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庞氏骗局
九幽寒窟图内。
白芷若将手中的寒髓玉对半。
沐巧曼却慷慨大气地表示让她自己留着。
眼看场内陆影跟玩儿似的，一副奸商模样，白芷若倒也领了沐巧曼的好意，收起寒髓玉。
陆影做庄，自然是随心所欲。
“我出二十瓶下品气阳丹。”
众人又开始竞价。
“二十瓶？我也二十瓶！但我只要十颗寒髓玉！”
陆影知道卷得差不多了，打窝还得慢慢来：“不错，戊组师兄二十瓶下品换十颗，成交！”
“你！过来取丹送货。”陆影朝着远处的沐巧曼，不耐烦地扬了扬下巴。
倒不是对沐巧曼不满，只是在这种时刻，不能让仇恨转移到她身上，只能以冷言冷语相待。
正可谓，火中独行，莫燎他林。
不能让巧曼也烧起来。
这一点，沐巧曼也心领神会。
从远处小心翼翼地来到陆影身边，再从平台走上另一条通路，取过丹药。
直到沐巧曼又送来寒髓玉，丁组那名男修才放心下来。
那丁组男修摸着这出场的“门票”，顿时心安，退在一旁观望，倒是不急。
“第二次交易，同样是二十三枚寒髓玉。”
“但各位若出价比之前还少……就不必再谈了。”
轰。
众人心中一惊，陆影此言说来，若是越晚就要付出越多气阳丹。
眼下气阳丹就在不断消耗，可不能再拖了。
李寻欢即刻出言：“十瓶中品灵丹，换十颗即可。”
为了凑齐过关呈递的二十颗寒髓玉，各位开始讨出丹药，现在男修倒是更显作用了。
“我出十瓶，八颗！”
只是，随着竞价内卷，也很难换够合适的数目……
……
历经四轮交换后。
陆影仅仅付出了二十八颗寒髓玉，就已经收获了四十瓶中品气阳丹，四十七瓶下品气阳丹，外加三颗上品气阳丹。
这有零有整的数量。
是跨组的几位男修以“拼好玉”的方式给拼来的……
“好，看大家有些囊中羞涩……”
“这样吧，反过来，十瓶中品气阳丹，最低五枚寒髓玉。”
“开始竞价！”
？！
在场之人都没见过如此做生意的人，来回倒卖，不知何意。
李寻欢倒是聪明人，稍有思量：“我出五颗寒髓玉。”
他最开始以十瓶中品气阳丹换了十枚寒髓玉，现在再一换，就白捡了五颗。之后陆影再出售寒髓玉，他便再用气阳丹购置，便又能买到最低价的寒髓玉。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没问题，取丹送货。”陆影又指挥起沐巧曼来。
被晾在一旁的几位女修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丁组的梅枭蠢蠢欲动就要上前。
却想起这环境，撑不住打斗的力道，也只能作罢。
若是让陆影先卷走寒髓玉，倒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按照陆影的说法，这么多寒髓玉，岂不是路面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紧紧攥着袖尾，梅枭发觉曾经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的两个男修如今先得了寒髓玉。
瞬间的地位变化，她难以接受。
抬眼又见，本来应该进退两难的陆影，却把女修变成了局外人，十来名男修竟和和气气做起生意……
此时的陆影，已经在畅享自己左右互搏，每次都用最小的成本收购，直到气阳丹缓缓消耗成稀罕物。
待众人上头，想把低价换来的气阳丹再次转化为寒髓玉时，自己就拿着寒髓玉“关灯”走人，留下一群在浓雾中懵逼的接盘侠……
这便是击鼓传花的戏码。
“妙，前世的庞氏骗局用在此处，简直是降维打击！”
如是想着。
“我出一百颗寒髓玉。”
“好——”陆影听闻立马见好就收，但很快发觉不对劲。
谁还能有这么多寒髓玉？
是哪个女修来砸场子？
静。
一个妙龄女子在潭面上款款而来。
姑娘瞧着不过二八年纪，娇小玲珑似初春柳芽，偏生眉眼水润惊心。
眉心靛蓝，青丝垂落。
玉足轻点之际，稍有涟漪，湖面似不如少女的脚趾莹润，水漫其上，不见微澜。
在场众人屏息凝神，倒是感觉有阵阵恍惚。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自家人。”
灵玥身边的白发女修立刻收起妩媚神情，低头不敢视之。
“怎么啦？你这样子，是要反悔？”
离得近了，陆影才发现此女眼尾上挑，也生得妩媚至极。
陆影：“不会不会，鄙人向来诚实守信。”
交流之际，只觉浑身燥热，甚至屁股都不冰了。
立马摆出了二十瓶中品气阳丹。
在陆影感知里，相比于其他人，眼前这个女子的气息更为可怕，灵力内敛至极。
“哦？这是小郎君送我的？”
女子双手捧过，却将那些瓷瓶随意地抛入寒潭。
而后用玉葱食指轻轻划过陆影肩胸，向下顺延……
在陆影以为自己会被迫「露头」时。
她的指腹又仅仅停在陆影丹田，“好厚重的阳气，定能榨成不少极品气阳丹，再制成冰霜赤纹丹……”
“仙子，气阳丹我有的，是极品气阳丹！”陆影立马回应，生怕怠慢这姑奶奶，便被她顷刻炼化……
……
……
此时，卷外。
欲主峰。
虞墨春凝视着远处的石柱，那石柱斑驳，在阳光下明暗错落。
“你说他末位通过第一道考核，又说他有本座的风范？”
阮清清此时已经没了往常的礼数，径直站着，一刻不停就口述当时陆影的情况，搬人、飞踢、抢门……
倒是作为宗主的虞墨春，越听越上头，比她年轻时偶然在凡间所读的《银楼梦》还要精彩。
“若是如此，的确有本尊的风范……速速再探。”
阮清清低头称是，立马动身前往斩尘台……
此时，孤鸿悲正焦急地想着对策。
曾经，他在外游历，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直到遇见了一个美妇人。
那美妇眉心一点红，小腹处微微凸起，都让他欲念难收……
对，他想合修。
却不知那女子对孤鸿悲如此退避，只因她是吃了化形丹的白狐。
在长久陪伴中，孤鸿悲为了合修立下毒誓，要保护腹中胎儿，让它平安无事！
而后，孤鸿悲白日勾栏听曲，晚上给美妇人送温暖。
直到那晚，孤鸿悲在女子难产临终之际推门而入……
在保大保小的抉择中，孤鸿悲刚想保下女子，就感觉屋外天雷轰隆，欲要落下。
只能忍痛保小，却是青狐一只。
悲痛不已，孤鸿悲发誓从此以后不再发誓……
“这可如何是好啊……”
孤鸿悲端着卷轴来回走动。
季泊霄则在一旁静静看着：场内的局势这么紧迫？
“若不是小青的体质特殊，我也不会偷偷给她入卷，最后还忘了考核改期……”
孤鸿悲正喃喃自语。
一位烟骨透香，腰系银铃的女子忽地出现。
孤鸿悲却是不知，低声自言自语：“小青啊小青，老夫……”
“我？你叫我小清？”阮清清挑了挑眉。
孤鸿悲扭过头，已恢复常态，讪笑道：“害，怎么会，老夫不敢。”
“状况如何？”
孤鸿悲又凑近，往图卷天井中看来，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
陆影此时已经搬出了全部的气阳丹，以求自保。
到了最后迫不得已，才说自己是顶级炼丹师，师傅是丹峰三鬼之一的庞中妄。
一定给她供丹供到她死。
差点又被不明事理的她炼化，陆影又解释道：“误会了，这位仙子，我不是要你死……”
小青这才罢休地收回手，随手一挥，陆影就感觉自己的翘臀被推了起来。
他向下看去。
好家伙。
凿的小洞里涌出一堆莹白。
全是寒髓玉。
小青望向天井，眉头蹙起：“小郎君，你可不要失言才是……”
外面有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让她不安。
陆影看着她跃入潭中，消失不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在场众人此时才如梦初醒，神色各异，看见陆影安然无恙的同时，脚下还多了一堆寒髓玉！
“呼——”灵玥深深喘息，凭借可以窥破幻境的竖瞳，目睹了全程。
那种断开连接的感觉，任谁来都会后怕。
“陆影！！死！”
双拳齐齐冲出，分捣陆影腰脊。
陆影盯着湖面许久，方才准备俯身装起这巨量的寒髓玉，不知曹德盛已经来到身后。
听见拳风袭来，陆影也只得下意识转身抬手，却也不及。
一道倩影匆匆，挡下阴毒双拳。
“噗。”灵力透体，沐巧曼嘴角漫出殷红，余力推着她擦过陆影身侧，就要坠入深潭。
陆影救人心切，脚下发力，在沐巧曼坠入潭水，水面尚未覆来之时，才堪堪挽住她一臂柔夷，奋力抽出。
二人互换了位置。
冰凉的寒意自陆影脊背侵袭，刹那间水面坍缩，浪沫翻涌流水回填，将他牢牢的包裹起来。
同时，双目沉沉，心魔扰至……
随着陆影坠入深潭，失去阳气对抗的瘴雾如失了边界，迅速向中间铺来，连成一片，又将潭面遮入其中。
一众人视野只达身侧，有人不敢再作停留，便开始催动寒髓玉，临走顺手就轰击起脚下的冰面。
“咳咳……”沐巧曼落回平台，周围的塌陷愈演愈烈。
“陆影！”见坊主落入深潭，她也身受重伤，无能为力。
历经动静，这冰面上的裂痕开始相互连接，嘲哳的冰裂声如催命恶鬼。
沐巧曼斜后方一双怨毒的眼睛带出它的主人，正是曹德盛……
寒髓玉的光芒大盛，透过天井似倒映的繁星点点。
孤鸿悲本就等得焦躁不安，见图卷亮起湛蓝星光，立马一个个提溜而出。
“甲……丁戊己……怎么还少了几个？”孤鸿悲泛起嘀咕。
向《九幽寒窟图》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