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一个小秘密不想告诉你2
余家升回到国内的家中时已经是周六的凌晨了。Joyce在房间里睡得正香，他便轻手轻脚地跑去浴室冲洗了下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四仰八叉的摊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
这一周他过得太累，一直在连轴转，熬到最后整个人就靠咖啡撑着。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了，在床上闭着眼躺了一小时，却不知是咖啡因还是时差错位的关系，没过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睡不着了。
翻了个身，余家升伸长胳膊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下，结果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泄气的闭了下眼，他用残存的理智回想起充电器应该是塞在客厅沙发上的公文包里了。
思想斗争了5分钟后，余家升像一只没有骨头的海蜇沿着床边慢慢滑下了半个身子，一只大脚板前后晃了一会儿才蹭到了地板上的拖鞋，好不容易把五个脚指头都塞了进去，他又半挂在床边赖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慢吞吞下地，眯着眼，凭着直觉，抹黑出了房间。
“当!”
“唔…”
刚走到客厅沙发边上，余家升一头撞上了立在那里的立式台灯的灯柱。捂着额头，等着眼前那堆乱跳的星星都消散了，余家升摸到台灯的开关，“啪”的一下点亮了客厅的一角。
张手挡住大半个眼睛适应了下突如其来的光线，他慢慢将眼缝睁大下意识去找公文包，却无意中瞟见沙发前的双层玻璃茶几的第二层放着Joyce的手机，似乎也在充电。余家升珉了下嘴，走过去将已经有些发烫的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了下来，手机随即一亮，余家升刚要去按关机键，手指却停住了。他眼睛转了转，随即想到有件“大事”似乎还没来得及做。于是他又轻触了下屏幕，屏幕上马上显示出一个数字键盘，提示输入开机密码。单手叉腰，余家升眯起眼望向昏黄灯光中的某一点，片刻之后，他低头按向手机上的数字键盘……“叮。”手机亮起提示：“输入错误。”他停了下，然后又重新输入了一串数字…“叮。输入错误。”同样的提示又亮起。余家升偏偏头，手指蹭着下巴想了想，最后将手机又放回了原处。
因为周末加班，Joyce回家也很晚，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发现已经快中午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Joyce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懒洋洋出了卧室正要去洗漱，忽然瞟见余家升站在客厅里正在找什么。
“哥?Whenyouback?”她有点惊讶地走过去。
“你还打呼噜的时候我回来的。”余家升笑着捏了下Joyce睡得红彤彤的脸，然后说道：“Joyce，拿你手机给我手机打个电话，我找不到我的电话了。”
“哦。”Joyce眨眨眼，忽然指着余家升的额头说道:“你这里……what'swrong?”余家升忙捂住脑门儿上昨晚被撞出的那道痕迹挥挥手说：“Nothing，不小心碰了下。快去拿手机。”
Joyce刚睡醒脑袋还晕乎着，听余家升这样说她便转身要回房间拿手机，却又被余家升叫住：“那个不是你的手机吗？”
Joyce回头，顺着余家升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自己那部国内的手机正躺在茶几上。她挠挠头走过去才想起来昨晚把这部手机留在这里充电，自己拿着美国那部手机回房间玩儿了。
Joyce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开机，拨号，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微弱的响起，她下意识四处望去，余家升却忽然从她手里拿过手机说道:“我自己找吧，你先去洗脸，看你眼角上的大眼屎，也不嫌咯的慌。”
Joyce脸上一臊，微恼的打了余家升一下，骂了句:“哪有!”便转身去了洗手间。余家升笑看着她进了洗手间后马上挂断了她的手机，然后打开微信，找到殷赏的微信名片给自己发了过去，之后又立刻把这条转发信息删除了。接着余家升又打开了她的手机设置，在指纹开锁的设置那里将自己的指纹添加了进去，最后才把手机放回了茶几。
一切搞定，余家升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枕头底下掏出“找不到”的手机，先打开里面的“相机”反转对焦，当镜子一样照了照额上的那片淤青。昨晚灯柱那一下撞得不轻，不过经过一夜也下去好多，就现在额头上还有一个淡淡青色的印子，位置正好在中间，好像二郎神的那只天眼。
余家升撇了撇嘴，希望周一上班时这道“伤痕”已经都退下去了，不然用膝盖想都能猜到闫汝大那只猪会把他笑成什么样子。
又照了一会儿“小镜子”，余家升退出“相机”打开微信，找到Joyce那条信息，看着那张殷赏的名片想了想，最后什么也没操作又退了出去。
那天离开时他没有直接和Joyce要名片，一是照顾Joyce的情绪，二是殷赏的态度让他在心里重新审视了下这个女人。虽然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殷赏与Ivy比起来实在是太过平凡，余家升原本就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人来看，可是加微信的事忽然让余家升觉得，殷赏这个女人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他这种见遍天下颜色的男人，对女人喜欢耍的那些小伎俩早就了然于胸。殷赏加微信的态度似乎是一种“欲迎还拒”，我不拒绝你，却也不要让你轻易得到。但她找Joyce这个断然不会帮忙的人做中间人，那她的意思就值得推敲了……
余家升敢打赌，如果不是临走前他嘱咐了Joyce不许换老师，那Joyce一定会他前脚走后脚就换人，Joyce的脾气他太了解了。而男人的自尊又不会让他厚着脸皮再和殷赏要一次微信……
唔，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啊。
余家升食指蹭了蹭下巴，看着Joyce的微信，微微扬唇。
“铃铃～”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余家升一跳。他定了定神，看着手机上显示着“闫汝大”的名字，没好气地接了起来：“干嘛?”
“呦，这么大火气，难道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闫汝大不正经的声音夹杂着“流氓”般的笑意传了过来。
“我的美国时间现在是半夜11点，别影响我补眠，有屁快放。”余家升不想和他啰嗦“恶狠狠”地回道。
闫汝大明显有点发蒙：“你还在美国?你不应该是今天凌晨回BJ吗？”
“你也知道我今天回来啊，那还影响我休息倒时差，没事我挂了……”
“哎～等等等等。”闫汝大扯开嗓门：“就是知道你辛苦，所以打电话给你，约你出来放松一下。包公一个竞争对手餐厅新开业，他叫咱们几个过去一起过去吃个饭，刺探一下军情，然后后面再去蒸个桑拿做个按摩……”
“Tina不在家吗？”余家升打断他。
“她去打麻将了。哎，你就别在家睡觉了，倒时差的时候就得多出来活动，才能更快调整过来。赶紧收拾一下出来，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一会儿12.30咱们餐厅见……”
“我真不去了。”余家升摸着脑门上的那道印子慢慢说道：“这趟出差真的快累死了，你就别烦我了，让我休息休息，不然周一上班没精神。你们俩去玩儿吧。”
闫汝大说得他好心动，可是想想脑门上的伤，嗯，男人的自尊和脸面还是比吃更重要。
“你真不去了?”闫汝大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见余家升态度没变只好又扯了两句闲话才挂了电话。
和闫汝大扯完也快午饭时间了。余家升从房间出来看到Joyce已经在厨房自发自觉地准备着早午餐。兄妹俩简简单单吃过后，Joyce说要出去找朋友玩儿，就剩了余家升一个人在家倒时差。余家升盘腿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了会儿电视，最后也决定出去逛逛。
周末的大街上各处都是人来人往的，余家升开着车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魅色”。下午2点左右的时间“魅色”的酒吧没有营业，但是它旗下的餐厅和咖啡厅却正是热闹的时候。余家升熟门熟路的将车停好，两三步进了“魅色”。
“魅色”的餐厅连着一个小的咖啡厅，中午时分独自营业，晚餐时分就和餐厅合并营业，成为餐厅的一部分。这个咖啡厅的侧门正连着通向酒吧的通道。白日里是锁上的，到晚上酒吧营业才打开。
余家升晃进咖啡厅正想点杯什么，眼神一瞟却见咖啡厅的侧门开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闪身走了进去。Tina?她不是打麻将去了吗？余家升眉间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等他来到侧门前，Tina早就不见了踪影。余家升伸手轻推了下门发现竟然没有锁，只在门外放了“宾客止步”的牌子。又回头张望了眼，看到没人注意他，他便一个侧身也闪进了门内。
拐过通道，来到酒吧门前，余家升轻推门走了进去。因为没有营业，酒吧里没有开灯，玻璃窗上还挂着薄窗帘，整个屋子都显得有些昏暗，勉强可以视物。余家升小心的绕过屋子里的桌桌椅椅，向酒吧的小舞台走去。舞台后有一个小的休息室给演员们休息，换衣服，想来这个时候正适合躲起来干些不为人知的事……
不过，当余家升走到舞台跟前却停了脚。舞台的地板是木地板，平时铺着地毯还好，现在地毯却没有了，不知是不是拿去洗了。如果就这么踩上去，“嘎吱嘎吱”一阵响，就是老鼠也吓跑了。
余家升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找个别的地方躲起来，至少可以看看Tina来这里见谁，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啊!”余家升惊叫了声，跳着转过身。
Ivy正站在他身后高高挑眉，似是也被他吓了下，不过表情却比他淡定的多：“Why?”
这女人难道是鬼吗？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余家升大脑惊魂未定的转过一个闪念，之后他却快步冲上了舞台，直奔后台而去。
“咣当!”他大力推开后台休息室的门，打开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又冲到更衣间，也没人。衣柜，还没有。就连连接餐厅的暗门也是锁着的。余家升愣了两秒，又冲出来，跑到后厨和洗手间，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舞台下的Ivy双臂环胸，靠着一张桌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家升台上台下的乱窜，过了一会儿，她从裤袋里掏出一支烟，咬在口中，点燃……
“也给我一支。”余家升从洗手间出来，径直走到Ivy身边，气息还略有不稳。
Ivy轻吐出一股烟雾，将指间的烟递了过去:“lastone.”
余家升一下愣住，眼睛看向那支烟，却没有伸手。
“No?”Ivy收回手，红唇还没有再次碰到烟尾，余家升的长指忽然拿过烟放到自己嘴里。
烟尾有点潮，还印着一点口红。嘴和烟碰触的一刹那余家升整个身体都不自觉的抖了下。
他并不是青涩少年了，可是每次碰见这个女人，他都会变得不像自己。紧张。悸动。难以控制。他不喜欢这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暂时甩掉心中的杂念，猛烈地吸了两口烟，余家升再次“镇定"地抬起头问向身边的女人。
“No。”Ivy瞟他一眼，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舞台前的沙发上，弯腰摸了一会儿，然后从沙发缝里摸出一个很小巧的打火机。
“你，是来找打火机的?”余家升走近她。
Ivy将打火机装好，看向他：“andyou?”
“我?嗯……碰巧……”余家升支吾起来。
该死，紧张什么?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可是当Ivy一步步走近他时，他还是心跳的乱了数目。
“Notgo?”Ivy没多问，径直从余家升身边走过，然后在他身后站定，看向他。
“啊，走。”余家升马上向前走了一步。Ivy没再说话，和余家升一前一后穿过通道走到侧门口，然后她朝余家升偏了下头，余家升会意先走了出去。他以为Ivy会跟着出来，哪知Ivy在他走出去后直接锁上了侧门。
“哎?”余家升马上拍了拍门:“你不出来吗?”
不知是咖啡厅里人声嘈杂，还是玻璃门有隔音效果，Ivy似乎没听见余家升说什么。她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向酒吧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转了一个弯，又走了几步，Ivy重新回到酒吧，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了吧台前，然后敲了敲吧台的桌子。吧台很快就轻晃了晃，接着就见Tina手脚并用的从吧台下爬了出来。
“他走了?”长出口气，Tina扶着吧台挺了挺腰，然后看向对面的Ivy。吧台下面空间太小，刚才Ivy迅速又用力的将她塞进去的时候根本没管她难受不难受，就像塞被子一样把她和一堆瓶瓶罐罐堵在了里面，她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你太不小心了。”Ivy冷冷开口：“若有下次，合作直接终止。”
“是我错。不会有下次。”Tina收起一贯的冰山脸，语气中露出不自然的歉意：“你是最好的，我老公的事还是要拜托你。”
Ivy没说话，张手伸向Tina。Tina忙将包包里的一张照片拿出来递给Ivy。刚才两人刚见面，还没来得及说几句，Ivy就忽然将她推到吧台后藏了起来。
“这个就是G，下个月15号就出狱了。我现在手里只有这张照片，其余资料都在余家升那里，美国警方不能再提供了。”Tina看着借助手机的光亮看照片的Ivy，犹豫了下，又挑着字眼说道：“其实，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永远都不再是我们的威胁……”
“杀人?”Ivy灭了手机上的灯光看向Tina，冷淡平静地说道：“这个要另收费。你去和我BOSS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Tina下意识要解释，可是一碰到Ivy冰凉的目光她又咬住嘴唇，什么也没说。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暗夜行者，任何人在她面前似乎都变成了透明。
“Anthingelse?”Ivy见Tina不再说话，便开口问了句。
“No.”Tina停了下又动了动嘴唇：“keepintou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