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庭山上惹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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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凤楼

“不要……”祝余双手抱头蜷缩起来,“不要……我不认得……我真不认得……”

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白凤楼急忙拉住南宫亟诸,“舅舅,成乐已经死了,她是祝余!”

听到熟悉亲切的声音,祝余抬起头,看到救星般抓住他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白凤楼紧忙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他是我舅舅,不会伤害你。”

南宫亟诸幽深泛着些许猩红的眸子,紧锁住惧怕自己的女人,眸底隐忍着怒意。

“舅舅,祝余来迷谷镇之前,时常被人欺负,所以害怕陌生人接触。舅舅虽是成乐师兄,却不是祝余师兄,给她一些时间去接受。”

说完拉住祝余的手腕,轻声道,“小余儿,舅舅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他和我一样,只是太在乎你。我之前和你说过,等余儿长大了,也是要寻个好人家,找个好男人好好生活的。舅舅等了你几百年,他爱你,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

白凤楼的话,就像一把刀在祝余的心头剜了几下。她从来没有想过白凤楼会弃了她,三百年来,无论是读书写字还是生活起居,白凤楼对她无微不至。想想曾经白凤楼多次提起,这世上有个男人在等着她长大,她甚至想过,他提及的男人是他自己,却不成想,他说的是他舅舅。

“你原来说的……是他!”

看到祝余瞬间落寞的眼神,白凤楼片刻愣怔,忽略掉心中的后知后觉,继续道,“我知你对修行灵力感兴趣,舅舅乃瀛洲炎尊,法力无边,今后定能助你修行……”

“我没有兴趣!”祝余打断他,气急,“我对修行没兴趣,更不想找男人,不劳烦公子对我的终身大事操心。我累了,公子请便!”

南宫亟诸见状,转身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白凤楼欲言又止,紧随其后走了几步,思忖片刻终是转身离开。

果儿见他们离开后,兴冲冲的跑进来,“什么情况?我一直以为公子对你照顾有佳,是想讨你当老婆,没想到是为了他舅舅!那个男人看上去性情暴躁,不苟言笑,分明不适合你,公子怎么能乱点鸳鸯谱呢!”

“我感念公子对我多年的照顾,也知他处处为我着想。恐怕这次我要辜负他的一片好心了。”

“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强。比起你和那南宫亟诸,我觉得你和公子更合适!”

“公子他……不喜欢我。”祝余再次红了眼眶。

“祝余,我们都看得出,公子对你并非无情。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事在人为不是!我这就去告诉他,你喜欢的是他,看他还将你许给那南宫亟诸!”说完,果儿转身向门外走去。

见状,祝余从床上跑下来,紧忙拉住果儿,“不要去!这样不好吧!”

果儿明眸微转,“这件事由我去说,是不太好!”她伸手推向祝余,“你去亲口告诉公子,你对旁人无意,只钟情于他。让公子知晓你的心意。”

“可是……果儿……我害怕……”

“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勇敢一些嘛,”看到祝余原地踌躇不前,拉起祝余向白凤楼的青庐走去,“感情的事,不能拖。你还真想当公子的舅母不成?”

“给我些时间,”祝余拦住果儿,“我总得想想要怎么说。”

祝余一夜难眠,回想与白凤楼一起的点滴过往。他温润如玉,做什么事都很有耐心,尤其是在指导她画画写字上用心更甚。果儿和末央一直私下里调侃祝余,与公子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祝余听者有心,属实有意,可确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白凤楼有清早凉亭弹琴的习惯,祝余一夜无眠,一大早就被果儿拉到凉亭,扔下祝余,独自藏了起来。

站在白凤楼身后地末央,会意高声道,“小余姑娘这么早!是找公子吗?那你们聊!”说完,一溜烟儿也藏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的举动。

白凤楼停下来,灿若星辰地眸子注视着满怀心事的祝余,“与舅舅的事,你可考虑好了?”

见祝余不语,他站起来,走到凉亭边缘,抬头观看天边暗沉的天色,“即使天色再美,也会有乌云蔽日,风雨交加之时。待雨过天晴,天空说不定会有彩虹。迷谷镇确实是世外桃源,殊不知人只有经历磨难,才会成长,总不能活在他人的羽翼之下。”

“公子是想让我离开迷谷镇么?”祝余苦笑,“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每日每夜四处寻一口吃食,为了活着不惜从野猫嘴里夺食,他们都说我是野草成精,嘲讽打骂,处处遭人唾弃。是迷谷镇长收留了我,让我体会到世间温暖。于我而言,镇长便是我的生身父母,让我离开迷谷镇,我做不到。”

白凤楼从迷谷镇长那里听到过祝余的身世,再次亲耳听祝余说起,心中只觉心疼。

“我的意思是,小余儿长大了,是该有个男人护着,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祝余浅笑,“余儿一夜未眠,细想公子昨日所言,不无道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余儿无父无母,劳公子教诲百年,除镇长外,公子便是长者,长着的话理应听从。只是……”

“只是事关终身大事,余儿请问公子,我所托付之人,能否是我喜欢,中意的男人?”

白凤楼目光紧锁着祝余清秀稚气尚存的脸庞,他竟不知道,每日在眼皮下转悠的人竟何时有了意中人!细想来,迷谷镇精灵虽多,与祝余每日接触的男人除了他,便只有末央了。末央与果儿两人终日眉来眼去,不会是他。那她口中的意中人分明是挡箭牌,他饶有兴致道,“可!”

“可否是公子?”

祝余语气随意,倒让白凤楼听不出真假,“怎可拿终身大事,随意说笑?”

“公子何出此言,余儿没有随意说笑,”祝余认真道,“是公子说余儿大了,该有个男人护着,我希望那个人是公子。公子还说余儿长大了,要寻个男人好好生活,我也希望那个人是公子。我喜欢的人是公子,中意的人是公子,我想与公子在一起,可以吗?”

天边乌云翻卷,突来的风,将凉亭的珠帘刮的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