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订的女仆到了
【地点：吴国，太湖边，雪浪部落，集市上】
雪浪部落的集市热闹非凡，每隔十天就会迎来一次盛大的赶集活动。
这一天，整个部落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集市挤得水泄不通。
清晨的阳光洒在集市上，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气味：新鲜蔬果的清香、牲畜身上的泥土气息，以及炊烟中飘散出的食物香味。
街道两旁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商贩们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而虽然只是早上，但人群早已开始川流不息地穿梭其中。
有牵着牛马前来的农民，他们满脸风霜，却带着一种朴实的笑容；也有提篮挑担的小贩，叫卖着自家种植的蔬菜和水果；还有穿着华丽服饰的富商，他们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摊位，寻找值得投资的商品。
“快来看看啊！新鲜的鸡鸭蛋，保证当天采摘！”一位年长的妇人站在自己的摊位前，挥舞着手中的鸡蛋，吸引了不少农妇围拢过来。
另一边，几个年轻人正在围观一匹健壮的黑马。
他们热烈地讨论着这匹马的价格和用途，脸上写满了期待与兴奋。
然而，集市的一角却显得有些阴暗。
那里是奴隶交易区，一些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人被铁链锁住，等待买家挑选。
尽管气氛压抑，但依然有不少人驻足观看，甚至讨价还价。
除了奴隶交易区外，集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最显眼的是牲畜市场，成群的牛羊、骏马和家禽被圈养在临时搭建的围栏里。
这些动物毛色光亮，显然得到了精心照料。
不远处则是农具区，各种锄头、镰刀、斧头等工具整齐排列，吸引了不少农民前来选购。
“老王，你这把锄头多少钱？”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二十个铜板，保证用起来顺手！”名叫老王的商贩拍着胸脯说道，“我可是这一带最好的铁匠。”
再往前走，便是铜器和陶器摊位。
精美的青铜器具、陶罐、碗盘等器具摆放得井然有序，吸引了许多注重生活品质的农妇。
“这口陶罐真漂亮，适合用来储存粮食。”一名年轻女子赞叹道。
此外，还有专门贩卖野味的摊位。
猎人们带来了山鸡、野兔、鹿肉等各种珍稀食材，引得食客们垂涎三尺。
“老板，这些野味都是今天早上捕来的吗？”有人好奇地问。
“当然，绝对新鲜！”猎人自豪地回答，“吃了它们，保你精神百倍！”
就在这个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墨夫人正和女儿墨香以及小武一起打理自己的摊位。
她们的摊位并不算大，但布置得十分温馨，挂满了不少整齐的衣物。
“小武，你觉得这些衣服怎么样？”墨夫人笑着问道，“我按照你的建议做了一些改良，现在是春天，加长了袖子和裤腿更暖和一些。”
小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很舒服，而且特别实用。前几天我在铸造坊帮墨香打下手的时候，这衣服还帮我挡住了几次金属飞溅呢！”
墨香闻言好奇地问：“那些飞溅的金属温度可高得很，居然没伤到你？”
小武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解释道：“就是因为这些袖子和裤腿，它们不仅厚实还很贴身，既能保护皮肤又不会妨碍动作。当时熔炉旁火花四溅，多亏了这件衣服我才毫发无损。”
墨夫人听了也很高兴，自己家老公设计的衣服这么实用，谁不高兴呢？
尽管墨夫人的摊位吸引了许多人驻足观看，但真正购买的人却寥寥无几。
不少人围在摊前议论纷纷，对这种新颖的设计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种带管子的衣服看起来很特别啊！”一位中年妇女摸着一件外套说道，“不过我们这里很少有人穿这样的样式，会不会显得太怪异了？”
另一位年轻男子则皱眉道：“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我担心它会不会影响干活时的灵活性。毕竟我们每天都要干重活，衣服还是简单点好。”
墨香听到这些评价后有些沮丧：“为什么大家都只看不买呢？明明这么好的设计啊！”
小武安慰她道：“别急，新事物总是需要时间被接受的。或许他们只是还需要一点适应的过程。”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一个枯瘦如柴、满脸皱纹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是雪浪部落的老油条“智叟”，一张脸如同风干的橘皮，满是沟壑纵横的皱纹，却总能从中挤出几丝狡黠的笑容。
他的身材瘦削得像一根枯竹，但步伐却异常稳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鼓点上，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一头花白的短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像是刚从沙尘暴中走出来，而那双深陷的眼睛则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似乎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威严，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碾压出来的一样粗糙，却又不容置疑。
“墨夫人，您订的女仆已经到了，请跟我来一趟吧。”
他说这话时，语气看似恭敬，实则暗藏试探，仿佛早已将对方的反应揣摩了个遍。
这样的说话方式，正是他在雪浪部落混迹多年练就的本领——不多一分热情，也不少一分礼貌，恰到好处地拿捏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作为集市上的常客，智叟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知道哪位商贩最会讨价还价，也知道哪个买家最容易心动掏钱；他清楚奴隶交易区哪些人值得信任，更明白如何挑选“物美价廉”的劳动力。
正因为如此，他才被称为老油条“智叟”。
在这片充满利益纠葛的土地上，他游刃有余，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在复杂的局势中穿梭自如。
此刻，他站在墨夫人面前，微微佝偻着背，但目光依旧锐利。
他故意放慢语速，见墨夫人在忙，便用一种略显拖沓的腔调说道：“墨夫人啊，这回可真是好货色，我亲自挑的，保证让您满意！”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偷瞄墨夫人的表情，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种小动作暴露了他的性格本质：既圆滑世故，又不失谨慎小心。
他深知自己的地位并不高，但凭借这份八面玲珑的处世之道，他总能在各种场合游走，成为不可或缺的角色。
墨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哦，哦，我订的女仆到了。”
随后，她转头对墨香和小武交代道：“你们先看好摊位，我去去就回。”
奴隶交易场所
智叟带着墨夫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集市的一角。
那里被数十间茅草屋围成了一个封闭的小区域，门口站着几个手持鞭子的守卫。
这里是奴隶交易场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进入内部后，墨夫人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奴隶大多都是女性，几乎没有男性。
她们或站或坐，神情麻木，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这是怎么回事？”墨夫人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几乎看不到男性奴隶？”
智叟叹了口气，低声解释道：“最近几年战乱频繁，许多成年男子都被抓去充军或者直接处死了。剩下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不适合当奴隶出售，也杀的杀，埋的埋。而女性则因为更容易管理，成为了主要的商品。”
墨夫人听完心里一阵酸楚，但她还是强忍住情绪，开始仔细挑选起来。
智叟在一旁介绍道：“这些都是刚从外地运来的，身体状况都还不错。如果您有特殊需求，我可以为您推荐几位。”
墨夫人走到一群年轻女子面前，仔细观察她们的状态。
其中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少女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聪慧。
“你叫什么名字？”墨夫人轻声问道。
少女抬起头，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叫小珊。”
墨夫人继续问：“你能做什么活儿？”
小珊低声道：“我会做饭、洗衣、打扫……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可以做。”
智叟补充道：“这位姑娘手脚麻利，性格也温顺，非常适合做家里的女仆。”
墨夫人点点头，转向另一名年纪稍大的妇人问道：“你呢？”
那妇人显然经历了更多的苦难，脸上布满皱纹，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
“我叫翠花，以前是个裁缝。如果夫人需要，我可以帮忙制作衣物。”
墨夫人听后非常满意：“很好，那我就选你们两个了。”
智叟迅速计算价格，并与墨夫人商定了最终金额。
整个过程虽然短暂，但却充满了沉重的氛围。
当墨夫人付完钱后，小珊和翠花默默跟随她走出奴隶交易场所。
回到摊位时，墨香看到母亲带回了两名陌生的女子，不禁惊讶地问：“母亲，她们是谁？”
墨夫人温和地答道：“这是新请来的女仆，以后会帮我们一起料理事务。这位是翠花，那位是小珊。”
听到“小珊”这个名字，小武顿时愣住了，他的目光瞬间落在那个衣衫褴褛、神情憔悴的女子身上。
他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此时的小珊也正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小……小珊？”
小武颤抖着声音问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激动。
小珊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小武！真的是你！”
她的声音哽咽，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与悲伤交织的情感。
小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快步冲上前去，将小珊紧紧拥入怀中。
两人都哭成了泪人，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墨香看着这一幕，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情感。
“表姐，我以为你……以为你们都死了。”小武抽泣着说道，“自从九黎被攻陷后，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小珊抱着小武，同样泣不成声：“我们被抓走了，分开了好几次，我甚至不知道家人现在在哪里。但我一直坚信还有人还活着，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墨夫人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对失散已久的亲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声对墨香解释道：“原来小珊是小武的表姐，难怪......”
墨香点点头，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小武，你现在有我们一家人陪着，还有你的表姐也回来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小珊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小武，我们现在都要好好活下去，为了那些还在等待我们的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
就在他们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集市的宁静。
一列车马队伍从远处疾驰而来，扬起漫天尘土。
路人们纷纷侧目，有人开始低声议论。
“看样子是吴军的工兵部队！”一个年长的商贩皱着眉头说道。
“没错，他们平时很少出现在这里，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另一个路人附和道。
墨夫人迅速警觉起来，她拉着墨香和小武往后退了几步，同时示意小珊和小珊躲到摊位后面。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车马队伍越来越近，人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些士兵身穿统一的铠甲，手持工具而非武器，显然是为了执行某种工程任务而来。
“乡亲们注意了！”一名军官站在马背上高声喊道，声音洪亮而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奉命通知各位，附近即将展开一项重要工程，请所有摊贩尽快清理道路，并确保不会妨碍施工。”
这位军官身着一套漆黑发亮的铠甲，肩章上镶嵌着金线编织的图案，隐约可见三颗排列整齐的银星。
他的头盔被摘下挂在马鞍旁，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庞，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感。
他骑乘的战马通体乌黑，肌肉线条分明，显然是一匹经过严格训练的良驹。
路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人低声说道：“瞧那肩章上的银星，这人应该是吴军中的校尉吧？听说只有经历过多次大战役的将领才能晋升到这个位置。”
另一人附和道：“没错，而且看他身上那股气势，肯定是出身于军中世家，很有可能就是传闻中的孙武将军的三儿子孙驰、孙明、孙敌中的一个。！”
果然，有胆大的摊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将军，这工程到底是什么？为何需要这么大阵仗？”
军官微微侧头，目光如刀般扫过提问者，语气平淡却充满震慑力：“具体事宜无需你们过问，只需按命令行事即可。耽误工期者，后果自负。”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一位年长的路人悄悄拉住旁边的年轻人，低声解释道：“你别看现在他态度还算克制，但据我所知，他就是孙敌，孙武大将军的二儿子，孙敌曾在边境平定叛乱时立下赫赫战功，据说他手下的工兵部队以效率和纪律闻名。若是惹恼了他，恐怕咱们的小买卖就真要黄了。”
年轻人闻言连连点头，赶紧招呼家人收拾摊位。
阳光洒在军官的铠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压迫感。
尽管他并未刻意展示自己的权威，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慑力，足以让所有人肃然起敬甚至心生畏惧。
集市的骚动
“怎么办？我们的摊位会不会受到影响？”墨香担忧地问。
墨夫人沉思片刻，回答道：“应该问题不大，只要我们配合他们的要求可以了。”
小武放下怀中的小珊，帮忙一起整理摊位。
他一边忙碌，一边忍不住问：“母亲，你觉得他们会在这里建什么工程呢？”
墨夫人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根据之前的传闻，吴国最近一直在加紧各种建设，可能又是一个大型项目吧。”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策马来到他们面前，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位夫人，请您尽快将摊位移走，我们的工程需要占用这片区域。”
墨夫人连忙点头答应：“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处理。”
随后，墨夫人指挥着大家齐心协力，很快便将摊位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尽管时间紧迫，但每个人分工明确：墨香负责整理货物，小武帮忙搬运较重的物品，而翠花和小珊则协助收拾零碎的小物件。
在众人的努力下，原本杂乱的摊位迅速被重新安置到一个较为偏僻但不影响交通的位置。
“好了，暂时应该没问题了。”墨夫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环顾四周确认了一遍，“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一些，看样子这次工程规模不小，可能还会再来更多人。”
小武却似乎没有完全听进去母亲的话，他时不时地向着集市的方向望去，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你们发现了吗？远处好像又有动静。”
他突然说道，声音里透着几分紧张。
墨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隐约能看到一批兵马正朝着集市的方向行进。
“没错，确实有新的队伍过来了。”她皱起眉头，低声对墨夫人说道，“母亲，会不会是刚才那位校尉提到的重要工程需要更多的兵力支持？”
墨夫人点点头，神色凝重：“很有可能。不过我们现在只能先观望，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小珊悄悄拉住了墨香的衣角，小声请求道：“小姐，我能不能换一件衣服？”
墨香低头看了看小珊身上的破旧衣物，也觉得不太妥当。
于是她指着摊位角落的一件刚做好的带袖子的衣服说道：“这件衣服比较朴素，又很保暖，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小珊感激地点点头，随即在墨香的指引下躲到了附近的草丛背后。
那里既隐蔽又能观察到周围的情况，是一个理想的临时更衣场所。
她脱下身上那套满是灰尘与补丁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穿上新做的布衣。
衣服虽然简单，但却非常合身，不仅遮住了她原本褴褛的模样，还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