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长玫瑰的废墟
面条的配料虽然很简单，只有一点青菜和鸡蛋，但是味道拿捏的正好。
林晟本就已经饿了，所以吃的更加香了。
季雨瓷生怕林晟吃不饱，所以特地多下了一些面条。
吃完之后，碗筷自然也是季雨瓷自己洗的。
在季雨瓷洗碗的时候，林晟则找了个插头给电瓶车充起了电。
充上电之后，林晟就倚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的墙壁上，看着季雨瓷的背影。
昏黄灯光的映照下，这本就不大的厨房间看起来更小，更压抑了。
就林晟的身高而言，若是想进厨房的话，他得稍微弯点腰才行。
因为楼梯的下沿就经过厨房。
林晟目测了一下，这二层小屋的高度可能连自家的一层半都不到。
想到这里，林晟开口道：“明天一起过去吧。”
听到林晟的话，正在洗碗的季雨瓷转过身来说道：“嗯，今天你睡楼上吧，我待会儿收拾一下。”
林晟看了眼一楼中的那个小房间，那里是季雨瓷爷爷睡的地方。
“那你睡哪儿？”
“楼上有两个房间。”
听到这，林晟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到一旁去和老林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打完电话，季雨瓷正准备上楼收拾，林晟想想也就跟了上去。
楼梯上，季雨瓷走在前面，林晟跟在后面。
两人都睡在楼上，而现在这场景对于熟读岛国教育片的林晟来讲，即视感实在是太强了！
只是林晟还没想太多，二楼就到了。
上楼速度快的惊人。
就二楼的构造来讲，确实存在两个卧室。
只是这两个卧室的布局其实是一个小客厅和卧室组成的。
现在这个小客厅里摆着一张空床，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一间卧室。
“这里是？”
“我以前睡这里的，现在在这里看看书。你睡在里面吧，我在外面铺一下就好。”
林晟一愣，本以为季雨瓷会安排他睡在这里，结果没想到却是里面的卧室。
“里面是你的房间吧？”
季雨瓷点了点头。
林晟顿时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让他睡季雨瓷的房间，不是更加让他想犯罪吗？这姑娘是不是有点不清楚自己对男性的杀伤力啊！
长舒一口气后，林晟指着空床说道：“我睡这里吧，反正一个晚上的事情而已。”
夏天，对付一晚还过得去。
虽然季雨瓷不清楚林晟为什么要睡这里，不过既然林晟都说了，那季雨瓷也没有再坚持。
随即，季雨瓷便走进自己的卧室，拿来了床单和被子铺好。
看着季雨瓷铺床的场面，林晟默默地退到窗边转过身去。
他需要稍稍屏蔽一下此刻的视觉干扰。
“铺好了。”
直到季雨瓷的声音传来，林晟将手机放回兜里，顺带调整了一下弹道。
林晟看了眼床，无论是床单还是被套上都有着多次洗涤的痕迹。
“谢了。”
“没事。”
说着，季雨瓷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林晟讲道：“家里好像没有新的牙刷了，你……”
“没事，一个晚上，不刷也行。”
季雨瓷点点头：“那洗脸吗？”
“早上再说吧，我现在倒是想上个厕所。厕所在哪儿？”林晟进屋之后，发现好像确实没有见到过厕所的位置。
一时间，林晟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不会是旱厕吧？
在季雨瓷的带领下，林晟走出了门，然后便看到了季雨瓷家的厕所。
好在并不是旱厕。
整个厕所也不大，就一人多宽的地方，水龙头、马桶和淋浴喷头等等都挤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中。
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干湿分离可言。
林晟看着头顶的一盏小灯，对着身侧的季雨瓷问道：“你就在这里洗澡的吗？”
季雨瓷点了点头：“但冬天不会。”
“冬天去哪里？”林晟追问道。
“去浴室，5块钱洗一次。”
林晟没有继续问季雨瓷洗澡的频率，而是在上了厕所之后便回屋准备睡觉了。
躺在床上，林晟罕见的失眠了。
倒不是床太硬，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到了最后，他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从一旁的木桌上翻开了季雨瓷的书。
林晟缓缓地翻动着手中的书籍，看完一本后再换上另一本。那些密密麻麻、笔画清晰的小字，宛如一扇扇通往过去时光的窗户，让林晟不禁沉浸其中。
他好像看到曾经的季雨瓷就静静地坐在自己现在所坐的这个位置上，聚精会神地做着功课。
正当林晟伸手拿起一本本子时，他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只见本子的封面上贴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
照片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两个人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和快乐的笑容。
然而，照片的一侧有着明显的裁剪痕迹，仿佛有人刻意想要抹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用多想，那被裁去的部分想必就是季雨瓷的母亲了。
至于裁去这张照片的人，林晟觉得应该是季雨瓷吧。
他凝视着那张照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要看吗？”林晟轻声地问着自己，声音轻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轻轻翻开了本子。
一行稚嫩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帘。
[爸爸，爷爷说你si了，不回来了]
毫无准备的，林晟看到了幼年时的季雨瓷。
那个小小的人儿坐在桌子上，写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文字。
林晟忽然感觉自己的喉间一阵干涩。
他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合上本子将它放回了原地。
并非林晟不想了解季雨瓷的过去，他只是不想去看她的伤痛罢了。
玫瑰已经足够惊艳了，林晟不想去看生长出玫瑰的那片废墟。
因为林晟知道，就算看到了季雨瓷曾经的伤痛，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他不可能抹去这些伤痛。
在桌边坐了片刻之后，林晟看了眼时间，已经是12点多了。
这时他已经感觉有些困了。
“睡觉吧。”
想到这里，林晟便重新爬上床去睡觉了。
而在楼下，季雨瓷的爷爷依旧静静地坐在床上，仔细感受着家中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