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2
第二天早上，余家升10.30才到Office,还带着一身的低气压。除了Nicolas不得不去和他汇报工作外，其他人一个上午看到他都是大气不敢吭一声。
“当当当!”午饭时间，闫汝大不怕死地敲响了余家升Office的门，余家升正站在桌边收拾东西，看见闫汝大来了，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直接就要从他身边走出去。
“哎哎，”闫汝大在门口拉住他：“怎么个意思？来大姨妈了？”
余家升瞟了眼胳膊上那只手，淡淡开口：“放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闫汝大却抓得更紧，凑近他道：“怎么了这是?包公说昨晚你去了魅色，但没下车就走了……你，没事儿吧？”
昨晚?余家升皱眉。昨晚代驾把他送回家后，他做了一夜的梦。接着起来去洗漱，又发现之前使的牙膏用完了，储备牙膏竟然还是薄荷味儿的，牙刷捅进嘴里全都是殷赏的味道，害得他整个早上都精神恍惚，没敢开车，而是打车来上的班。
这一切都是因谁而起的?余家升没好气地瞪着闫汝大，还不是这厮找人故意对他说三道四闹的，别以为他傻傻看不出来。
“好好，不说，不问，不提。”闫汝大看着余家升一脸火大也不知哪句招着他了，忙摆摆手换了话题：“走，先吃饭，有什么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啊！”
余家升不想和他啰嗦，挣开他的手先走了出去。
闫汝大似是有备而来。午餐时间所有餐厅都是人满为患，闫汝大带着余家升进到一家高级餐厅后，报了名字就直接被请进了包间。
“家升!”包间门一开，Doris久违的笑脸就展露在余家升面前。余家升站住脚看向闫汝大。
“进去啊，我妹妹又不是老虎。”闫汝大将余家升拉进屋，按在Doris对面坐好：“这半个多月你一直在忙，我也没让Doris来扰你，现在可以喘口气了，大家一起吃吃饭，聚一聚也挺好啊。你俩又不是不认识，难道要老死不相往来?”
余家升珉嘴，不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闫汝大对着Doris使了个眼色，Doris将自己的杯子伸到余家升跟前：“我也要喝。”
余家升看都没看她，接过杯子给她也倒了一杯，然后直接放到了她面前。
“家升，听说Joyce也去你们公司工作了，我也好久没见她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公司，我也找她聊聊。”Doris也不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
“你去做什么?工作时间她忙得很，下班再约。”余家升握着手里的杯子，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好呀，那我就在你们公司逛逛，等到她下班。”Doris笑眯眯地眨眨眼，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余家升坐直身子，认真地看向Doris，发现她是说真的，他扭头打断正在点菜的闫汝大：“你也不管管?”
“管什么，我觉得没问题啊。”闫汝大回了一句，然后打发走了服务员才又转向余家升：“我的公司我妹妹来逛逛，有啥不行?”说完他对Doris提了句：“逛逛可以，但不许打扰别人工作，知道吗？”
“知道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Doris白了闫汝大一眼，接着对余家升笑笑：“放心吧，我也不会打扰你工作。我觉得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了，到时你干你的，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一声都不吭。”
余家升挑挑眉转头看向闫汝大：“咱们楼里有哪个房间是四面都是墙，连门都是木质不透明的?我打算下午去那里办公。”
闫汝大悠闲地喝了口柠檬水：“厕所。”
余家升：……
三个人吃完饭也1点半了。Doris席间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只欢乐的小麻雀，虽然有点烦人，但也让余家升的郁闷散去不少。Joyce在5层工作，Doris电梯坐到5层果然就下去了，说一会儿再去总裁办找他们。
电梯关上门，余家升转向闫汝大：“好端端的叫她来做什么?”
“让你看看这世上不是只有那两个女人。”闫汝大斜他一眼：“我妹妹虽然烦，但起码能让你恢复些人气儿。昔日的情场高手，如今却被一个女人搞得三魂丢了七魄，你说你丢人不丢人?”
余家升盯着他：“不对吧，Doris见过Ivy，你让她满公司乱逛，她很有可能会碰到殷老师……你什么意思？又要搞事情？”
“怎么?”闫汝大挑眉：“要去英雄救美吗？”
“叮。”电梯在7楼停住。余家升迈出电梯门：“不。”他顿了顿：“不。”
Doris到了5层之后先去了茶水间，在那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后，磨磨蹭蹭到了2点左右，她开始一间一间的查看会议室。
来之前她的确给Joyce发过信息，不过Joyce说她确实比较忙只能下班后见了。Doris回了个OK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收了手机。因为这次她本来也不是要见Joyce，而是要见殷赏。
自打上次一起出游之后，她就和余家升再也没怎么联系。余家升忙着出差，她又和家人去了巴黎看那里的春季时装周，两人经常时间上是错开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男人若想躲着你，你就是知道了他的全部行程也很难找到他。
余家升就是这样。但是Doris不甘心。
她真的很喜欢余家升，从小姑娘的时候就开始了。她和Joyce差不多大，余家当年出事的时候她不过7.8岁的年纪，余家升那年22岁，大学即将毕业，和闫汝大是同班同学。
Doris和闫汝大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的母亲是续弦，余家升和Joyce也一样。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大学的寒假，她年纪太小了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余家升的父母出了车祸，余家升将妹妹交给美国的姨妈后，便自己独自留下来完成剩下的学业。
闫汝大和余家升本来就交好，余家升在学校的成绩一直也是名列前茅，家里出事后闫家就让汝大将余家升接到闫家来住。余家升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强大到什么都能自己扛，也清楚的知道，顺利完成学业对他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他接受了闫家的好意，也在默默的报答。
可能是Doris和Joyce年龄相近的缘故，余家升对Doris总是特别的照顾。与闫汝大大大咧咧，钢铁直男的性格不同，余家升就像如絮春风，温暖又贴心，Doris总是更喜欢和他亲近，也是从那时起，余家升这个人就深深的住进了她的心里。
一住就是十几年。
即使后来余家升变得玩世不恭，即使他开始有意疏远她，即使连闫汝大都劝她不要再“心存杂念”Doris却一直说服不了自己放弃他。
因为她觉得余家升心里的那个“洞”，如果她无力填满，那别的女人更不行。不过，至少她还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然后总有一天，余家升会看见她的好。
她一直这样幻想的活着，直到昨晚闫汝大一身酒气回到家，醉醺醺和嫂子Tina说：“余家升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什么老师，教的莫不是邪教?长得就邪门儿，祸害了一个又祸害一个……刚才包公也给我打电话……哎呦气死我了……”
闫汝大虽然说得断断续续，Doris却听到了重点：余家升对别的女人动心了。
她眨眨眼，有点不敢相信。上次出游，她注意到那个叫Ivy的女人很特别，余家升似乎也很注意她，但即使如此Doris后来也没再听到什么后续。毕竟闫汝大说那是包公的女人，单就这一点，余家升就不可能再做什么，他这点品格还是有的。
没想到，不过十来天的时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老师”，能把闫汝大气成这样，那说明余家升这次是来真的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此特别?Doris说什么也要亲自去看看。而这一次闫汝大不但意外的没有反对，还给她创造条件，Doris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能让闫汝大如临大敌的人这世上不多，她真的要好好会一会了。
拿了闫汝大交给她的时间表，Doris知道了这位殷老师每天的上课时间、地点、学生，Doris找起人来立马方便了很多。Y&Y每间会议室的外墙都是玻璃的，路过的人很容易就看到里面的情景。Doris脚步很快，正一间间看过去，忽听背后有人喊她：“Doris?”
Doris一愣，转过身看到Joyce手里拿了一杯咖啡正有点惊喜地看着她：“Whyyouarehere?不是约好了下班才过来吗？”
“啊，我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嘛，就和我哥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在这边转转等你啦。”Doris忙笑道。
“哦。”Joyce露出歉意：“Sorry啊，我现在忙。Ihaveaclassandlaterhaveameeting你可能要等很久了，不如……”
“Class？WhatClass?”Doris向Joyce走近了一步。
“ChineseClass。”Joyce举起手中的咖啡：“我上课口渴了，出来倒杯咖啡。”
“你会说中文为什么还学这个？”Doris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继续问道。闫汝大和她说过，Joyce的老师就是余家升介绍的。不过名单上Joyce却不是今天的课，所以Doris需要再确认一下，她要找的人是不是真的近在咫尺。
“Icanspeakbutreadingandwritingnotgood。”Joyce吐了下舌头：“这个老师还是挺不错的，我上了她的课后reading现在有了很多进步。”
“这个老师这么厉害啊，我也可以见见吗？”
“啊?”Joyce没想到Doris会提出这个要求：“见见当然可以啦，不过你见她干嘛？要给她介绍学生啊？”
“也可以考虑啊，我也认识不少外国人想学中文的。”Doris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样啊，那好吧。”Joyce对着前面的会议室努努嘴：“殷老师就在前面的会议室里，我带你去。”
殷老师?殷赏?
Doris心里漏跳一拍，却还是笑着对Joyce说道：“好啊。”
闫汝大给Doris的上课信息明确写着，今天下午2点是Nicolas和殷赏上课，上课地点是5层的会议室。Doris没见过殷赏，却是见过Nicolas的，所以说，她想找到上课的这两人并不难。只是Doris没想到Nicolas竟然变成了Joyce。不过，没关系，只要最终能见到“目标人物”，辅助人物是谁其实也都无所谓。
“啪嗒”会议室的门推开，Doris跟在Joyce身后走了进去，有些紧张地看向桌边。
“Hi殷老师，给你介绍下我朋友Doris。”Joyce的声音在耳边响起，Doris却震惊地看着扭头看向她们的那个女人脱口而出叫了声：“Ivy?!”
殷赏眉间一动，微笑着站起来：“我叫殷赏。”
“不对，你明明……”Doris张了张嘴又停住。她打量了下殷赏一身朴素的穿着，和眼镜后面那张笑得温和有礼的脸，再想想之前那个冷若冰霜，桀骜不驯的女人……一时间她也有些懵了。
“WhoisIvy？”Joyce插嘴道。
“啊……”Doris回回神，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尴尬对着Joyce说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和这位老师，长得好像……”
“呵呵，我这天生一张大众脸，被认错也是常有的事。”殷赏不介意地笑笑。
Joyce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睛转了转忽然对Doris说道：“HiDoris，如果你有老外朋友要学中文可以介绍过来啊。殷老师挺好的。”
“哦，好，一定。”Doris看着殷赏若有所思地应了句。
“我现在要上课了，Icallyoulater?”Joyce继续道。
Doris看向Joyce，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送客。Doris意识到现在确实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又看了殷赏一眼才对Joyce说道：“那你们先上课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Doesn'tmatter.”Joyce耸耸肩将Doris送出会议室，站在门外又和她说了两句，她才重新回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好了，我们接着上课吧……”殷赏将书推到Joyce面前。
Joyce看了眼书忽然说了句：“原来如此。”
“什么?”殷赏看向她。
Joyce伸手支起一侧的下巴歪头看向殷赏：“我说我哥怎么突然要我调课……”
殷赏转了下手中的笔：“你想说什么?”
“好好吃着饭突然打电话给我，要我今天2点一定要和你上课。也不管我的脸面和schedule，就那么坚持……”Joyce挑眉：“我还在想为什么呢，现在明白了。”
殷赏继续转着笔：“哦?”
Joyce坐正身体：“你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吗？”
殷赏停下笔：“谁啊？”
“Y&Y闫老板的妹妹，人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嫁给我哥。”Joyce看着殷赏：“我哥以前和别的女人交往时，她也闹过，我知道的就有好几次。可是，能让我哥亲自把我搬出来挡驾的，你可是第一个啊。你还说，你们俩没关系?”
殷赏看看Joyce轻笑了声又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哥这样做是因为内疚吧。”
“内疚?”Joyce眨眨眼。
“你哥有一个喜欢的人，但似乎追得比较辛苦，无意间找我吐了吐槽，然后你们大家就都误会了……我想闫老板可能也是因为误会了，所以才停了我的课，想让我离开这里……你哥内疚我被你们误会，所以才……”
“等等等等……”Joyce打断殷赏：“首先，我哥从来不会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产生内疚；其次他这个段位的人，甩别人时也许会烦恼一点儿，但追女人却绝对不会辛苦。他一向只有想不想，没有能不能。”
“你把他说得像个渣男。”殷赏笑道。
“也许对你不一样。”Joyce若有所思地说道：“毕竟他已经开始为你破例了。”
殷赏不笑了：“我不是说了吗？你哥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我。”
“男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做什么。”Joyce继续道：“我觉得这句电影台词说得很对。”
殷赏摇摇头：“我觉得你们真的都想多了……”
“如果我哥这次来真的，你一定不能辜负他。”Joyce忽然严肃起来：“你敢让他伤心，我一定饶不了你。”
“那他如果不过是一时兴趣，让我伤心了怎么办？你不是说他是高手吗？”殷赏问道。
“我只能说，你对他好，我也会对你好。反之亦然。”Joyce简单回道：“别的我也管不了。”
殷赏忽然合上书，将签字单推到Joyce面前：“时间到了，下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