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南织造局爆雷，太子党羽陷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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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雨夜血账
康熙十一年七月初七，苏州城浸在梅雨时节的滂沱中。子时的更鼓穿透雨幕，阊门外码头忽起骚动。六艘满载生丝的官船在暴雨中燃起冲天大火，火舌舔舐着“江宁织造“的烫金匾额，将账册残页卷入浑浊的运河水。巡夜更夫王老六提着气死风灯走近时，忽见火光中窜出十数道黑影——那些人身着油布水靠，腰间黄铜虎头牌在火雨中泛着血光，正是太子府豢养的“虎贲卫“。
“账房先生还在舱底！“王老六刚喊出声，喉头便多了枚透骨钉。他仰面倒下时，后脑勺撞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浑浊的眼珠映出漫天火雨。鼻腔里灌满焦糊的丝绸味，耳畔最后听见的，是铁匣坠入运河的“咕咚“声。那铁匣四角包着鎏金螭纹，锁眼处还插着半截断指——正是江南三大织造局的密账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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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阕：丝路迷局
三日后，江宁织造局后堂。纳兰容若指尖抚过焦黑的账册残页，烛光将“顺治十八年贡缎亏空“的朱砂批注映得触目惊心。十二扇紫檀木屏风上，苏绣的《耕织图》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织女手中的金梭竟是用真金丝编就。突然，窗外芭蕉叶上的积雨簌簌而落——十八枚透骨钉破窗而入，钉在太师椅靠背上排成个“止“字！钉尾雕刻的睚眦兽首在烛光下狰狞毕现。
“公子小心！“沈宛甩出腰间软剑“秋水“，剑锋挑起青瓷茶盏。盏中雨前龙井泼洒成幕，碧绿茶汤在半空凝成水帘，将后续三枚子午问心钉尽数拦下。容若反手抽出案头《稼轩词集》，书页翻飞间竟夹着张地契——正是曹寅在扬州瘦西湖畔的私宅“兰雪堂“，契纸上还沾着片胭脂色的指甲。
廊下忽起环佩叮咚，十二名宫装侍女挑着琉璃灯鱼贯而入。灯影摇曳中，个戴帷帽的贵妇人踩着寸许高的花盆底，金丝雀羽缀成的流苏扫过青砖地面。那妇人摘下帷帽刹那，沈宛的剑尖微颤——竟是太子侧福晋瓜尔佳氏！她鬓边金累丝点翠步摇上坠着的东珠，正与密账匣锁眼残留的珍珠粉如出一辙。
“纳兰侍卫好兴致。“瓜尔佳氏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地契，殷红如血的指甲突然刺破纸面，“曹大人昨夜暴毙，这宅子...“她掀开檀木匣，内里盛着颗双目圆睁的人头，断裂的喉管里竟爬出只碧玉蜈蚣，“倒是缺个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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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阕：虎穴龙潭
子夜时分，扬州瘦西湖泛起血色涟漪。容若潜入兰雪堂时，正见八个番僧围着青铜鼎作法。那些僧人额间点着朱砂，手中转经筒镶嵌人骨，诵经声混着鼎中“咕嘟“怪响，惊得荷塘里的锦鲤纷纷跃出水面。沈宛以龟息功贴于梁上，忽见屏风后转出个戴饕餮面具的男子——那人左手生有六指，持的竟是御前侍卫特有的金丝楠木弩！弩机处雕刻的蟠龙纹，与乾清宫御案上的镇纸龙纹严丝合缝。
“果然是他...“容若瞳孔骤缩。三日前述职时，此人奉茶的手背上就有块朱砂胎记。思忖间，六指人突然掀开地砖，露出条直通湖底的密道。密道石阶生满青苔，容若踏足时险些滑倒，幸得沈宛拽住腰间玉带。暗道尽头竟是座水下密室，四壁镶满东海夜明珠，照得满室生辉。壁上悬挂的《江南舆图》用朱砂标注着私盐码头，每个红圈都对应着具泡在药水中的婴尸——那些死婴脐带未断，胸腔却嵌着微型罗盘！
突然，机关转动声乍响。九把淬毒诸葛弩从八方射出，容若揽住沈宛纤腰急退，后背撞上博古架。架上一尊唐三彩胡人俑应声而倒，露出暗格中的密信。火漆印已被揭开，信笺上“太子谕：七月初八子时，沉船灭口“的朱批下，赫然盖着胤礽的私章！章印边缘还沾着丝胭脂——与瓜尔佳氏指甲颜色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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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阕：金殿惊雷
五更天，乾清宫鎏金铜漏滴答作响。康熙捏着密信的手背青筋暴起，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磕在龙案上“咔咔“作响。容若跪在丹墀下，却闻到股异香——那香竟与兰雪堂密室的龙涎香如出一辙！抬头望去，蟠龙柱上缠绕的金龙，龙睛处的夜明珠正映出索额图阴鸷的笑脸。
“你说太子指使曹寅亏空三百万两？“康熙突然冷笑，将珐琅彩茶盏砸向龙柱。碎瓷飞溅中，十二名粘杆处侍卫破门而入，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得容若面色惨白。“那昨夜亥时三刻，你为何出现在太子别院？“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顶琉璃瓦簌簌作响。
梁上忽有白影翩然而下。沈宛手中捧着的不是账册，而是件染血的黄马褂！“奴婢愿以性命作保！“她扯开衣襟，心口处朱砂痣在众目睽睽下竟化作九龙纹——正是前明皇室独有的“赤龙印“！满殿哗然中，索额图颤手指向沈宛：“妖女！这是前明余孽的...“话未说完，沈宛已咬破后槽牙的毒囊。黑血溅上丹墀时，她最后望向容若的眼神，竟与药王谷中叶蓁蓁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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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局中有局
三日后，诏狱水牢。容若腕间铁链随着潮汐涨落叮当作响，浑浊的污水没过膝盖，几只肥硕的老鼠在啃食隔壁囚犯的脚趾。铁窗外一弯残月被乌云吞没时，锁链突然被枚金瓜子打断。曹寅的遗孀捧着描金食盒立于暗处，盒中翡翠饺子里藏着半枚虎符——正是江宁将军年羹尧的调兵信！物妇人掀开食盒夹层，内里不是密信，而是支燧发枪管，上刻沙俄双头鹰徽。
“大人可知...“妇人突然扯下面皮，露出柳如烟妩媚的脸庞，“曹寅真正死因，是发现了太子与罗刹国的火器交易。“她指尖抚过枪管上的铭文，“这些军火要走漕运进京，需经过七十二道关卡...“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入火箭，点燃了水牢中漂浮的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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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续：雨夜惊变
子时梆子敲响时，苏州码头上演着惊天一幕。年羹尧的亲兵围住二十艘沙俄商船，起获的却不是毛皮，而是三千支燧发枪！混战中，容若持御赐遏必隆刀劈开某个樟木箱——内里滚出的不仅是枪械，还有整箱的东珠，每颗都刻着“内务府造办处“的满文小篆！
江心忽升九龙堂的赤焰信号，沈宛白衣染血的身影立于船头。她手中令箭镶着七颗猫眼石，在火光照耀下折射出妖异光彩。十门红衣大炮缓缓调转炮口，黑洞洞的炮膛对准了江宁织造局的库房。当第一发炮弹撕裂夜空时，容若突然看清沈宛颈间银锁——那锁片背面刻着的，正是纳兰氏祖传的“渌水“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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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再续：灰烬余温
七日后，畅春园澄心堂。康熙摩挲着孝庄太后的遗诏，望着跪在暴雨中的明珠。诏书上“若明珠通敌，容若可代君除之“的血字正被雨水晕开，化作一条条赤蛇游向金砖缝隙。园中十八株西府海棠在雨中零落成泥，花瓣混着血水，在汉白玉甬道上铺就凄艳红毯。
而千里之外的长白山巅，沈宛对着冰镜轻抚心口。那道“赤龙印“正在雪莲药效下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容若狱中绝笔词刺就的纹身：“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镜中忽有寒鸦掠过，惊碎了一池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