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不打不相识
避免夜长梦多,隋峻亲自将冯秋押解入狱,关押在往里走十来步的一间单人牢房。
出了门,他像是卸下肩头沉重的担子,露出如往日那般和颜悦色。
外面的差役早已将监牢围了个水泄不通,首要怕的是有人半道劫囚,如今平安落地,众人皆大欢喜。
见隋峻出来,差役们纷纷看向他,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隋峻吐了口冷气,顺势接过下属递来的茶水,眯了嘴,随后轻扔到茶盘中,“你们都回去吧,那小子我要一个人抓。”
周围人闻言,面面相觑了一番,却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隋峻不解的问向众人,只是他每向前一步,其他人就向后一步,但就是不散,一直围在他周围。
还是先前提示过他的铁牌差役站了出来道,“头儿,带我们一起去吧,若是疲累了,兄弟们也好帮着打打杂。”
大家都清楚隋捕头的莽撞,怕他脑子一热放了陆远。
三江街的事儿,虽然大伙儿心里都明白是冯秋的问题,可就算这样,县令的话又谁敢不听,毕竟他们是在县令前拿职位担保的,总要养家不是。
“多此一举。”
隋峻明白了这层意思,没法拒绝,只能自顾自的往外走,边走边思索,很明显,他有自己的打算。
...........
不久,风声徐徐。
大门没锁,被轻易推开。
陆远坐在院内,正品鉴了一壶尘封许久的老酒,身前正摆置着两个酒杯,显然,他在等人。
“好兴致。”
踏门而入的隋峻随口敬佩了句,走近将刀柄放在石桌上,端起另一只八分满的酒杯灌入嘴中,舌头翻滚了几圈道。“果然是好酒!不愧是二十年的陈酿。”
“是个鉴酒的好手,不怕我下毒吗?”陆远挑眉哼了句。
隋峻大笑几声,鼻翼还回味着刚才的滋味,“就算毒死我,你以为跑得了吗?”
陆远明白,周围早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若是想跑,真当你们抓得住?”
知道来者不善,陆远没打算客套,“听人说你们还抓了冯秋,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走狗是怎么想的。”
自打隋峻出发去抓冯秋的那一刻起,陆远就派了一只老鼠跟着,古代官商常有勾搭,很明显,昨日的事让他多想了。
“消息传的真快!”
隋峻嘲弄了声,拿起刀柄,一把拍向身前的石桌,桌子顷刻间四分五裂开,酒罐破碎,酒水洒了一地。
他乘势拿起载有枯酒的碎罐片,往杯中倒了进去,见满了,片中还剩了些,他伸舌头舔了舔,活脱脱一副醉鬼像儿。
“也不怕割了舌头,打碎了东西,可是要赔的,二十两银子。”
察觉到来者不善,陆远一边说,一边转身朝着门边放置匕刃的位置走去。
还真是对不起徐芹芹,这石桌子还是她精挑细选用了三天才买的。
“讹诈?”
隋峻沉了沉声,料那桌子只值个二三两便罢,他笑了一声,已有了主意,“县里的俸银就那么点,要不我放你走?咱一笔勾销?”
“也行.....”
还没等陆远说完,隋峻已甩出一个啷当作响的银袋子,同时提起那柄未出鞘的长刀劈了过来。
急得陆远使了个空手接白刃,刚接住,便被那虎狼般的气势压住了身子,几乎动弹不得。“好险,幸亏没出鞘。”
境界之差,终究不能忽视。
“现在,欠你的还了,该你还我的了!”隋峻喃喃道。
巨大的重压如臬盘撕扑,压的陆远喘不过气,他只能一边抵抗,一边取出身旁距离一米早已准备好的三环刀柄,还是杀红脖鬼时的战利品。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拿出。
若因刀子披露了过去,难免遭人惦记。
可现在,其他的武器根本不足以应对与隋峻这内壮境一层的家伙厮杀。
思索间,他已半吐了口鲜血。
差了一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还真是不容易对抗。
于是忍着剧痛道,“想不到威风凛凛的隋捕头,竟也沦为冯家的走狗!”
“休要挑衅!”
隋峻重刀一挥,直逼退陆远三四米。
这时,密密麻麻的蚁群已从地面扑入腿脚左右。
隋峻哼了声,全身张开罡气,附身周围的蚂蚁瞬间炸开。
“还会些道门法术,不过这幼小的伎俩只能欺负下三岁孩童。”
随后道,“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陆远也顾不上隐藏,抡起铁刀,靠着刀尖触地弹的力度支撑起身,驱使鼠群砥砺在角落,做好致命一击的准备。
另驱动黑狗盈盈扑来。
“没招儿了吗?”
隋峻一步步逼近,紧握的刀头闪烁着银铃般的色泽,就在取命之际。
猛然黑狗扑来,他虽反应极快,也被撕扯住了胳膊。
袖口撕破,仍不见血肉破碎,施展鼠群显然未到最好的时机,陆远心忍着。
骤然间,陆远看见隋峻胳膊处的甲胄,他的心凉了一大截,连这偷袭的一招也没伤到对方分毫。
隋峻一拳打昏黑狗,猛朝陆远袭来。
陆远挥挥手,不知何时,左侧的墙体上立着公鸡,“快打鸣!”
就一公鸡?隋峻龇着牙,根本没当回事。
急切之间,就这样按住陆远四肢,他已无法动弹,杀招也使不出来,已进了绝境。
“若不是身穿金丝软甲,还真被你伤着了,有些手段。”
隋峻提起刀子抵在陆远下颌前。
陆远心里拔凉,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忽的,那老公鸡像是被吓着了,吐出一顿金光嘶鸣。
还不等二人有所反应,金光直起颇具虎啸龙吟之势,那一瞬,隋峻有些恍惚,眩鸣感萦在脑门儿里。
钻心的疼,它不禁嘶吼了一番,但还是牢牢把住陆远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
沉默良久,隋峻忽变了态度,
“还不想你有这等宝贝。”
隋峻瞧着铁公鸡直流口水,“真不知是什么味道!”
什么情况,正常人不应该是看见如获至宝收入囊中,这厮捕快的脑回路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隋峻抱着欣赏的目光瞥向陆远,又道,“一日不见,你那使刀的手法又精熟了些,早知道昨天你没使出全力,今日切磋切磋,也不枉幸事,嫉恶如仇,你的性格我很喜欢。”
随即松开了陆远。
蛮子想什么没人知道。
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陆远仍有些不可置信。
但才劫后余生,他跟着赔了个笑脸,也幸亏被止住才没透漏了奥秘。
鸡可以是至宝,老鼠又能怎么解释。
不过他也意识到提升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事后还需多了解这个世界的武道。
“我们蛮人交兄弟就跟娶老婆一般,认准了,就不管其他的了。”
隋峻揣着笑意随性道。“我年长你几岁,若愿意可以称我兄长。”
陆远点了点头,疑惑道,“兄长是蛮人?怎么生的跟汉人一般。”
若不是身材高大,一米八多的个头,还真看不出此人蛮子的身份。
隋峻顿了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说来话长,容我日后慢慢告诉你。”
不久后,大门重新打开,隋峻押着陆远出来,差役们总算松了口气,带回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