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人一口童子尿！
【这世界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老老实实修炼吧，少年！】
月光。
清冷，空幽。
洒进窗户，照在了楚尘的脸上。
脑海中，这段文字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
草泥马！
楚尘平静的表情略微闪过一阵阵狰狞。
只觉全身的血液沸腾，终于涌入了脑海……
仿佛，顷刻间丧失了理智，产生灭世的冲动！
毁灭吧！
你大爷！
……
那茶！
真好喝！
从来都没有的好喝！
……
月光下，张扬只觉得全身都舒坦。
但，却又觉得有些奇怪的闷热。
一股风吹来。
既有月光的幽寒，又有初秋的热闷。
明明超凡以后，自己对外界的冷暖，已没有那么的敏感。
身体也不会有任何疼痛，也从不流血，更没有任何的味觉……
但……
此时此刻，感觉却是有些怪异。
他看了看月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然后，心脏的跳动，竟然越来越慢了。
紧接着，感觉全身的力量，似乎也消逝了不少。
虚弱。
疲惫，顷刻间就涌上心头。
他低头，握着手里的刀……
手却在按捺不住地颤抖，一瞬间产生了握不住刀的错觉。
面部肌肉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牙齿开始咬得咯咯响，全身仿佛很饥饿……
与此同时，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一股无名的恐慌感涌遍了全身。
他转过身，快速从怀里掏出一味丹药，然后塞进牙齿里咀嚼。
许久以后，那种力量流逝的感觉渐渐消失，他恢复如常。
他转身看着楚尘杯子的茶。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直视楚尘。
“这是什么茶？”
“普通的茶。”
空气中，一股窒息感萦绕在楚尘的周遭。
楚尘喉咙微颤。
无形中，那似乎是一种死亡的气息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特别是张扬的眼神。
他的眼睛，从刚开始的炽热，到渐渐的空洞……
那种空洞感，仿佛失去了一切人性的色彩一般，像一具没有情感的尸体。
楚尘全身冰冷，汗毛直竖，但终于又补了一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杯茶……”
张扬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楚尘。
顷刻间……
眼前之人是蝼蚁，随手杀之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微微抬起手，但片刻以后，终于垂下来。
他的嘴唇蠕动，但脸色却越来越惨白，终于毫无任何血色。
全身……
很僵硬。
但全身，却充满着力量。
一股奇异的念头，在内心深处疯狂攀升！
他渴望……
他想，楚尘的喉咙，啃食着楚尘的血肉，而且这股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但最终，他压了下去。
他在楚尘的目光下，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不再追究那究竟是什么茶，也不再跟楚尘说什么大道理。
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漆黑的药丸。
“吃下它！”
“你就可以雕刻任何，你可以雕刻的东西……”
“你的飞刀，会很快！”
“快得像闪电一样……”
“在对手看到一道光的片刻，咽喉就已经被刺穿了！”
“吃下他，跟着我走，你能活得很好！”
“你会，觉醒！”
“并，知道这个世界的真谛！”
“……”
楚尘望向窗外。
窗外……
被刻刀刺穿的白桦树，依旧在摇曳着……
只是，大把大把地落叶。
月光下，落叶枯黄，犹如秋蝶……
白桦树远方，那一把刻刀，深深地刺在了大石上，大石层层龟裂……
……
楚尘看了片刻以后，又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药丸。
药丸漆黑，隐约间散发着腥臭味……
像泥垢、像血垢，像肉丸……
便在此时，而在此时，他的意识海中！
那尊佛陀微微颤了颤。
几乎同时，不知是否错觉，楚尘听到了阵阵婴孩啼哭声，声声凄厉……
这药丸！
该不会是用婴孩的躯体炼制……
“吃下他！”
“你能超凡！”
“……”
“楚尘，你还没有弄明白吗？”
“五个月的雕琢，雕出来的都是蠢驴木马！”
“客栈里……”
“你是茶语饭后的谈笑……”
“总会有人说老陈收了这么一个蠢人……”
“摊贩上，卖萝卜的大婶在嘲笑你……”
“嘲笑三岁孩童雕出来的东西，都比你强！”
“……”
“熙熙攘攘，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
“一张张虚伪的面孔，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
“没有任何天赋的你！”
“究竟要被愚笨，究竟要被嘲笑，究竟自尊心要被践踏到何等程度，你才能醒悟！”
“你怎样！”
“才能接受现实！”
“这是！”
“改变一生的机会！”
“只有，一次机会！”
“……”
张扬的话像是一把刀。
刀刀刺进了楚尘的胸膛。
楚尘只是盯着那一枚药丸，沉默不语。
他的天赋，确实差到令人发指。
但，他的心性却异常的坚韧。
任何的话语，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现实！
原先世界，他已经不知道接受了多少现实。
曾苦过，曾低头过，曾被嘲讽过，亦在黑夜中，辗转难眠，被痛苦折磨……
但心中的那一道曙光，却从未熄灭过，依旧燃烧，而且，越燃越旺！
【这世界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脑海中，系统的那一行字，越来越清晰了。
冷静！
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着张扬，片刻以后。
“吃下来以后，会变成你？”
“会变成超凡者！”张扬强调一遍：“摒弃任何无关情绪，全身状态调整至极限，一拳，一剑，一刀，超凡入圣，无人可挡！”
“……”
“甚至，凝至极限，可以成仙！”
张扬眼神疯狂地盯着楚尘。
喉咙越来越干涩。
面皮却越来越狰狞，仿佛是一个信徒一般。
“是的，成仙！”
“成仙！”
当成仙两个字出现以后，他全身都在颤抖。
似乎是兴奋到极致，才产生的某种躯体上的筋挛。
成仙！
成仙！
羽化登仙！
与天地同寿！
活死人，肉白骨！
多么诡异，而又憧憬的词汇！
……
“抱歉，我，算了吧。”
楚尘突然间的回答，令他微颤！
片刻后，他的脑袋突然很诡异地转过来……
眼睛通红地盯着楚尘，脸色阴冷得可怕，全身更是控制不住地疯狂颤抖。
“你知道，我们正在做一件什么伟大的事情吗？”
“我们，在开天辟地，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加入我们，一起开天辟地，创造新世界！”
“……”
楚尘的目光却依旧冷静，继续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不是我要走的路。”
“那……”
短暂片刻。
张扬瞳孔突然赤红。
扭曲，而又痛苦的神情，在他脸上一一浮现。
他握着拳头，他的手逐渐抬起。
全身的青筋暴起，肌肉呈现诡异的赤红色。
月光下，隐约间露出了他那带着鲜血的头皮。
这人特么的！
是怪物吧？
楚尘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心中骇然！
这一刻！
楚尘感觉到一阵窒息感涌来。
顷刻间，他全身鲜血，仿佛被某种力量给锁定住一般，片刻凝聚。
他想再退后一步……
但，身体突然动不了了！
他想手微微握像刻刀。
但……
手突然麻木了。
鼻息间，那一股血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扑哧！”
张扬突然冲向了楚尘。
速度很快！
一道黑影，奔涌而来。
楚尘全身被定住，无法前进，或后退半分，更无法躲避！
他眼睁睁地看着张扬伸出了中指，刺向了他的面门。
在他的目光中，张扬中指如刀！
刺穿空气！
顷刻间。
毛骨悚然感涌上心头！
那是……
死亡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噗嗤！
中指划过他耳畔！
刺进了旁边的柱子。
片刻后，只见木柱子被张扬的中指给硬生生地刺穿……
柱子渐渐龟裂，竟隐约有一阵阵焦味！
而他的中指，皮肉破碎，露出阴森的白骨，却没有鲜血。
片刻后。
张扬喘着粗气。
全身颤抖。
痛苦地似乎在抵抗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
楚尘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退后一步，背后都是冷汗。
盯着那根柱子，毫无疑问，这一指刺过来，自己脑门绝对像豆腐一样，被刺得稀巴烂！
这个人……
到底是什么怪物！
怎么身体如此恐怖！
单单一指就……
“不要……”
“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说过什么……”
“我很欣赏你，你很有毅力，你会成功……”
“你会……”
“……”
干涩的声音在楚尘耳畔响起。
张扬眼神痛苦地伸回手。
仿佛正在躯体内，与什么东西挣扎。
他身体僵硬，颤抖地转身，躯体诡异地，摇晃地走出屋外。
几次跌倒……
几次爬起……
就要离开的时候……
突然又站了起来……
狰狞地转过头，仿佛野兽一样拿着药丸化为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不行，你必须要加入我们！我要让你成仙！你必须成仙！”
楚尘全身再次凝固。
他听到一阵风声。
片刻以后……
他感受到一股奇异瘴气凝聚在自己身边！
瞬息过后。
风云变幻！
桌子、椅子、萝卜……
尽数消失……
刹那间……
他置身于一处乱葬岗里……
到处是朦胧瘴气，孤魂野鬼……
他抬头看到了两轮明月。
那是血红的明月！
高悬虚空！
却如眼狰狞！
大地皆是血红如也……
纵然再冷静的人，见此诡异场景，都会惊恐。
楚尘亦是心惊！
慌乱、惊恐、不安、死亡……
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令他再无法冷静，只欲奔逃！
……
便在此时，绝境时刻！
脑海中，一尊佛陀突然亮起！
耳畔，响起了阵阵佛音。
无数的情绪瞬间被镇压。
令他终于冷静！
全身僵硬的身躯，终于略微能动。
他突然握住了刻刀！
片刻时间……
他的意识海中，出现了一尊尊相貌丑陋，犹如蠢驴木马一般的佛陀。
虽然丑陋，但，每一尊都散发着一阵阵圣洁气息，萦绕在楚尘周身，驱散那无边无际的诡异！
“轰！”
那一刻！
血月崩塌！
乱葬岗内恶鬼消散……
天地之间恢复如常。
依旧是那间小屋！
依旧是，那个人……
他看到了即将喂在自己嘴边的药丸……
那药丸，血腥味十足！
耳畔，婴儿的凄厉的啼哭声再度响起……
……
他看到了，张扬那张赤红，狰狞，冰冷，僵硬的脸！
那张脸，似乎难以置信，似乎看到自己身上，有着什么诡异东西。
强行塞药丸的手，最终停了下来。
“不……”
“不可能！”
“你怎会……”
“你是修……”
“……”
……
“噗嗤！”
便在他愣神片刻。
窗外……
一道寒芒突破虚空，片刻而至……
月光下……
楚尘看到了一个蓝衣身影，清冷，极美，但却面色寒霜，一剑奔袭，破碎虚空！
……
片刻后他看到张扬身体被刺穿，但却疯狂地嘶吼，身形化为黑影，冲出了屋子！
而那道剑芒。
也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