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网红之路：流量密码的背后
我跟着林悦上了车，一路驶向星耀传媒的大楼。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林悦坐在副驾驶座，不时回头和我交代一些采访的注意事项。她语速很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记住，采访的时候，就把你这几天的遭遇和心情如实说出来，要表现得真诚、可怜，观众就吃这一套。”
抵达传媒公司后，我被带到一间布置温馨的采访室。灯光打得很暖，面前的摄像机镜头冰冷而刺眼。主持人是个笑容甜美的年轻女孩，她轻声和我寒暄，试图让我放松下来。
采访开始，主持人抛出第一个问题：“能和我们讲讲，父母突然离世后，你为什么会选择抛弃弟弟吗？”我深吸一口气，按照预先想好的话术，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与痛苦，将那些内心的挣扎和对未来的恐惧一一展现......
从天台那一场“表演”后，我就被卷入了一场疯狂的舆论漩涡，莫名其妙地成了网络焦点。回到出租屋，看着手机上不断闪烁的消息提示，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只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而我，正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起初，面对潮水般涌来的私信和评论，我只是机械地滑动屏幕，心里毫无触动，仅仅是想看看这场戏又演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些指责的话语，像“你太自私了，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弟弟！”在我听来，就跟小孩子的哭闹没什么两样，根本伤不到我分毫。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生活的压力实在太大，我也是个普通人啊，你们根本不懂我的难处。”其实我心里门儿清，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这场表演更加逼真，好让观众们更沉浸其中。
而那些表示理解的私信，也没能在我心里掀起一丝波澜，我只是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回复着：“谢谢你们的理解，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写好的台词，没有半分真心。
对于我来说，这些网络上的声音，无论是谩骂还是安慰，都只是这场热度游戏里的道具罢了。
为了维持这波热度，星耀传媒给我安排了直播。狭小昏暗的出租屋，一下子成了我的“表演舞台”。灯光直直地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眼睛生疼，可我早就习惯了，就像演员习惯了舞台上的聚光灯。
每次直播前，我都会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过一遍台词，然后嘴角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悲伤，开始讲述那些被反复打磨的悲惨故事。“父母走后，我看着年幼的弟弟，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苦涩，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演技的较量。
一场直播结束，我靠在椅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心里盘算着下一场直播该怎么演才能更逼真。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礼物特效和弹幕，那些五彩斑斓的光映在我的脸上，我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些都是我成功的证明。
“主播好可怜，加油！”“太感动了，支持你！”这些弹幕在我眼中只是一串串数字和符号，代表着我的热度和收益。在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数据就是我的勋章，热度就是我的财富密码。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我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突然，屏幕亮起，一条匿名消息弹了出来：“我们有办法让你彻底摆脱现在的生活，回复‘是’，后续会有人联系你。”
刚瞥见这条消息，我的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是用大拇指轻轻一划，那消息便如同一片无足轻重的落叶，被随意扫到了屏幕边缘。
我撇了撇嘴，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不屑，心里暗自想着：“哼，又来了，这些老掉牙的话术，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天真的人，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在成为网红的这段日子里，形形色色的诈骗信息我见多了，一开始还会觉得新奇，到后来，早就麻木了。什么一夜暴富的捷径，什么轻松解决所有难题的妙招，全是糊弄人的鬼话。
让我摆脱现在的生活？可笑，现在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换来的，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轻的，我现在只想把我现在的生活好好过下去。这条匿名消息，在我眼中不过是众多无聊信息里的沧海一粟，连让我多停留一秒的价值都没有。
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沉浸在有趣的短视频里，可没一会儿，那股子好奇心还是像野草一样冒了出来，我又点开那条消息，我注意到它的头像资料这些都是匿名的，可IP并不是，但IP怎么会是我父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那个地方，明明早就已经......
我重新读了一遍，心里琢磨着，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那个IP发送给我这条消息？但转念一想，就凭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还想让我上钩，也太异想天开了。我在心里暗自嘲笑对方的愚蠢，顺手就把这条消息标记为已读，果断地退出聊天界面，继续浏览着各种搞笑段子和热门八卦，彻底将它抛之脑后。
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星耀传媒的运营主管发来的消息。他的文字里满是兴奋与期待，跟我详细确认明天直播的细节。明天这场直播，可不是普通的直播，而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筹备已久的超级盛宴。
为了这场直播，星耀传媒几乎全员出动。公司专门请了顶级的特效团队，要在直播画面里打造出震撼人心的视觉效果。到时候，我身后的背景会随着我的讲述不断变换，从破败的旧居到象征希望的梦幻星空，每一次场景转换都能让观众身临其境。而且，还邀请了数位知名的网络大 V作为神秘嘉宾，他们会在直播过程中突然现身，与我连麦互动，分享他们对我故事的看法，为我加油打气。
直播的环节设置更是别出心裁。不仅有感人至深的故事分享，还有紧张刺激的抽奖活动。奖品丰富到超乎想象，从最新款的电子产品，到豪华的旅游套餐，甚至还有限量版的奢侈品。公司还联系了各大品牌赞助商，在直播中穿插有趣的产品展示和互动环节，只要观众积极参与，就有机会获得丰厚的奖品。
为了配合这场直播，公司的宣传团队早早就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发布了极具吸引力的预告视频，引发了粉丝们的热烈讨论和期待。热搜话题一个接一个地被刷上榜单，热度居高不下。
看着这些详细的直播安排，我一下子把匿名消息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想着明天直播该怎么发挥，怎么才能让粉丝们更上头，刷更多的礼物。在我眼里，当下的直播事业才是实实在在能给我带来好处的，那些虚无缥缈的赚钱承诺，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我打开直播策划文档，仔细研究着明天的直播流程，每一个环节、每一句台词都反复斟酌，时不时在手机上做些笔记，添加一些自己的创意想法。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已经是凌晨了。我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过被子，准备睡个好觉，养足精神迎接明天这场注定会创造流量奇迹的直播。
那条匿名消息就静静地躺在手机的消息列表里，仿佛被我遗忘在了时间的角落。但我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或许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不过，在这个充满诱惑与陷阱的网络世界里，我还是选择紧紧抓住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至于那未知的神秘邀约，就让它在黑暗中等待命运的裁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