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旧友新局
苏黎世钟楼的晨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李瑾怔住了——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神采奕奕的面孔，正是父亲最信任的合伙人，东方电商的元老级人物，王明。
“好久不见，瑾瑾。“王明的声音依然温和，仿佛回到了她小时候在杭州总部玩耍的日子。但此刻的场景，却让这份熟悉变得异常复杂。
托马斯警惕地挡在李瑾身前，他能感觉到气氛中的微妙变化。钟楼的齿轮依然在转动，发出规律的咔嗒声，像是时间的脉搏。
“王叔叔，“李瑾紧握着刚找到的笔记本，“您怎么会在这里？“
王明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笔记本上：“你父亲说得对，你果然继承了他的聪明。这本笔记，我找了十五年。“
实验室里，马阳正盯着监控画面，看到王明出现的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张雪迅速调出一组数据：“王明最近半年的活动轨迹很不寻常。他频繁出入瑞士，而且...“
“而且他一直在暗中收购一些特定的数据资产。“施密特教授接过话头，“这些资产看似分散，但拼凑起来，恰好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数据节点网络。“
钟楼内，王明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机关：“十五年前，你父亲在这里留下了一个谜题。那时的我们都太年轻，以为改变世界只需要热血和理想。但李东看得更远，他预见到了数据垄断的危机。“
“所以他选择离开？“李瑾反问，“还是被迫离开？“
王明笑了，那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有时候，离开和被迫离开之间的界限很模糊。就像当初我们创立东方电商时，既是主动选择，也是时代的推动。“
托马斯悄悄启动了记录设备，他注意到王明说话时的细微表情变化。作为一个外人，他反而能更冷静地观察这场看似温和实则暗流涌动的对话。
李瑾翻开笔记本，扉页上父亲的字迹依然清晰：“真相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细节里。“翻到第二页，一张泛黄的照片滑了出来。那是东方电商创始团队的合影，年轻的王明站在李东身边，他们的表情都那么意气风发。
“那时的我们，“王明的声音带着怀念，“真的以为可以改变世界。但后来我明白了，改变世界的不是理想，而是规则。谁掌握了规则，谁就掌握了未来。“
实验室里的马阳突然想到了什么：“查一下王明离岸公司的资金流向。“
张雪快速操作，数据很快呈现在屏幕上：“过去半年，有大量资金通过这些公司流向了一个加密货币账户。这个账户的操作特征...和'星阵'组织高度吻合。“
钟楼上，晨光渐强。王明走到窗前，俯瞰着苏黎世的老城区：“你知道吗，瑾瑾？你父亲最大的理想，是让每个人都能真正掌控自己的数据。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如何使用这种力量。“
“所以您认为应该由少数人来控制这种力量？“李瑾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这就是您和'星阵'合作的原因？“
王明转身，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很多。但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托马斯注意到王明的手始终放在口袋里，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他下意识地靠近李瑾，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李瑾继续翻阅笔记本，一串奇怪的数字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些数字排列的方式，让她想起了儿时父亲教她的一个游戏。
“互联网的未来，“王明继续说，“不应该是一片混乱的星空，而应该是一个有序的星系。就像东方电商，我们不是在制造混乱，而是在创造秩序。“
实验室里，施密特教授发现了异常：“全球数据流向出现新的变化。有人在利用我们的注意力被钟楼吸引的时机，悄悄部署了一个新的数据节点网络。“
“追踪源头！“马阳快速下达指令。
张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信号来自...来自东方电商的备用服务器群。天啊，这些服务器的权限...是王明亲自授权的。“
钟楼内的气氛越发紧张。王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U盘：“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另一个密钥。十五年来，我一直在试图破解它。现在，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李瑾冷笑，“您的合作对象不是'星阵'吗？“
“'星阵'只是一个工具。“王明摇头，“真正的棋局远比你想象的更大。你父亲离开时，在我这里也留下了一些东西。我们都是在按照他的剧本行动，只是演的是不同的角色。“
托马斯发现墙上的机关又有了变化。某个齿轮的转动频率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似乎预示着新的机关即将启动。
李瑾的目光在笔记本和王明手中的U盘之间游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这一切都是父亲设计好的？包括您假装与'星阵'合作？“
王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U盘：“答案就在这里。但解开它需要你手中笔记本的密钥。你父亲说过，真相就像拼图，需要不同的人拿着不同的碎片，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相遇。“
实验室里，马阳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他想起了十五年前李东的话：“有时候，最好的保护不是藏起来，而是放在明处。“
张雪突然发现新的异常：“各位，东方电商的数据重构进程突然加速了。而且...这些数据的流向和王明部署的节点网络完美吻合。“
“这不是巧合。“施密特教授分析道，“整个过程像是提前设计好的，每一步都精确得令人惊叹。“
钟楼上，晨光已经完全照亮了古老的空间。李瑾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和王明递来的U盘，仿佛看到了父亲当年布下的一局大棋。
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加密消息。发件人显示为“星阵“，内容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棋子未必知道自己在下什么棋。“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震。她看向王明，对方脸上依然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一个更大的谜题正在浮出水面——到底谁是棋手，谁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