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五:从闯二线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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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劝阻(求最新章追读!)

85年3月5号,惊蛰。

南方沿海,路海市,三甲村。

天气逐渐回暖。

暖烘烘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南方沿海某个宁静的小村庄上。

村子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二十几排低矮的瓦房。

屋顶上的烟囱时不时升起袅袅炊烟,给这个村庄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暖阳透过天井斜斜照进堂屋,梁上悬着的腊鱼在穿堂风里摇晃。

上午,10:06分。

程阳数到第八滴鱼油坠入海碗时,大伯程建国碾碎了第三个烟头。

“老二,你非走梧桐山那条路?”大伯脖颈青筋凸起,盐场十年劳作在他锁骨处烙下无法消退的红斑。

“81年我走东线,自行车被扣了,要不是运气好跑了。人差点送三水农场筛沙子。”

父亲程建山沉默的抽着烟,坐在那张破旧的竹椅上,双手压着膝盖,低着头没有吭声。

老旧竹片发出濒临散架的吱呀声。

程阳看见他身边的椅子上,一份报纸印着《关于鹏城经济特区进口商品的若干规定》。

其中还沾着马鲛鱼的咸腥气味。

他记得这是今年过年时,父亲的一个同学带回来的,因而自己父亲就动心了。

因被反复翻阅,边角已经卷起脱屑。

他昨晚就重生回来了,回到自己刚刚上初中的时候,也是父亲叫来爷爷和大伯,谈着想去鹏程的时候。

也正是今天,决定了自己父亲未来二十几年的路。

也正是今天,自己父亲想去鹏城时,被爷爷和大伯劝阻留下了。

最后在这农村里待到了五十几岁,最后才跟着他去鹏城居住。

前世,他这是在老家上学至高中毕业才离开老家,跟着同乡去了鹏城。

进过厂,摆过摊,做过水货。

最终和朋友一起做起了市场蔬菜批发生意。主要是碰上了菜篮子工程,朋友有关系能做一些酒店酒楼食堂的供应。

虽说还算是过得去,算是小康,但和那些同年去的人相比,也真的不怎么样。

每每都错过赚钱的机会,等大家都赚到钱了,他才知晓什么情况。

“老大说得在理。”

爷爷的铜烟锅磕在老旧掉漆八仙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气氛。

他皱着眉头:“去年你那个朋友阿雄走中线,大半年了还没放出来。”

母亲坐在一旁,专注地踩着凤凰牌缝纫机,“哒哒”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她踩着苏州来的凤凰牌缝纫机——那是用大姐彩礼换的JA1-1型。

母亲是曾经的知青,后来留下来,嫁给了自己父亲。

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心里却有着自己的主意。

程阳的视线掠过一团眼前迷雾般的东西——迷雾上面浮现35%。

从昨晚开始,他依旧不知自己获得什么,一直卡在这里不动。

爷爷继续说道:“你走了,这个家怎么办?你要是……阳仔和你老婆怎么办?村里不少人出去了,多少人回不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爷爷手里拿着铜烟锅,说完继续默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他哪里不知外面好,但那是拿命去赌的。

自己大儿子当年差点没了。

他宁愿二儿子安稳一些,也不想家散了。

程建山依旧沉默,已经动摇了。

是啊,自己离开了,老婆孩子怎么办?

忽然,不等程建山开口,程阳就抢先说道:“大伯,现在东线有新路线。”

他知晓自己父亲后面要说什么,因而他抢先开口了。

这一世,他不可能让自己老爸留下遗憾,也不会让自己浪费机会。

程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一颗炸弹一样,在众人中间炸开了。

他故意用孩童天真的语气迅速说道:

“石湾滩涂的海路到盐洲岛,之后进入入汇东澹水,连夜过二线关就能到奎冲。“

满屋目光骤然聚来。

母亲缝纫机的哒哒声停了,老旧的凤凰牌JA1-1型机头反射着冷光。

她在衬衫内衬里藏着368.45元,钱已用避Y套裹了三层。

但程阳知道,前世父亲当晚就拆了出来,将钱还了回去。

“小孩子懂什么!”

大伯猛地瞪过去,补丁汗衫下肌肉虬结,“你以为边防证是糖纸?那些人是眼瞎的?”

程阳丝毫不杵,继续说道:

“大伯。改开时代,我们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永远只是混个温饱。机会是不等人的。

我老师也都说了,不走出去,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无论是否读书,都要走出去,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程阳继续加大火力:“爸,我和妈都支持你!种田只能吃饱,没法吃好。以后机会越来越少的!我们一家都去!”

本想放弃的程建山闻言,看着儿子,又看了眼自己妻子。

见其点头的模样。心里也就有了决定。

“我想好了,我要去!”

程建山说道:“我同学有认识的人。我们村的人在步吉关附近的山里,我同学就是这样过去的。

雄哥那边走的是中线,我同学说中线不行了。所以,我只要进入奎冲,后面就容易了。

至于边防证,我另外一个同学那边有办法。暂住证,去那边再说。现在比我大哥那时候安全不少。”

“但……”

“大哥。”程建山打断自己大哥后面的话。

他的指尖在报纸上“万元户”的条目上反复摩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油墨字迹在指尖晕成蓝雾,仿佛是那个充满未知与希望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他盯着那三个字,低低道:“你当年带回的鹏城画报,说高楼比梧桐山还高。”

堂屋陷入死寂。

程阳闻言,记得被爷爷没收烧掉的画报。

大伯为此挨了爷爷的批。

此刻天井积水映着阳光,像撒了满地的玻璃渣。

大伯像被抽了脊梁骨般坐了回去。

程阳趁机说道:“报纸写过,二线关今年四月才正式启用,现在澹水检查站晚上十点就换岗。”

虽然这话经不起问,但他才不管那么多。目的是为了给父母家人增加信心。

大伯看着二弟叹道:“你没听阿雄的事吗?那地方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他因自己的遭遇,心里也有些担心,担心弟弟去了鹏城会有什么意外。

“我不怕。”程建军坚定地说道,“我想去试试,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他不想再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他渴望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程建山看向老爹,说道,“我也想让我们家也成为万元户!”

父亲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万元户,那是一个多么遥远而又诱人的目标。

镇上,县里不少,甚至村里也有几户。

老大程建国当初也是这个想法,结果跟村里几人去了之后,丢了一辆自行车,人也差点被抓了,回来时伤得不轻。

程建山起身:“我同学说今晚涨潮,石湾滩涂的船随时可以走。”

程阳看见迷雾忽然闪烁浮现——绑定进度跳到了40%。

“不走东线!”大伯忽然抓起一边的水壶猛灌,喉结剧烈滚动,片刻后才道:“……我认识个人”。

他哑着嗓子:“走西线,如果顺利,天亮前能到湳头检查站。”

父亲愣住。

程阳这才发现大伯补丁下藏着道狰狞伤疤——从锁骨蜿蜒至心口,像条僵死的蜈蚣!

“当年画报……”大伯突然扯开衣襟,伤疤尽头是褪色的船锚纹身。“不是鹏城,是盐洲岛对岸。”

爷爷的烟锅停在半空,烟丝簌簌飘落。

这下,程建山明白了大哥当年去的地方是哪里!

程阳也明白了。

对岸!

大伯总说去的是鹏城!

他看了眼沉默的爷爷和老爸,也明白这件事只有爷爷知道。

程阳眼前的迷雾再次浮现,进度到了50%。

速度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