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渊裂口
林夜后颈汗毛倒竖。地面符纹突然翻起三丈高的黑浪，五根青铜龙柱竟被连根拔起，倒插着在半空拼成狰狞兽首。那兽首獠牙缝隙里漏出的黑气落地生根，眨眼间就长出满地铁蒺藜。
“操！”王铁柱的机关车被铁蒺藜戳爆轮胎，“这玩意在吃老子的零件！”
直播镜头突然自动转向天穹。百万修士眼睁睁看着月亮裂成八瓣，每个裂缝里都在坠落燃烧的骷髅头。当最近的骷髅离地不足百米时，观众们听到林夜清亮的嗓音响起：
“新来的家人们点个关注！咱们三秒后开启地狱副本！”
倒数声中，他甩出最后一袋星辰砂。砂砾沾到地面的魔气瞬间爆燃，竟在众人头顶撑开星辉穹顶。燃烧的骷髅撞在光幕上炸成漫天磷火，将整片旷野照得青惨惨一片。
“魔渊观测站打赏镇魂香x1000：它们怕光照！”
弹幕提示亮起的刹那，周山已经点燃腰间酒葫芦。烈酒喷到机关熔炉里炸成火龙卷，王铁柱趁机将焚化的青苔灰撒向天空。无数灰烬粒子裹挟着火龙直冲云霄，硬生生在魔云中间烧出个窟窿。
月光穿过窟窿的瞬间，铁蒺藜开始枯萎。林夜踩着枯萎的魔植残骸冲向兽首，符剑青苔在他脚下自动铺就虹桥。最后一跃时，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图腾：“老铁们，火箭刷起来！”
金色打赏特效化作三百道流光融入图腾。他右手凌空一抓，星辉凝成长刀劈在兽首眉心——
“铛！”
刀锋劈中的竟是块青铜镜面。镜中倒映的却不是众人身影，而是翻滚着无数触须的深渊。距离最近的符剑青苔突然萎靡，叶尖渗出腥臭黑血。
“是摄魂镜！”弹幕飘过七彩炫光字体，“闭眼！不能看！”
迟了。最先接触镜面的二十丈地面突然塌陷。林夜在坠落瞬间抛出符剑青苔，翡翠剑气凝结成防护网。透过剑网缝隙看去，坍塌处露出深不见底的魔渊，数以万计的苍白手臂正攀着岩壁往上爬。
“开饭了家人们！”林夜倒悬在防护网上踹飞几只魔爪，“给榜一大哥表演个油炸鬼手！”
王铁柱将报废的机关车零件砸进熔炉，双掌拍出两道灵火。炸开的金属碎片被魔气腐蚀成暗器，将最先冒头的魔物钉回深渊。周山趁机抛出血玉阵盘，二十八个阵眼同时绽放莲花虚影。
深渊里突然传来婴儿笑声。
所有修士的护体灵气自动沸腾。直播画面剧烈扭曲中，有个雪白婴孩虚影从魔渊浮起。那婴孩每爬一步，身子就拉长一截，等到爬出深渊时已变成三头六臂的巨人。
“装神弄鬼。”林夜突然扯断颈间红绳，“看好了，这是我太奶奶传下来的捆仙绳——”
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染血的绳头闪电般缠住魔物脖颈，竟真将怪物拽了个踉跄。观众们还没回过神，林夜已经踏着绷直的绳身滑向魔物面门，右手拎着从王铁柱那顺来的蒸汽扳手。
“八十！八十！”扳手砸在魔物眉心溅起火星。六只魔臂挥舞着抓来时，他突然松手坠向深渊，“铁柱！”
地面炸开蒸汽蘑菇云。王铁柱将改良后的灵能火炮推进熔炉，轰出的炮弹在半空分解成铁索网。林夜下坠的身躯被铁索弹回高空，恰巧接住反射回来的蒸汽扳手。
这次扳手镀了层星光。
魔物的哀嚎震落山石。它左半边身子开始风化成灰时，深渊底部突然睁开十八只血瞳。每个瞳孔射出红光都凝结成锁链，缠绕着林夜的四肢往魔渊拖拽。
“上才艺！”林夜突然反手斩断自己的左袖。布料飘散的瞬间，藏在里层的八百张爆裂符同时启动。火光吞没锁链的刹那，他借着反冲力倒翻回地面，顺手抓了把魔气结晶扔向镜头：
“首批魔渊土特产，弹幕抽十人平分！”
汹涌的打赏弹幕直接冲垮了直播间分类标签。七彩霞光从光幕渗出融入地脉，将摇摇欲坠的防护网重新加固。周山趁机启动阵盘，二十八朵莲花虚影聚合为千丈金钟倒扣住深渊。
“就这？”林夜杵着扳手大喘气，“下波怪什么时候刷...”
话音未落，金钟罩出现蛛网裂缝。一只覆盖青色鳞片的巨爪撕开裂隙，爪尖残留着三件熟悉的法宝碎片——正是先前打赏榜前三名修士的本命法器！
“七星阁长老吐血弹幕：那是老朽的乾坤镯！”
巨爪完全伸出时，众人才看清是头独眼龙龟。它背甲上插满腐朽飞剑，眼珠转动时不断淌下腐蚀性黏液。王铁柱刚修好机关车就被黏液浇中左臂，金属义肢立刻冒出白烟。
“我的胳膊！”他嚎叫着扯断义肢，“老子的新皮肤啊！”
林夜突然笑出声。他在众目睽睽下脱掉破破烂烂的外衫，露出遍布疤痕的后背：“家人们想看屠龙还是刺龟？礼物过亿解锁双杀镜头！”
应援弹幕直接遮蔽了半边天空。当打赏进度突破临界点时，地脉深处的符剑青苔突然冲破岩层。新生青苔竟是璀璨的金色，贴着林夜脚踝缠绕成战靴模样。
龙龟喷出的酸液洪流被他踩着一路逆冲而上。金苔战靴融化又再生，每一次重聚都吸收更多的魔气。当林夜跃至龟背最高处时，他举起被酸液腐蚀见骨的右臂：
“谁要的佛跳墙？”
地动山摇。王铁柱将整座熔炉倒扣进深渊，炸开的灵火顺着地脉烧上龟背。林夜在爆炸中被掀上半空，破碎的衣襟里掉出个朱漆小盒——某位女修打赏的胭脂盒。
盒子被魔火点燃的刹那爆出七色浓烟。龙龟独眼触到烟雾突然疯狂抽搐，竟调转龟首啃咬起自己的爪子。林夜趁机踩着坠落的鳞片逼近龟首，双手握住龟背最锈蚀的古剑。
“给爷起！”他虎口崩血也不松手。古剑被拔出时带出黑色血柱，龟甲下的腐肉里竟裹着团跳动的星辰。
远处突然传来周山的嘶吼：“那是失传的摇光星核！”
龙龟轰然倒地时，林夜怀抱着西瓜大小的星核单膝跪地。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水，对着镜头举起星核：“感谢‘合欢宗小甜甜’送的胭脂盒！”
弹幕突然清空两秒，接着是火山喷发般的彩虹弹幕：
“系统公告：检测到神物现世，直播间升级为九重天投影！”
云层破开的窟窿亮起九色霞光。当霞光就要笼罩星核时，深渊里突然射出三条骨链，精准穿透林夜的肩膀与右腿。
血雨中响起沙哑笑声：“多谢小友替老夫拔除封印。”
黑袍白须的老者从深渊走出，每步落下都引发血泉喷涌。他伸手招向垂死的龙龟，那具残躯竟化作黑雾融入体内。九天上正要垂落的霞光仿佛遇到天敌，猛地缩回云层深处。
“魔渊观测站全屏警告：魔君七杀第六化身！”
林夜被骨链吊到半空，嘴角还在淌血：“老头......直播间人气高吗？”
老者尚未明白这话何意，突然被漫天打赏光效刺痛双眼。修士们疯狂刷屏的打赏形成愿力潮汐，硬生生将回缩的九色霞光又拽了下来！
“你算计我？！”魔君化身突然爆退。
“这叫带货。”林夜挣断骨链，举起被霞光笼罩的星核，“老铁们，摇光星修炼舱上架了！前百名下单送魔君同款骨链！”
霞光终于完全降落。当光柱吞没星核的刹那，深渊裂口被强行闭合。魔君化身发出不甘的咆哮，半截身子被突然暴涨的符剑青苔缠住，硬生生拖回正在合拢的裂缝里。
王铁柱及时抓拍的镜头中，最后的画面是魔君抓着裂缝边缘的手被金光苔藓淹没。林夜坐在星辉凝聚的摇椅上，对着镜头举了举茶杯：
“下次直播预告——我们去魔渊拍种田v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