处的牧刚，缓抬手臂握剑遥遥一指——
不想走？
那就领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