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武媚娘她还算是个人
国子监丞裴粹，出身河东裴氏东劵房，世代为河东豪族，虽然不属于五姓七家之列，但初唐盛唐时期，河东裴氏的发展非常兴旺，能人辈出。
同时，他们和李唐皇室也广泛联姻，官宦世家之中，也遍布他们的子女。
裴粹早年间以学行著称，在国子监里，学业优异，也曾经是裴家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没有几年，他便突然对学习失去了兴趣，转而投奔山海，游历人间了。
从过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人们大致可以推测出，促使裴粹性情大变的，还是他这个宝贝女儿。
身为世家豪族出身的男子，裴粹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妻有妾的。
但，奇怪的是，耕耘多年，膝下却也只有这一个女儿。
其实，即便是在古代，在有充分财力可以纳妾，寻找更多女人的时代，这也是常有的事。
这只能说明，问题不是出在女人的身上，而是出在老裴的身上。
而这唯一的一个女儿，还是用她娘亲的命换来的。
于是，裴粹裴监丞，老婆死了，一沓的小妾，却也不生养，只能把一切的爱与希望全都寄托在这唯一的一个女儿的身上。
可偏偏老天还要做弄人。
这唯一的一个女儿，从小还一直病恹恹的，身体差得很，也正是为了让女儿身体更加强健，裴粹才放弃了学业，遁入了道门。
这在古代也并没有什么稀奇。
这里不是红楼梦的世界，也没有癞头和尚。
有的，只是时代的风俗，古代对于体弱多病的子女，父母们除了求医问药之外，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神佛。
为了表示虔诚，他们就会把这些年少的子女假借去做道士、和尚，来度过劫难。
又过了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云游四海的裴粹，却忽然出现在了神都洛阳，身边还带着个小道士。
他还活着，女儿也还活着。
唯一的区别便是，女儿的身体康复了，也健壮了，就是裴粹吧，就真的变的奇奇怪怪的。
但女皇陛下还是爱惜他的才华，所以，还是让他进入了国子监，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应该说，女皇陛下这样做，那也是遵循了李治的遗愿。想当年，裴粹刚刚进入国子监的时候，便已经表现出了对道学的浓厚兴趣。
李治也听说了国子监竟然有这样一位不喜欢穿官袍，就喜欢穿青衫的学生。
还亲自到国子监去看望过他，就当是见一见新鲜景了。
这可以穿道袍在宫中行走的恩典，那也是李治亲自给的，既然这是李治决定的事情，只要是不违背做皇帝的大方针，武媚娘也会尽量遵从。
这也是为了安抚李唐老臣们的心。
你们看看，我武媚娘可是一个好皇帝啊，你们不要再骂我啦，跟着我，好好的干啊！
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于是，这样一幕父女两道士，横行崇文馆的奇景，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
“再说了，他们父女两个返回洛阳的时候，我还在房州吃土呢，我能知道个屁啊！”
回到了东宫，李重润越想越气，这一遭崇文馆走的，皇嗣他也太亏了！
与老道士的对决，败了。
与小道士的对峙，也败了。
身边太监都清楚明白的事情，却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甚至还被按头给一个老道士当了徒弟，哪里有这么冤的人？
死不成也就罢了，丢人现眼可不成！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这可是个原则问题，相当的严肃！
李重润将黄双福叫到了身边，让他把肚子里的那些存货再使劲的往外倒一倒。
最后，终于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搞清楚了。
这不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吗？
裴粹第一次做国子监学生的时候，皇嗣李重润，他还没有出生。
裴粹走了，李重润来了。
后来，女主当政了，裴粹再次返回洛阳，可这时，啥都明白了的李重润，却被祖母一脚踢到了洛阳。
不管是宫中传闻，还是裴粹的真人，李重润他是一个都没有接触过。
“陛下真的是因为遵从天皇的遗愿，这才让裴粹留在宫里，还继续让他穿道袍的？”
李重润也不是个傻的，到了这陌生的大唐，就要充分的发挥能动性，主动吸收知识营养。
可不能让这些小太监们控制，他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李重润手里捧着卷册，那是国子监丞裴粹的籍册，虽然古代的记录不是大数据，没有那么的清晰明确，但也是可以提供一些有效的信息的。
“那，皇嗣以为呢？”
“我们奴婢之中都是这样传说的。”
“应该没错吧！”
“陛下，才没有那么宽宏的胸怀。”
既然都是自己人，在黄双福他们面前，李重润也就不再管理自己的嘴巴，虽然他好像本来也没有管理过。
他还巴不得有多嘴多舌的人，赶紧把这些话都传到亲爱的祖母耳朵里呢！
这样，才能死的更快嘛。
“这一切，都另有缘由。”
黄双福一脸疑惑，从刚才开始，皇嗣就一直在翻看这些籍册，记录简单，一点也不详细。
这能看出什么来？
“怎么？”
“你们还不相信？”
岂止是黄双福，他的那些小兄弟，也个个都用那样的眼神瞪着李重润。
于是，皇嗣将那籍册推到他们的面前，手戳着上面一处：“裴粹，他是裴居道的弟弟。”
“亲的。”
“裴居道？”
“那是谁？”
看到了吧，总也有他们不清楚的事情。
看到小太监们的疑惑脸，李重润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面子和里子，都找回来了！
“这个裴居道，那可是陛下十分照顾的人。”
“是吗？”
“还有这种事？”黄双福立刻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李重润顿时就知道他这是想歪了。
“你们胡思乱想什么？”
“这位裴将军，他可不是陛下的宠佞！”
“他的女儿，曾经是太子妃！”
“太子妃？”
“还是曾经？”
众人顿时明了了。
“原来如此。”
“确实听说，咱家太子妃之前，太子还有个发妻，也是姓裴的！”
众太监恍然大悟，击掌握拳，这就算是……破案了！
“不是不是！”
“我说的，不是前任太子妃，是孝敬皇帝的太子妃！”
孝敬皇帝？
还太子妃？
都当了皇帝的人，妻子为什么还是太子妃？
话说回来，我大唐，有这么一位谥号孝敬的皇帝吗？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