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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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说我病入膏肓，即便世上最好的药石也无法医治。

她说我活不到除夕。

「夫人，您去求侯爷吧，他肯定有办法救您。」

「呜呜呜……夫人……」

云沁一哭，整个院子的下人都哭了。

外面的大雪不知何时停了，万物被白色笼罩。

我收回目光，仿佛没有刚才的对话。

「云沁，我想堆雪人。」我朝云沁笑。

我知道此刻我笑起来肯定很难看，可我不想哭。

云沁想说什么，被厨娘按住。

「好，奴婢陪您。」

「夫人，我们也陪您。」

所有的下人都过来了，愁云笼罩的院子热闹起来。

孩子心性的小厮捏了雪球扔向同龄的丫鬟，丫鬟反击。

有人被误伤，干脆也无差别地乱扔。

一团雪落在我鼻尖，残留的雪很快化成冰水滴落。

我摸了摸鼻子笑出声，弯腰加入战斗。

没人因为我是主子让着我。

但我身子太弱，扔了几回就站不住了。

干脆在门口的阶梯坐下。

就着身旁的雪，我捏了个雪人。

丑，但是我喜欢。

顾瑾初和苏灵月就是这时候来的。

一团雪球朝苏灵月那边去，顾瑾初闪身替苏灵月挡下。

苏灵月惊呼，拿帕子擦顾瑾初身上不存在的雪。

下人们早就吓得不敢动弹。

我敛起眸中的笑意：「都下去吧。」

云沁不放心我，在原地站着。

顾瑾初冷冽的眼光扫过去，她才咬唇退下。

「身子不好能在这打雪仗？」顾瑾初对我冷嗤。

「瑾初，可能姐姐只是想你多关注她。」苏灵月贴心地解释。

「不过姐姐，瑾初实在太忙，你应该体谅他。」

苏灵月的姿态，像极了她才是顾瑾初的夫人。

我不想求人，干脆坐着不起来。

雪水浸湿我的衣裙，冷得刺骨。

余光却看见顾瑾初提着苏灵月的衣角。

我毫不掩盖对他们的嘲讽。

顾瑾初见我这般模样，脸色又冷了几分。

「起来。」

「不想起。」

「沈婉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话该我问你。」

顾瑾初忽然沉默。

苏灵月装作来扶我，一脚踩毁我捏的雪人。

我忽然站起来，狠狠推开苏灵月。

苏灵月摔在地上，泪水决堤：「姐姐，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

柔弱无助的话让顾瑾初心疼。

顾瑾初推开我，抱起苏灵月。

曾经含情脉脉的双眸，此刻像利箭，恨不得让我千疮百孔。

「雪人而已，重新堆过就是，何必动手。」

我扶着栏杆大口喘气。

顾瑾初却觉得我在装，毕竟刚才推苏灵月的力道不小，怎么看都不是重病之人。

「沈婉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了吗？」我的眼睛平静如死水。「说完就滚吧。」

顾瑾初大抵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从前的我温柔小意，从不说重话。

可他也没想过，从前他也不会这么对我。

最终我们还是从恩爱夫妻变成怨偶。

顾瑾初抱着泪如雨下的苏灵月离开。

苏灵月从顾瑾初臂弯里探出脸来，对我露出得逞地笑。

我低头将雪人重新堆好，并不理会苏灵月的挑衅。

可惜，再怎么努力，雪人也无法恢复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