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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调查受阻
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如同一把尖锐的针,直直刺入鼻腔,还混着某种腐败的甜腻,让人忍不住作呕。
罗宇紧紧地握紧战术手电筒,指节都泛白了,手电筒的光在急诊大厅里扫过,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惨白的灯光像是一层冰冷的霜,笼罩着大厅。
暗红色的苔藓如同一条条扭动的蚯蚓,正沿着墙缝缓慢蠕动,那蠕动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像极了某种活物的血管在水泥墙面下舒张,用手触摸墙面,能感觉到微微的震动。
“三层东区。”高芷芸将手机屏转向他,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她的半张脸。
陈书礼发来的视频定格画面里,血月那如墨般的倒影,像黏稠的液体,正穿透玻璃洒在走廊地砖上,地砖摸上去凉凉的。
她耳后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细小光圈,“苏羽辰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前,在这里做过脑部CT。”
金属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尖锐呻吟,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两个护士推着担架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担架车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车架上躺着的老妇人突然直挺挺坐起,枯枝般的手指在空气中抓挠,发出“嘶嘶”的声响,抓挠出八角星轨迹。
高芷芸正要上前,担架车轱辘碾过苔藓时,发出黏腻的爆浆声,如同踩烂了一只巨大的虫子,暗绿色汁液顺着车架滴落,滴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落成诡异的星芒阵。
“两位请留步。”
皮鞋敲击瓷砖的声响,像是鼓点,带着令人不适的节奏,王崇仁从电梯间转角的阴影里踱出。
阴影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像一座黑色的山峰。
他胸前的镀金工牌折射着冷光,那冷光如同一把冰刃,刺痛了罗宇的眼睛。
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枚生锈的铁钉,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本院正在配合警方进行流行病学调查,闲杂人等——”
“2019级临床医学硕士,主攻神经毒素方向。”高芷芸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证件卡,染血的钢笔尖有意无意划过对方领带上的暗纹,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需要我背诵《柳叶刀》最新发表的朊病毒变异体论文吗?”
罗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有小锤子在敲打,左眼旧伤开始渗出淡金色液体,那液体带着一丝温热,顺着脸颊滑落。
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王崇仁的西装领口爬满蛛网状菌丝,那些灰白色菌群正贪婪地吸食着走廊里的暗红能量,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像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高芷芸颤抖的手腕,高芷芸的手腕冰凉,还微微颤抖着——她的思维回溯术正在强行解析墙面苔藓的生长轨迹。
“恕我直言。”王崇仁用丝帕擦拭镜片,丝帕摩擦镜片的声音沙沙作响,袖口翻起时露出腕间八角星纹身,“今早市卫健委刚下达通知,任何非官方的所谓调查......”他突然抬高声调,三个保安从消防通道包抄过来,脚步声杂乱而急促,“都会影响患者治疗!”
担架车上的老妇人突然发出尖啸,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划破长空的闪电。
暗绿色黏液从她七窍喷涌而出,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趁着混乱,罗宇拽着高芷芸闪进安全通道。
腐坏的木门在身后重重合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应急灯管滋啦闪烁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在墙面投下蛛网状的血管阴影。
“他在豢养那些东西。”高芷芸的战术笔在掌心转出冷光,笔尖残留的暗红苔藓样本正在玻璃管里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每层楼配电箱都有八角星蚀刻,这是......”
她的话被头顶传来的呜咽打断。
那呜咽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阴森恐怖。
罗宇抬头望去,通风管道栅栏后,张慧敏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那眼神像一把利刃,刺痛了罗宇的心。
她脖颈处的铜钱状肉瘤随着呼吸明暗闪烁,像是某种寄生体在同步搏动,还能听到微弱的“噗通噗通”声。
五楼储物间弥漫着过期的碘伏味,那味道刺鼻难闻,像一把无形的手,捏住了人的鼻子。
张慧敏缩在堆满病历架的角落,输液管在她手腕缠成古怪的绳结。
“那天值夜班的时候......”她突然抓住高芷芸的手,指甲在对方掌心刻出月牙状血痕,疼得高芷芸倒吸一口凉气,“停尸间的恒温系统故障,那些遗体......那些遗体的输液管突然......”
走廊突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像一阵狂风,即将席卷而来。
张慧敏触电般跳起来,病历本哗啦啦散落一地,纸张落地的声音清脆而杂乱。
在她疯狂转动的瞳孔里,罗宇看到无数槐树枝须正从天花板裂隙垂落,那树枝须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蛇,在空中扭动。
高芷芸迅速用钢笔尖挑起地砖缝里的暗红菌丝,菌丝断裂处喷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半截星纹,黏液飞溅到脸上,黏糊糊的。
“王崇仁在每层楼都装了热感应探头。”李仁心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货架后传来,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闷雷。
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胸外科主任摘下听诊器,金属探头在掌心摆出北斗七星的形状:“太平间冷柜第三排第七格,有你们需要的监控录像备份。”
消毒车碾过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那声音像一阵沉闷的鼓声,让人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李仁心迅速将钥匙塞进高芷芸手中,白大褂下摆扫过门框时,某种植物根须摩擦的窸窣声在通风管道里一闪而逝。
罗宇的伤疤突然灼痛起来,像有一团火在伤口处燃烧,在他骤然发黑的视野里,整座医院的承重墙正在被暗褐色根系蛀空,能感觉到墙壁在微微颤抖。
“今晚十点,住院部西侧通道。”高芷芸用钢笔在掌心画出医院平面图,笔尖悬停在地下车库入口处时,一滴墨汁突然逆着重力爬上天花板,那墨汁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
罗宇将战术手电筒调至紫外线模式,光束扫过储物柜镜面时,镜中倒影的嘴角正渗出暗绿色黏液,那黏液顺着镜面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在他来得及出声警告前,整面镜子突然炸成银白色齑粉,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刺耳,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二十七枚铜钱状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浮动着昏迷学生的面孔。
“当心次声波!”高芷芸扯着罗宇扑向门外。
储物间所有金属制品突然高频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病历架上的铁质标签迸发出耀眼的电弧,那电弧闪烁着,发出“滋滋”的声音。
在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地砖缝隙里正涌出粘稠的黑血,那些血泊自动勾勒出完整的八角星阵图,黑血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安全通道的声控灯逐层亮起,像某种庞然巨物正在拾级而上,灯光闪烁的声音“啪嗒啪嗒”作响。
高芷芸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陈书礼新发来的照片里,市立医院外墙爬满暗红色菌斑,在航拍视角下分明是覆盖半个城区的星纹图案。
“先去太平间。”罗宇用绷带缠住渗血的左眼,灵异洞察眼强制启动时的剧痛让他咬破了舌尖,嘴里满是血腥味,“那些昏迷学生的病历档案......”
他们匆匆走过昏暗的楼道,墙壁上的斑驳痕迹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高芷芸紧紧握着战术笔,笔身凉凉的,罗宇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心中满是对太平间未知危险的担忧,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太平间的外墙边。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防空警报打断。
整栋大楼的玻璃幕墙同时炸裂,玻璃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混着次声波的狂风裹挟着病历纸片灌入楼道,狂风呼啸的声音像一头愤怒的野兽。
在漫天飞舞的纸张缝隙间,某个民国女生制服的衣角在监控镜头里一闪而过。
罗宇将染血的绷带缠紧左眼,视网膜残留的灼烧感让眼前的世界蒙着层淡金色薄雾。
高芷芸的战术笔尖在消防平面图上划出荧光标记,笔锋在“太平间“三个字上洇开墨色涟漪。
“消毒车每十五分钟经过西走廊。“李仁心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电子设备特有的电流杂音,“但监控室的画面会有三分钟延迟——在焚化炉启动的时候。“
高芷芸突然按住罗宇的肩膀,战术手套上的夜光涂层在黑暗中勾勒出半张人脸轮廓。
两人紧贴着太平间外墙,冰凉的瓷砖表面正渗出细密的血珠,血珠摸上去黏黏的,在墙面蜿蜒出类似神经网络的纹路。
“不对劲。“罗宇的灵异洞察眼不受控制地颤动,左眼绷带瞬间被淡金色液体浸透,那液体带着一丝温热。
在他扭曲的视野中,整条走廊的承重柱都爬满暗紫色血管,那些搏动的脉络正将某种能量输送到太平间方向,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像一股暗流在涌动。
消毒车刺眼的顶灯从转角扫来,那灯光像一把利剑,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高芷芸拽着罗宇闪进废弃的器械间。
生锈的手术钳在月光下泛着青芒,墙角堆积的石膏模型上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用手触摸石膏模型,能感觉到粗糙的划痕。
当车轮声渐远,他们发现地面积水倒映出的竟是漫天血月,水面波光粼粼,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监控覆盖范围扩大了。“高芷芸用钢笔挑起门缝外的空气,笔尖悬停处突然迸溅出细小的电火花,电火花闪烁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她耳后的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凉凉的,“王崇仁在走廊布置了次声波感应器。“
罗宇摸出李仁心给的黄铜钥匙,齿纹间黏着的暗绿色物质突然开始蠕动,那物质摸上去软软的,还有些潮湿。
钥匙插入门锁的瞬间,整串锁孔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高芷芸迅速将钢笔管里的暗红菌丝倒在锁眼上,沸腾的菌群立刻吞噬了异常声波,能感觉到锁眼处有一股热气冒出。
太平间的冷气混着腐殖质气味扑面而来,那冷气像一把冰刀,割在脸上生疼,腐殖质的气味让人作呕。
罗宇的战术手电扫过成排的银色冷柜,紫外线光束下,第七格柜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八角星刻痕。
当他伸手触碰时,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人脸——正是三天前昏迷的苏羽辰。
罗宇心中一惊,想起之前在每层楼配电箱看到的八角星蚀刻,他不禁思考起这些现象之间的关联。
“全息投影?“高芷芸的钢笔尖刺入冷柜缝隙,玻璃管里的菌丝样本突然疯狂生长,发出“沙沙”的声音,“不对,这是......“
冷柜内部传来纸张摩擦的窸窣声,那声音像一阵微风,轻轻吹动着纸张。
罗宇猛地扯开柜门,上百张病历单如同白鸽倾巢而出,纸张飞舞的声音“呼呼”作响。
每张纸片都在空中自动折叠,落地时已经变成巴掌大的纸人。
那些惨白的纸片人眼眶处滴着黑血,在地面拼接出完整的星芒阵图,黑血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退后!“高芷芸甩出钢笔里的浓缩朱砂,暗红色粉末在空中爆燃成火网,火焰燃烧的声音“呼呼”作响。
纸人在烈焰中发出尖利的笑声,那笑声阴森恐怖,燃烧的灰烬却凝成黑色丝线缠向两人脚踝,丝线缠绕的感觉黏黏的。
罗宇的灵异洞察眼骤然刺痛,左眼绷带崩裂的瞬间,他看见冷柜深处蜷缩着民国女学生的虚影。
那幽灵抬起腐烂的手指,指尖正指向通风管道某处闪烁的红光——那是王崇仁新安装的纳米级监控探头。
“中计了!“高芷芸扯着罗宇扑向侧翻的病床架,钢制床腿擦着后颈掠过,在墙面砸出蛛网状裂痕,墙面震动的声音“砰砰”作响。
裂痕中渗出粘稠的黑血,那些血液像是有生命般沿着裂缝游走,转眼间就勾勒出覆盖整面墙的八角星图腾,黑血流动的声音“滋滋”作响。
太平间突然响起刺耳的电子合成音:“非法入侵者请注意,防疫消毒程序已启动。“天花板的喷淋头开始喷洒暗绿色液体,那液体喷洒的声音“沙沙”作响,高芷芸的战术风衣下摆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罗宇撞开备用通道的防火门,却发现本该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变成了向上延伸的螺旋结构。
台阶表面布满青灰色菌毯,每级台阶都镶嵌着昏迷学生的校徽碎片,用脚踩在台阶上,能感觉到菌毯软软的。
高芷芸的手机自动播放起陈书礼传来的音频文件,变调的哭泣声里藏着某种高频指令,那哭泣声让人毛骨悚然。
“跟着我的脚印!“李仁心的声音突然从通风口传来,一束激光笔的红点在地面跳动,“王崇仁启动了生物认证系统,但更衣室的员工通道......“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颤,震颤的声音像一阵地震,太平间冷柜接二连三自动弹开。
在罗宇骤然放大的瞳孔里,每个敞开的柜门都伸出惨白的手臂,那些手臂关节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弯曲,指尖在地面刮擦出星纹轨迹,手臂刮擦地面的声音“沙沙”作响。
高芷芸突然将钢笔扎进自己的掌心,剧痛强行激活了思维回溯术。
但她也知道,这思维回溯术每次使用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否则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在她翻涌的记忆画面里,李仁心白大褂的纽扣排列突然重组为北斗七星图案——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安全路线标记。
“东偏南15度!“她嘶吼着甩出带血的钢笔,血珠在空中凝成导航箭头。
罗宇的灵异洞察眼捕捉到箭头指向的承重墙内部,钢筋骨架的腐蚀痕迹恰好构成逃生通道的密码。
但他也清楚,自己的灵异洞察眼使用后,会让他连续三天头痛欲裂,身体虚弱。
当两人撞破暗门冲进消毒通道时,身后传来冷柜集体坠地的轰响,那声音震耳欲聋。
暗绿色浓雾从太平间喷涌而出,雾气中浮现出数十个民国制服的虚影。
高芷芸回头瞥见监控探头闪烁的红光,那光芒正随着雾气的蔓延逐渐染上诡异的靛蓝色。
住院部西侧突然响起焚化炉启动的轰鸣,王崇仁的身影在顶楼落地窗前一闪而过。
罗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灵异洞察眼残留的影像显示,整座医院的能源管线正在向太平间方向输送暗红能量——就像在为某个庞然巨物输送养料。
据说,这暗红能量可能源于一场古老的神秘仪式,也可能是某场失败的科学实验导致的。
高芷芸突然按住剧烈抽痛的额角,思维回溯术的副作用让她的瞳孔出现重影。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李仁心留下的安全通道标记正在被某种菌丝覆盖,而那些菌丝的生长模式,竟与王崇仁领口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