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湖人队日常训练的一天
11月9日。
训练馆的顶灯在清晨六点已经亮了1个多小时。
科比抹了把汗湿的鬓角，篮球鞋在地板上拖出尖锐的摩擦音。
他刚刚完成第三组折返跑，运动背心已经能拧出水来。
明天要在主场对阵灰熊队，科比明知必赢，并未因此而松懈。
常规赛湖人队4战三胜，仅获得两连胜，只从战绩看不如灰熊队好。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两队的差距。
灰熊队华人小子？
科比完全不在意，他的目标是打败山羊，并超过。
早上8点。
科比吃完早餐，顺便洗了个澡。
湖人队球员们才陆续到训练馆来。
“沙克，看这个！”助教克莱门斯的声音传来。
奥尼尔正打哈欠走进训练馆大门，胸前的24K金链在晨光中晃得刺眼。
科比眯起眼睛，看着那个穿着宽松训练裤的巨人慢吞吞挪到场中。
奥尼尔接到传球，随意勾手出球。
科比眯着眼睛看过去，这球明显偏出三度，这个角度会让球砸在篮筐右侧。
果然，橙色的斯伯丁在铁圈上弹了两下，滚到场边费舍尔脚下。
“一定是我没吃早餐的缘故。”奥尼尔乐呵呵地对克莱门斯说问道：“助教，你有没有三明治？”
“集中注意力！”菲尔·杰克逊的声音突然炸响，禅师标志性的胡须随着走动微微颤动。
他手里的战术板还沾着早餐的枫糖浆，“孟菲斯那帮小崽子携带三连胜而来。”
“沙克，你可要小心，别被一群菜鸟给赢球了。”
“教练，对付这种菜鸟队还需要准备专门战术？我保证三节打卡下班。”奥尼尔不以为意。
更衣室的挂钟指向八点十五分，福克斯叼着牙签推开玻璃门，带进一阵芝士汉堡的香气。
正在系鞋带的霍里抬头皱眉：“你又把早餐带进训练场？”
“这叫赛前储备。“福克斯晃了晃纸袋，油渍在袋底洇出半透明的圆斑，“要不要来点？沙克昨晚推荐的墨西哥辣酱…”
话音未落，一只大黑手伸进袋子。
奥尼尔一口就干掉半个汉堡，并对福克斯竖起大拇指点赞。
“啪！”
战术板重重摔在椅子上的巨响让所有人噤声。
菲尔的目光扫过，在奥尼尔油腻的手上多停留了两秒：
“听着，灰熊昨天刚把开拓者斩落马。加索尔的高位策应，巴蒂尔的底角三分，贾森·威廉姆斯的no-look pass，华人小子的翻盘能力——如果你们以为这是场走过场的比赛…”
科比把缠满胶布的手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
他记得录像带里那个西班牙大前锋的传球，丝滑得像融化的巧克力。
加索尔修长的手指总能找到防守盲区，这让他想起某个同样擅长此道的国王队大个子。
“布莱恩特！”菲尔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你和沙克负责破解他们的联防。德里克，我需要你提前判断威廉姆斯…”
科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奥尼尔漫不经心的侧脸，指甲掐着掌心：“教练，难道战术安排不需要管这家伙吗？“
“他只需要站在篮板下，接球扣篮是吗？”
空气骤然凝固。福克斯的汉堡袋发出窸窣的响动，霍里假装专注地调整护膝。
奥尼尔缓缓转过头，阴影笼罩住他半张脸：“需要我提醒你谁才是总决赛MVP吗，菜鸟？”
“需要我提醒你上次罚球命中率吗，老家伙？”科比站起身，运动短裤下紧绷的小腿肌肉像拉满的弓弦。
训练场上弥漫的止汗剂味道突然变得辛辣刺鼻。
菲尔用战术板隔开两人逐渐逼近的身影：“够了！现在去场地跑三角进攻，立刻！马上！”
老教练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让所有人迅速动起来。
科比经过奥尼尔时，听见奥尼尔从牙缝里挤出的低语：“你以为自己穿上8号就是魔术师了？”
科比握紧拳头，怒瞪奥尼尔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晨训的哨声在八点半准时响起。
科比看着奥尼尔站在罚球线，第十七个球依旧砸在篮筐后沿。
当篮球第八次三不沾时，他听见场边记者席传来压抑的笑声。
“换组！”克莱门斯吹响哨子。
科比快步走向三分线，余光瞥见奥尼尔扯下训练服擦汗，在白色布料下隐约露出左肩新鲜的抓痕——可能是昨晚夜店的纪念品。
费舍尔的传球带着旋转扑进掌心，科比沉肩晃过模拟防守的麦德森，却在起跳瞬间发现奥尼尔还慢悠悠卡在禁区外。
本该出现的挡拆成了可笑的慢动作，他不得不在双人包夹下强行后仰。
球打铁的声音格外刺耳。
“见鬼的配合！”科比扯着领口透气，汗水顺着锁骨流进数字8的凹陷处。
他看见菲尔在场边扶额，助教们交头接耳的样子像群焦虑的企鹅。
午餐时间，更衣室弥漫着烤鸡胸肉和蛋白粉的味道。科比把叉子插进蔬菜沙拉，听着隔壁桌的谈话碎片。
“…听说孟菲斯那边下了整夜的雨？”
“管他呢，反正我们在洛杉矶…”
奥尼尔的大笑突然炸开，餐厅里的电视正播放昨晚的脱口秀节目。
科比盯着餐盘里颤动的西蓝花，突然想起上周输给爵士后更衣室的死寂。
那时候奥尼尔把更衣柜踹出凹痕，说自己绝不会再让卡尔•马龙在自己头上抢走1个篮板。
结果，本周一湖人队主场险胜爵士队，奥尼尔并没有说到做到。
训练馆的时钟指向下午三点。
对抗赛进行到最关键回合。
科比持球推进，奥尼尔终于及时落位。
篮球划过完美的弧线，却在即将抵达时被奥尼尔黄油手滑出边线。
替补席传来倒吸气声，罗伯特·霍里把毛巾摔在地上。
“你他妈在传羽毛吗？”奥尼尔揉着发红的手掌咆哮。
“你接球的时候在数钱吗？”科比反唇相讥，感觉后槽牙快要咬碎了。
场边的菲尔突然起身，这个动作让所有人脊背发凉——通常只有禅师真的发怒时才会这般静默起身。
但老教练只是关掉了计分器，从口袋里掏出枚磨损严重的冠军戒指：
“1996年公牛对阵超音速的总决赛第五场，皮蓬和罗德曼在更衣室打架。”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后来我们输了那场，但赢了系列赛。”
奥尼尔盯着地板上某块翘起的胶皮，科比盯着脸颊的汗珠正顺着脖颈沟往下淌，两人各自以自己的方式停止争吵。
更衣室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费舍尔突然清了清嗓子：“教练，能再演示一遍双人掩护的落位吗？”
暮色降临。
科比发现自己的更衣柜里多了盒冰敷袋。
包装纸上用马克笔潦草地画着个龇牙笑的表情，旁边是歪歪扭扭的“明天多传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