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年锁坏了,重新装了个新的。”
“我的手机呢?”
我问江祈年,又补了一句:“没有手机不方便。”
他忙起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部崭新的手机,献宝似的递给我。
“阿栀,你的手机在车祸中碾碎了,我给你补了卡,这部手机你先用着,不满意我们再换。”
手机没有设置密码。
我的微信账号还登着,消息显示99+,都是各种公众号的推送。
我滑动着联系人列表,竟发现自己没有想要通知的人。
是啊,我这样性格孤僻的人,谁会在意我的死活?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江祈年看了一眼,挂掉了。
可对方似乎很执着,又一次次地打过来。
我淡淡开口:“你接吧。”
江祈年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接通电话。
对面的声音很大,顺着听筒传了出来。
“喂,江祈年,你怎么让之之一个人回家?她脚扭伤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江祈年猛地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又坐回沙发。
我认出了对面人的声音,江祈年的好友,顾准。
顾准一直不喜欢我,他说我这人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没想到他居然会为南淮之求情。
“阿栀醒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继而发出怒吼:“江祈年,你还是不是人?你忘了之之这三年是怎么照顾你的了?你胃出血住院,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你!”
“而宋栀呢?她为你做过什么?”
我笑了,真的,顾准的脑回路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有病。
我做过什么?
我为了江祈年差点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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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祈年最后还是去安抚他的小金丝雀了。
我喊他去的。
他走之前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说他去去就回。
可我知道,江祈年不会回来了。
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走进卧室,只见原本挂着我和江祈年婚纱照的地方空荡荡的。
床头摆着他与南淮之的相片。
那张照片里的南淮之还和我不太像。
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像。
床上的四件套是我最讨厌的粉色。
因为爸妈遇难那天,我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满心期待地等他们回家。
江祈年啊江祈年。
你怎么能允许别人睡在我们一起挑选的床上,用着我不喜欢的粉色床单呢?
我和江祈年青梅竹马,是彼此的初恋、初吻甚至是初夜。
19岁恋爱到26岁,我们只吵过一次架。
那次我们短暂地分手一个月。
分手是我提的,原因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江祈年跑到我上课的教室,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位置上。
他瓮声瓮气道:“宋栀,不分手好不好?”
曾经我以为我和江祈年的关系就像两团被揉到一起的面团。
越是反复揉捏越是劲道。
所以啊,我可以接受分手一百次回头一百次,但我不能接受分手期间他有别的女人。
江祈年勾着嘴角轻笑,他刮了刮我的鼻子,语气宠溺。
“阿栀,不会有别人的,永远不会。”
我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真奇怪,我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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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约我见面,地点定在江祈年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
他和三年前比起来更加沉稳一些,一头自来卷也被拉直了。
以前我私下和江祈年吐槽顾准的自来卷像极了泰迪犬。
他的性格也挺像的,每次见着我就呲牙咧嘴,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找我有什么事?”
“离开江祈年吧,你们不适合。”
我挑了挑眉。
“凭什么?”
顾准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他喉结上下滚动着。
“你昏迷的第一年,所有医生都说你没有苏醒的可能,江祈年像疯了一样,不吃、不睡,自杀式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直到遇到之之,他才重新活了过来。”
我不动神色地轻酌一口咖啡。
“所以呢?”
“需要我感谢她吗?感谢她照顾江祈年……照顾到床上?”
顾准脸上带着愠怒,搭在桌面上的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宋栀,你别太过分!”
我冷笑:“到底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我和江祈年订婚了,你要我把我的未婚夫让给别的女人?”
“可是江祈年爱上之之了!”顾准几乎是吼出来的。
“宋栀,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你们交往,你自私,冷漠,浑身长满刺,平等地扎伤每一个靠近你的人。”
“你知道江祈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痛苦吗?他要小心翼翼地,生怕哪句话刺激到你。”
我心脏隐隐地抽痛着,像是被人用针扎漏气,又灌入柠檬汁一样酸涩。
“这些话,是江祈年同你说的?”
顾准并未回答我,他示意我向后看。
只见江祈年和南淮之十指相扣。
南淮之蹦蹦跳跳地走着,而江祈年含笑,眼里只装得下她一人。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所以你是特地让我看这一出的?”我问顾准。
“宋栀,求你放过江祈年吧。”顾准恳求道。
“如果我说,我偏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