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陆临妙计换孔明,南征连捷奏凯歌
泸水瘴气初散,蜀军大营灯火通明。诸葛亮盯着沙盘上银坑山的险峻地势,忽听帐外马蹄声疾。姜承掀帘而入,肩头落着只墨家机关鸽:“成都密报——五斗米教余党火烧武库,谯周重伤!“
诸葛亮猛然起身,咳声震得案上星图簌簌:“陛下安危......“
“陛下无恙,但......“陆临展开染血密信,“刺客箭上淬毒,太医署说需丞相亲验《青囊书》残卷配药。“他忽然跪下,铠甲撞地铿然,“临请暂代南征事,以三月为期。若不能迫孟获和谈,愿献项上人头!“
帐外适时传来骚动。王平押着个黑袍术士闯入:“禀丞相!此人携五斗米教祭器欲炸毁筒车,供出永昌郡还有九处祭坛......“
诸葛亮羽扇顿在半空。陆临突然抽出佩剑划破掌心,血滴入药碗:“亮血为誓,必破七星祭坛。若丞相不归,待瘴气最盛时敌军以邪术引洪,七万将士恐成鱼鳖!“
“报——!“驿使浑身泥泞冲进大帐,“陛下呕血昏迷,梦中频唤'相父'!“
诸葛亮指尖发颤,羽穗扫过陆临掌心血痕:“幼常(马谡)!“
“末将在!“
“取我印绶来。“诸葛亮解下贴身玉佩,“见此玉如见亮,三军听陆将军号令。即日起,陆临命陆临总督南征兵马。“他深深望向南疆星野,“孔明非畏死,实恐......恐见不到今岁成都的雪。“
五更时分,丞相素舆悄然北归。陆临独立崖边,看着消失在晨雾中的车驾,忽将染血的《青囊书》残页掷入火盆——那所谓“剧毒“不过是姜承调的朱砂蒜汁。
姜承凑近嘀咕:“先生,咱这欺君之罪......“
“是护国之义。“陆临握紧留有剑痕的掌心
翌日,泸水畔的晨雾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藤甲兵战鼓声震得两岸竹叶簌簌。陆临立在改装过的筒车瞭望台上。
泸水翻滚如沸,两岸赤褐色山崖被毒瘴浸得模糊不清,连日光都染上一层青灰。蜀军士卒以葛布蒙面,布条浸了艾草与雄黄熬煮的药汁,却仍有体弱者踉跄倒地,口鼻渗血。陆临勒马立于高坡,青甲上凝着细密水珠,目光穿透雾气,忽见密林中飞鸟惊起,黑压压一片盘旋不散。
“姜承!”他低喝一声,身侧银甲小将应声出列,长戟横握,戟尖寒芒刺破瘴气。
“带五十轻骑绕西侧山脊,若见藤甲反光,即刻燃烟为号。”
“末将领命!”姜承翻身跃上战马,马蹄裹了棉布,悄无声息地没入丛林。
插未及半刻,东南密林骤然响起刺耳骨哨,数千蛮兵如鬼魅般涌出。为首蛮将阿会喃身披赤铜鳞甲,头三根孔雀翎,手中弯刀一挥,藤甲兵阵如黑潮压来——那些藤甲浸过毒沼,漆黑发亮,箭矢撞上竟擦出火星。蛮兵口中“嗬嗬”怪叫,毒箭铺天盖地射向蜀军前阵。
“举盾!退!”陆临声如沉雷。魏延率弓弩手佯装溃退,铁盾却暗中斜倾,将毒箭尽数卸入泥沼。一蛮兵冲得太急,被盾阵缝隙突刺的长矛捅穿咽喉,黑血喷溅在藤甲上滋滋作响。
蜀军一路退至鹰愁峡,两侧山壁陡如刀削。阿会喃狂笑追入,却见谷口巨石轰然坠落,截断退路。陆临挥动令旗,王平率伏兵自山顶现身,百架弩车引燃裹了硫磺的火箭,暴雨般倾泻而下。
“烧!”
火矢触藤即燃,毒甲竟成催命符。蛮兵在火海中翻滚,皮肉焦臭混着毒烟腾起,惨叫声震得山崖碎石簌簌滚落。阿会喃坐骑被火燎惊蹿,将他甩入焦土,马岱纵马突至,九环刀架住其脖颈:“蛮子,可服否?”
陆临踏入余烬未熄的战场,靴底碾过碳化的藤甲残片。被俘蛮兵捆作一团,面上刺青被烟火熏得斑驳,眼中尽是惊惧。他亲手割断一老卒绳索,取腰间皮囊递上清水:“藤甲毒浸骨髓,尔等活不过四十岁——孟获可曾告诉你们?”
蛮兵愕然,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
“带话给各洞酋长,”陆临转身,青甲映着火光如披血衣,“汉军来此,不是为屠戮,是为断这吃人的藤甲传承!”
俘虏中忽有一人暴起,袖中淬毒匕首直刺陆临后心。电光石火间,姜承长戟横扫,戟刃穿透蛮兵胸腹,将人钉在枯树上。血滴顺戟杆蜿蜒而下,陆临却头也不回,只淡淡道:“给他个全尸,葬在泸水崖头——让南疆看看,何谓以杀止杀。”
秃龙洞外,山势如犬牙交错,密林间蒸腾的瘴气将日光割裂成惨绿的光斑。蜀军前锋行至此处时,已有百余人因误触毒泉而手足溃烂,口吐黑血而亡。斥候飞马来报:“孟获退守秃龙洞,洞主朵思大王以四毒泉为屏障——哑泉、灭泉、黑泉、柔泉,毒水封路,象兵踞守险要!”
陆临立于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青甲上沾满腐叶的汁液,手中展开的羊皮地图被雨水浸得发皱。他凝视着远处被瘴雾笼罩的山谷,低声道:“孟获想用毒泉耗死我军……现下正是雨季,这是天赐的破局之机。”
话说两头,朵思大王以毒泉为核心,将秃龙洞西北小路封死,仅留东北平缓通道,实则暗布伏兵。孟获弟孟优率五千象兵藏于密林,象鼻裹毒刺,背驮竹楼箭手,欲待蜀军强攻时从侧翼截杀
现下虽为雨季,但已经是一连几天不见乌云,再加上蛮地多潮湿,白天太阳又毒,陆临不禁心中烦躁,差遣王平前往探路,欲他处破敌。
不料,先锋王平部因误饮哑泉之水,三百士卒喉肿失声,呕出紫黑血块;斥候探得灭泉如沸汤蒸腾,黑泉渗流处草木枯朽如焦炭。军中流言四起,称“南疆有山鬼索命”
是夜,陆临召一众谋士前来商讨如何破敌。
陆临指尖敲击案上铜壶:“毒泉源于山巅矿脉,硫磺硝石遇水则蚀——若引山洪冲刷矿带,毒泉可解否?”
一众谋士确是满头大汗也腹无良策。
片刻姜承忽然道:“末将曾见蛮族猎户以竹筒引泉,或可仿效!”
“好!”
当夜,陆临命工匠伐竹万根,剖为半管,沿山脊铺设引水渠;又遣魏延率三千弩手伏于东北道旁,专射象眼
三日后,黑云压城,雷声如战鼓擂动。暴雨倾盆而下,山洪裹挟碎石冲入引水竹渠,毒泉被稀释成浑浊溪流。孟优见毒泉失效,急催象兵出击,却不知泥泞地面早已被蜀军撒满铁蒺藜。
巨象踏入泥沼,铁蒺藜刺入足垫,哀嚎声震彻山谷。魏延率弩手齐发火箭,点燃象背竹楼,蛮兵在火焰中坠落,象群受惊反冲蛮阵。孟优挥铜斧喝令后退,却被溃兵挤入泥潭,半身陷没。
王平率死士攀岩而上,以钩索荡过毒泉残流,直扑秃龙洞口。朵思大王惊怒交加,命弓手放箭,却被姜承掷出长戟贯穿胸膛。蜀军趁势涌入洞中,火把照亮洞壁悬挂的数百具风干尸骸——皆是往日挑战毒泉的亡者。
陆临踏入洞内时,孟优已被捆缚跪地,浑身泥浆滴落。他俯身割断绳索,将一囊清水抛去:“告诉你兄长,汉军不屠降卒,但若执迷不悟……”话音未落,洞外忽传来巨响,山洪冲垮毒泉源头,岩壁崩裂如天罚。
蛮兵俘虏目睹此景,纷纷以额触地,用生硬汉话嘶喊:“汉将军……是天神派来的!”
秃龙洞被汉军剿灭后几日。
银坑洞深处,青铜火盆映得洞壁血影幢幢。孟获赤脚踏过一地碎骨,兽皮大氅上金环撞击声如闷雷。他抓起酒坛灌下一口腥辣蛇胆酒,瞪着跪伏在地的木鹿大王吼道:“秃龙洞丢了!朵思被汉人砍了脑袋!你那些虎豹豺狼若再挡不住陆临,本王就拿你的心肝祭蛊神!”
木鹿大王抬起纹满符咒的脸,手中骨杖指向洞外漆黑雨幕:“汉军敢进银坑洞,便是入了百兽之口!明日寅时三刻,山雾最浓时,三千虎豹、五百战象尽出——我要让陆临的肠子挂在榕树上喂秃鹫!”
孟获狂笑,腰间铜锤砸向石案,火星迸溅:“好!再让祝融带飞刀营截他们后路!汉人不是喜欢火攻吗?本王要让他们葬身兽腹!”
蜀军大营灯火通明,一腰别鸡毛的信使火急火燎的冲进中军大帐。
“禀都督,丞相密信!”
信使从怀中掏出尚存体温的信件。
“快,给他上一瓢清凉泉水。”陆临接过信件说道。
陆临展开诸葛亮密信。帛书一角染着淡淡药香,字迹力透纸背:
‘陆临亲启,南征捷报频传,亮于成都先祝将军凯旋,然五斗米教借机妖言惑众,称南疆瘴气乃天罚汉室。亮已遣密探查实其私铸兵甲、勾结曹魏,三日后当血洗青城山道场。另,太医以艾灸镇咳,疾稍缓,勿念。待南征功成,当归成都共饮新醅。’
陆临指尖抚过“血洗”二字,忽闻帐外传来野兽低吼,此起彼伏如恶鬼磨牙。姜承掀帘急报:“蛮兵驱虎豹夜袭哨岗,两名斥候被撕碎,尸骨无存!”
陆临命工匠连夜赶制百具“木兽”——以松木为骨,蒙浸油牛皮,兽口嵌铁刺,腹藏硝石硫磺。又挑五百死士藏身木兽内,持铜锣、火把待命。
“木鹿能驱兽,是因兽怕他更甚怕汉军。”陆临剑指银坑洞方向,“待真兽假兽混作一团,便是蛮兵死期!”
寅时浓雾中,蛮族骨笛凄厉破空。黑压压的虎豹率先扑来,利爪撕碎蜀军前阵帐篷。木鹿大王骑巨象立于高坡,骨杖挥舞间,战象群如山崩压向蜀军左翼。
忽听蜀营鼓声骤变,百具木兽从雾中冲出!兽口喷火,铁刺剐蹭岩石迸出火星,铜锣震响如九天雷落。真虎豹被惊得炸毛倒退,反身扑向蛮兵阵脚。
孟获在洞顶看得目眦欲裂:“放箭!快放……呃啊!”一支流矢擦过他耳际,却是魏延率弓弩手抢占制高点。木鹿大王怒吼着催象前冲,却被姜承掷出的链锤缠住象腿。巨象失衡栽倒瞬间,王平从木兽中跃出,横刀斩断骨杖!
“蛮夷伎俩,不过如此!”姜承长戟挑飞木鹿大王的铜面具,露出一张布满蛊虫噬痕的脸。木鹿尖嚎着甩出毒蝎,却被陆临一箭钉死在岩壁上。
祝融夫人见正面战场不利,也不作少待,率飞刀营自侧翼杀出,赤红铠甲如流动的火山熔岩。她扬手间十二柄柳叶飞刀旋射而出,三名蜀卒喉头血溅。
“汉将受死!”祝融策豹直取陆临,却见对方冷笑抬手。地面突然弹起绊马索,战豹前蹄跪地,祝融翻滚落地瞬间,姜承铁戟已抵住她咽喉。
陆临缓步走近,拾起一柄祝融飞刀:“淬了孔雀胆的刀,杀得了人,灭不了人心。”言罢割断她腕上银铃索,“回去告诉孟获,占地为王非为上策,若他诚心来降,我朝可保这蛮地衣食无忧。北地羌族,如今已是粟米如山,若他肯降,不肖两年,这蛮夷之地,也当如此!”
祝融一脸不可置信,“此地甚远,若都督诚心放我回去,不若赐我马匹,不消半日便能回去。”
“姜承,去选一匹快马,赠于夫人。所有俘虏之人,一并放归。”
“且慢!”魏延突然喝到。
“都督这是为何,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文长有何高见?”
“依我之见,杀鸡儆猴,定然有效。”魏延盯着祝融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倒也不怪魏延如此暴躁,数日来,魏延一直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结果获得的战果,陆临一句话就给放了。任谁也会有火。
“文长啊,杀人易如反掌,可救人难如登天,这些占山为王的首领们就能代表所有蛮地百姓嘛?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可知晓?”陆临故意语重心长道
“我等南征的目的非是要将蛮族赶尽杀绝,而是要让他们过上跟我们一样的生活,你看看这胀气浓烟的环境,这里的百姓任然在寻求生存。我们要做的就是拉他们一把。”
“都督高见!”魏延拱手退下,虽有不愿,但还是尊重陆临的决定。
片刻,祝融的倩影消失在湿气冲天的瘴目浓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