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观法
“冯兄，李兄，小弟陆瑾，大家以后好好相处吧。”
陆瑾也是赶忙放下了柴刀，走过来抱起了自己小小的拳头，说道。
虽然陆瑾年纪小，但陆家可是高门大户，规矩自然是从小就教的，因此陆瑾别看年纪小，但礼数极为周到。
“陆兄弟，你比我和冯兄先到的这里，看来以后我得叫您一声师兄了。”
李慕玄也是客气地抱拳。
眼前的少年比他想象中更加成熟稳重一些，倒是和他之前一起玩的小孩儿完全不同，看来也是名家之后。
“李兄，你说笑了，小弟还没入三一呢，这外院的考核到底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一直在这边干杂活。”
陆瑾也是苦笑一声。
虽然他很想拜师学艺，但他也不知道这外院考核的到底是什么。
连着几日，除了劈柴倒水，干一些杂活儿，然后就没有其他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要干什么杂活儿？”
冯曜眼中滴溜溜一转。
他自然知道，外院考核干这些杂活儿，其实是为了观察他们的心性和性格，看看到底适不适合加入三一。
不过，他自然也不能装作什么都知道。
不然就蹊跷了。
而且，他知道三一的弟子估计在暗处偷偷盯着他们，记录他们的言行。
这也是能不能拜入三一的关键。
“冯兄，规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在这里每日也就是做做清扫浆洗的杂活，再就是准备好每日的柴禾和清水，供山上使用！”
陆瑾看向了墙边那十五个巨大的水缸，一脸郁闷。
虽然每天都将水缸灌满了，但第二日，这水缸就会再次变空。
他怀疑是那些三一的师兄们偷偷在晚上将水倒掉了。
但既然这是三一的考核，他也是任劳任怨地干。
他这个人做人做事儿还是比较守规矩的，因此平日里也没有偷过懒。
“这……全要我们几个完成？”
李慕玄微微皱起眉头。
这事情有些不简单啊。
他们几个孩子虽然一天差不多能干完，但也累的够呛。
三一的考核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自然是！”
陆瑾点了点头小脑袋，眼神却瞥向冯曜。
他知道冯曜肯定得炁了，这脚步虽然看起来没有练过什么功夫，但得炁的异人和普通人就完全不同了。
按照他父亲陆宣的话，一个得炁的小孩儿就能轻松击败一个成年人，炁对于一个人的提升是极为巨大的。
这些杂活儿对冯曜来说估计难度并不大。
“其实还好。”
冯曜也是嘴角一翘。
他得炁之后，现在能够轻易操控下丹田凝聚成的炁，这炁运转的时候，不仅能让他力气大增，而且五感也能提升很多。
何况，他从小就跟着冯老道吃苦，这点儿杂活也不算什么。
“……”
李慕玄一时无语。
这还好吗？
这么大的水缸，几时能灌满？
这三一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哗啦！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水声晃荡传来，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背带裤的小胖子，大汗淋漓地提着一个足有他半个身子大小的木桶踉跄进来。
小胖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有几分斯文，但眼里满是坚毅和不服输，而且这脚步看着也颇为敦实。
虽然和陆瑾不一样，没有练过什么功夫，但身体素质极好，是修炼外门功夫的好胚子。
“这小子是刘得水？”
冯曜眯起自己的眼睛，露出笑容。
不会错了。
和漫画里的少年刘得水一个样，这小子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可惜是外功胚子，所以不适合修炼三一的逆生。
因此才被左若童偷偷送到了燕武堂，修炼外门功夫。
而且，这小子还是未来的三十六贼，也是和未来的无根生，也就是他结义的兄弟。
“呼哧呼哧！他娘的，这也太沉了！”
刘得水喘着粗气，一边用手背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他虽然不知道三一的考核究竟是什么。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努力的话，肯定会让三一的弟子刮目相看。
他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但吃苦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别看他是一个少爷羔子，但他平日里力气就比别人大，和外面的小孩儿打架就没输过。
“诶？”
不过，刘得水将木桶提起来之后，这才发现这狭小的院子内，除了之前的陆瑾，竟还多出了两个少年。
看年岁似乎比他大一些。
特别是那个像是乞丐的家伙，那一对眼睛之中神采十足，虽然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仿佛就像是他多年的好友一般。
另外一个长相也颇为机灵，略带一丝傲气，而且看身上的衣服，和他一样估计也是个小少爷。
不知道能不能吃苦。
“得水兄，你来的正好，这两位是新来的，这位是冯曜兄，这位是李慕玄兄弟，和你我一样，都是准备拜师三一的！”
陆瑾见到刘得水，也是解释了起来。
“原来是冯兄和李兄！小弟刘得水！”
刘得水也是赶忙抱拳。
这两人的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李慕玄，应该是仰慕玄门的意思吧。
冯曜，这个名字看似平常，但好像也很不一般。
“原来是刘得水兄弟，以后请多关照了。”
冯曜走到了小胖子刘得水身前，伸出手猛然运转下丹田处的炁，顿时他的眼中隐隐浮现出淡淡的蓝芒。
猛然将那水桶轻松提起，将里面的水倒入了大缸之中。
此时，水云和善阳两人也正在不远处的山上，通过“观法”，偷偷观察下院里的情况。
“观法”是他们这些炼炁士的一种观察敌人或者世间万物的法门，有望气之术，可以观察敌人体内的炁，来判断此人的实力。
也有提升视力的“金睛”，可以看到更远更清晰的事物。
还有术士修炼的“奇门显像心法”，可以看到更为抽向和接近事物本质的真相。
两人自然是奉命来监督和记录陆瑾等人在下院的情况，来判断他们到底适不适合进入三一门。
当然，他们也只是记录。
到底能不能进，还得看他们师傅的意思。
“善阳，这两个小子你怎么看？”
水云眼冒蓝光，正在观察冯曜和陆瑾等人。
他这才发现，冯曜这小子和其他三个不一样，竟然“得炁”了。
但带艺投师的弟子三一也收了不少。
这倒是不稀奇。
让水云吃惊的是，这小子体内的那股炁极为轻灵活泼，要知道炼炁士的修为判断就看身上的炁够不够轻。
一般炁越轻，那代表这个人的修为越深。
这小子明明刚刚得炁，炁却这么轻，有点不科学啊。
“刚刚来的李家公子很机灵，是个不错的苗子，师傅似乎也很看好他。那小乞丐我有点看不透！”
善阳挠了挠自己的头。
他的望气之术没有水云这么厉害。
毕竟，他才刚刚修炼到逆生第一重，勉强能将皮肉炁化，修为比起已经进入逆生第二重的水云可是差多了。
“确实，这小子有点特别，按照常理来说咱哥俩应该能发现这小子跟着进来。不过，这小子确实不一般。”
水云也是摸着下巴说道。
这小子的炁太诡异了，轻灵纵横，肯定是个炼炁的好苗子，就是不知道品性如何，这得多观察观察。
毕竟，他们三一还是很看重一个人的品行的。
最重要的还是一个“诚”字，顽皮点其实也还好，毕竟，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
但如果不够“诚”，那肯定是无法进师门的。
“嗯，确实。”
善阳也是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院子内。
“冯兄，你力气好大！”
刘得水一脸吃惊。
他体格子大，所以力气大能理解。
但冯曜虽然个子比他高，但身子骨看起来瘦弱，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得水兄，冯兄已经得炁了，他算是炼炁士了，和咱不一样。”
陆瑾摇着头说道。
“得炁？”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慕玄也是一脸吃惊。
他自然知道得炁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也接触过不少异人。
得炁自然意味着已经跨越普通人的阶级，成为了一个异人。
“诶？”
刘得水再次一惊。
竟然已经是得炁的异人吗？
年纪还这么小。
“嘿嘿，只是侥幸看着道书悟了一点炼炁的法门罢了，不算什么。”
冯曜摆摆手，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
“侥幸！？”
听到这话，陆瑾一脸无语。
他可是有家传的基础，从小磨练体魄，为了炼炁做准备，但他还没有感受到完整的炁感。
这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他可是非常清楚。
眼前这个看似乞丐的少年，其实是一个妖孽啊！
只要不做错什么事儿，估计进三一很简单。
“这样吗？”
刘得水挠了挠头。
他不是名家子弟，家里也只是经商的，所以也不知道这冯曜在这个年纪得炁有多么惊世骇俗。
除非是先天异人，后天异人得炁越早，那就说明这天赋越强。
而且上限更是远高于先天异人。
“咱们还是先干活吧，不然入夜了，这水缸里的水都灌不满！”
冯曜抻了个懒腰，随即将地上的一个空木桶捡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他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李慕玄也是盯着冯曜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也得努力才行，一定要入三一，拜左门长为师。”
陆瑾也是握紧拳头，随即继续拿起柴刀，开始劈柴。
“冯兄，等等我！”
刘得水也是拿起一个空木桶，快速跟了上去。
院子外。
“刘得水和陆瑾，师兄你怎么看？”
善阳继续观察着院子内外的情况。
这两个小子比起冯曜和李慕玄来的更早。
“陆瑾不愧是陆家之后啊，陆家的规矩没的说！这小子很稳！虽然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但也不傻，认认真真做分内的事情。
我感觉，师傅肯定要收了这小子。
刘得水吗？”
水云看向踩着阶梯向下，一脸严肃的刘得水，微微摇头。
“陆家的孩子确实没话说，到了哪个门派，好像都是好苗子。这底蕴深啊。堪比咱们的诸葛师弟。
刘得水我看着也挺好啊，师兄，也没有花花肠子，而且做事又那么认真！这体格也是够坚韧！”
善阳疑惑地看着水云。
听他师兄水云的口气，刘得水好像不行。
“师弟，你不懂啊，虽然刘得水这小子是个炼炁的好苗子，但不适合修炼咱三一的逆生啊。这逆生可不是吃苦就行的，你忘了咱们那几位师叔吗？一个不好就要残疾。
这小子是能吃苦，心性也不错，但是外功胚子，咱们这三一的逆生更看重内修，总不能害了人家吧。”
水云摇头晃脑地说道。
他可是比起善阳更有经验。
“师兄，你说的倒也是，可惜了，这是个好苗子啊。”
善阳盯着刘得水惋惜道。
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或许这就是命吧。
“我这炁虽然没有怎么修炼，但好像自然而然地动着，我下丹田的那一粒蓝色米粒，好像变得越来越厚了。
这就是神明灵吗？”
冯曜来到小溪边，感受着经脉之中自然而然流转的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他的这股炁真的很特别。
刚刚因为跑下来的疲惫感，随着炁的流动，竟然消失了。
神明灵的被动效果，比他想象中似乎更屌啊。
“冯兄，你跑的好快，我都跟不上了！”
刘得水也是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冯曜这脚步也太快了。
“得水兄弟，可能是我得炁的缘故。”
冯曜突然有些好奇，自己的神明灵如果在刘得水身上使用，会不会让他的疲惫感消失。
想到这里，冯曜轻轻运炁，顿时他的眼中冒起淡淡的蓝光，裹挟着炁的大手拍在了刘得水的身上。
顿时他的炁钻入了刘得水的体内，隐隐约约，感觉到刘得水身体的结构，包括经脉之中还未激活的一团炁。
“奇怪，我好像能‘看’到他体内的情况。”
冯曜有些惊讶。
而且神明灵似乎可以解开刘得水身体各个位置的“郁结”之处，他将自己的炁朝着那些地方输送过去。